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冷姬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冷姬  作者:任倩筠 书号:14532  时间:2015/7/10  字数:9507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暮黄昏,长安城东南的甘泉,胡笳声响,匈奴士兵们正忙着准备营火,今晚将有个热闹的庆祝会,庆祝大汉朝终于慑服在匈奴的兵强马壮下,遣使求和了。

  汉朝不仅献上丰厚的粮食、布匹,还将择选貌美的公主下嫁,以示求和诚意。这场战争,再次证明匈奴族的强大,也证明新任单于一如前任单于般挠勇善战。他虽年记轻,却机智沉稳,谋略过人,甫上任便带领着他们大举南征,轻松通过汉朝边境防守重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占领甘泉和雍,与长安距离仅一之遥,吓得长安紧急动员所有兵力屯驻,并马上遣使求和。这么近汉朝国都,是前所未有的空前大胜利,这全是新任单于带给他们的,而今晚的庆祝晚会,更是单于为了犒赏他们而提前举办的,这年轻的王是他们的骄傲。

  这儿是匈奴大军的前哨营,也是匈奴的主力军队,由堤曼亲自率领。

  自从那夜探长安城回来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一方面是由于思念佳人,另一方面则是伤口未愈。无法骑马四出,他整天窝在军帐内,郁闷得快疯狂了。于是顾不得旁人的劝阻,拼命借酒浇愁。

  眼见此,众将只好把他的哥哥左贤王句黎湖请来,众人皆知,堤曼虽骄狂,但却非常尊重他这个异母同胞的哥哥,找他来肯定有办法。

  —入帐,刺鼻的酒味扑来,句黎湖皱起双眉,直接走到堤曼面前,见他摇晃着酒壶往嘴里送,便一把抢过,张口便将壶里的酒饮干。

  堤曼半清醒地望着他,有气无力地道:“干什么啊?你自己没酒了吗?跑来抢我的?”说完,连声叫唤,要士兵再把酒送进来。

  句黎湖以眼示意,让进来的士兵退下。

  他双手揽,直截了当地道:“你这根本就是借酒浇愁。”

  堤曼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还不快快把酒送上来…”

  “要是你身上没伤,我才懒得理你!但是现在不行,你得先把伤养好,知道吗?”

  堤曼本就头疼裂,如今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更是觉得病情加重,不耐地嚷了起来:

  “你说话怎么那么像父王,他都没你啰唆。”

  句黎湖不为所动,仍滔滔不绝:

  “堤曼,你要知道,现在你是士兵们的骄傲,你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这使得他们更加愿意为你效忠,也使得我们匈奴到达前所未有的强大境地。如今你这頺废的样子,要是给士兵们瞧见,他们会怎么想?”他刻意顿了顿,故作叹息“真是可惜啊!我们的单于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心志堕落,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

  堤曼一听,惊得直跳起来,急急辩解:“你胡说,我哪里是为了女人?”

  “你不是?”

  “我不是!”“那你为了什么原因酗酒?”

  “这…”他强辩着,虽然明知立场薄弱。“因为…我很久没出去骑马,你想想,我是一不骑马便觉人生无味的人,如今为了这伤,动弹不得,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喔!”句黎湖作出豁然开朗的神情“既是如此,那么为了能早纵横马上,你更应该酒才是。这样好了,为了帮助你早痊愈,我干脆下令,全营酒一个月,大家陪你一起养伤。”

  “去!这是什么馊主意。”堤曼兴致缺缺地往兽皮椅上躺去。

  句黎湖笑在心里,堤曼虽贵为单于,但毕竟年轻,无法深沉到能尽数隐藏自己的喜怒衷乐,对于感情的处理更是笨拙得像个小孩子。他早就看出来,堤曼喜爱那个貌若天仙的公主,因于对她的思念却不知如何发,因此才会整郁闷。

  记得前些日子,汉使来表达愿意公主和亲时,堤曼无意间透自己的希望,硬要汉使回去将各个公主的画像带来,供他挑选;汉使左右为难,还是经他斡旋,才有了转机。汉使的底限是只能回去奏明,先将和亲公主的画像带来,并一再保证公主的美貌绝对让堤曼满意。而堤曼这边则是在句黎湖以军事、天候等多方分析匈奴士兵不宜再久待的情况下,答应尽快进行和亲。说到底,堤曼并没有把他为什么要自已挑选鲍主的目的说出来,但句黎湖却是心知肚明。

  今来,除了劝酒,也带来了和亲公主的画像。

  堤曼面欣喜,若有期待地展开了那幅画像,画里的女子果然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整花之貌,任何人见了都要为之心动。但堤曼却显得大失所望,情不自口而出:“不是她。”旋即怏怏不快地将画像随意丢在一旁。

  “不是她?”句黎湖追着他的话尾故意问“她是谁?”

  堤曼只手撑在脑后,无语地望着军帐天窗外无尽的穹苍。

  “那晚的那个女子也是个公主,你喜爱她?”

  “不是。”堤曼反的否认。

  句黎湖拾起地上的画,为他的崛强好笑地摇头“既然不是,那么画里这位公主的容貌也可算是倾国倾城,你又为什么不喜爱呢?”

  “我没说我不喜爱。”

  “你的不喜爱就表现在脸上。”句黎湖感地道:“我长你十几岁,你的心事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无所遁形的。今你闷闷不乐,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原因吗?”

  一语融化了他,刚硬的态度和缓下来,他变得沮丧不已。

  他无奈地承认:“是的。我喜爱她,而且非常喜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承认,反教句黎湖忧心,又问了句:“你对她的喜爱,甚至胜过兰玥吗?”

  兰玥是众多胡姬中,唯一让堤曼看得上眼的女子,在匈奴本部时,她常陪着堤曼四出狩猎,可谓形影不离。

  “兰玥…”堤曼大梦初醒,似是猛地忆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然而他却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地回道:“提兰玥做什么?兰玥是玩伴,我欣赏她的善,喜爱她陪着我打猎罢了。”

  “是吗?”原来他对兰玥的感情是这样的,这事要给兰玥知道,恐怕非将王庭掀翻不可。

  “我真想…真想再见她一面…”如梦般的呓语、憧憬的神情,十足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谁能想像在战场上的他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呢?

  若是可以,他也真想帮助堤曼娶得那位公主,除了一偿堤曼的心愿。他也想再见见剑法过人的女孩一面,她的倩影也已深驻在他的心里了。但是他毕竟较堤曼年长内敛,能将心事藏得密不透风,要是公主能成为堤曼的子,那他便有机会将侍女纳为左贤王妃。但是世上,岂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回归现实,还是得催促堤曼及早进行和亲,他们也好早拔营回匈奴王庭。

  “堤曼,汉朝这公主当真是无可挑剔了,若是你再坚持,恐怕会让汉朝觉得你没诚意,干脆倾全力选择战,那就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了。见好便收,宜扬国威的目的既已达到,就该趁势收兵,不宜在此多做停留。更何况,我军粮草所剩不多,万一汉朝真的举兵反扑,恐怕我们先要面对的便是粮尽之忧,所以你应尽早回复汉使,准备娶公主才是。”

  他无言地垂眼,势已至此,身为一国之君,他的确是不该为逞一己私,置匈奴大军于险地。但有什么方法能将公主的身影赶出自己心中呢?

  “句黎湖,我想先回王庭养伤,和亲之事就交给你办吧!”

  就这样,因剑伤以及心情等因素,堤曼的军队提早拔营返回匈奴本部,句黎湖则留在甘泉,继续与汉使者涉,并等待公主到来,将之回王庭。

  这次的和亲,除嫁公主及赠送大量的絮、绘、牛、羊、战马为陪嫁外,并进一步约定长城之北,引弓之国,受令于单于;长城以南,冠带之室,归汉治理。匈奴无入,汉无出,犯约者,杀之。

  另一方面,汉朝也正快马加鞭,着手准备公主出嫁的各项事宜。

  出发的日子很快的到来,景帝率左右大臣,在未央宫亲送远嫁公主。

  刘靓身着白色锦袍,黑绫子带,菱形内裙,耳上缀着大秦明珠,曲眉如远山,双瞳若秋水,容颜殊丽,仪态万千,摇曳生姿地走进殿来。

  众人一见这风华绝代的模样,无不为之惊动。御座上的景帝,当场包是不忍,脑海中迅速窜过当年初见甄夫人时,那惊为天人的感觉,以及后来宠爱她的种种美好;愧疚感油然而生。甄夫人因他含恨而逝,留下这个女儿,他不仅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好好关爱她;现在更为了国家利益而不得不把她远嫁匈奴和亲。想到她后定要为生活习惯、语言风俗所苦,心里不酸了起来。

  他走下御座,面上净是不舍之,而匈奴的使者就在殿下等候着。

  “靓儿,以后…父皇再不能见到你了,你可还有缺任何物事,告诉父皇,父皇即为你赶制,送至匈奴…”

  这一去,她是不抱活着的希望了,因此她没有特别的情绪,对一直冷落她的汉宫也没什么留恋。只是有件心事,希望能完成。

  “父皇,儿臣半样不缺,但有一事相求。”

  好不容易有补偿的机会,景帝满口答应:“你说,父皇能做的,一定为你完成。”

  “父皇!”她幽幽说出自己心愿“母亲纵有过错,总算与您夫一场,她死后只得一小口棺材草草掩埋,儿臣但求父皇能重整母亲墓坟,不至让荒草淹没。”

  这一说,景帝更戚歉疚,也顿觉自己的无情,他对曾经恩宠有加的甄夫人的确太过薄幸,于是当场应允。

  既已了无牵挂,刘靓放心地随匈奴使者而去。临行前,匈奴使者为她披上单于赐与的暖肚兜及河诜篷,直奔甘泉,与等待在甘泉的左贤王会合。

  刘靓一直以为,在甘泉等待的是单于本人,却不知道真正的单于已先率军返回匈奴本部,留下来等待的乃是左贤王与左骨都侯。这一错判,彻底倒转她原来以为的命运。

  浩离开长安城,行至半途休息时,湘绮仍不放弃地苦劝:

  “公主,再不久便到甘泉,你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吗?”刘靓轻拨着手上皇太后送的琵琶,笑得粲然。

  “湘绮,你可真固执,一路上你也费了不少舌,你看我有可能回心转意吗?”

  “公主,奴婢实不愿见你枉送性命,我们趁现在逃走,往后的日子,我来安排,绝不致让公主试凄。公主,你快快下决心吧!”

  琵琶低,好似诉说着无限心事。“我走了,还不是会有另外一位公主在漠北而去,只要单于一死,匈奴必定大,他们也就无暇再侵扰汉朝。”

  “公主,杀死这个单于,他们大可再立一个,四处寇掠原是匈奴的习,不会因为死了一两个单于而有所改变的,公主,你再三思啊…”“别说了。”她收起琵琶,面色凝重“我不甘心姑姑就这样冤死,其实单于若真被我杀死,或者会给汉朝带来更大的灾难也说不定,但我管不了那许多,总之,我心意已决。”

  “公主。”湘绮闻言心酸,忍不住泪眼潸然“你何苦呢?”

  “湘绮,你不必难过,反正这世上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事。倒是你,你不必受我连累,找个机会,你便逃走吧!”

  “不!”湘绮心意坚决“公主既执意如此,奴婢绝对誓死相随。”

  “好!好湘绮!不枉我真心待你。”

  到达甘泉时已是夜晚,匈奴另派遣使者在军营本部十里外接。御史大夫一行人鼗赠物及公主于使者后,随即告辞,连夜赶回复命。刘靓及湘绮则被安排至另一处军帐中休息,奇怪的是,单于似乎并没有立即接见她的意思。

  入夜时分,刘靓在帐中左右徘徊,原本喧哗的四周的此刻一片寂静,她暗思,难道单于打算等回匈奴本部再见她吗?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好了,在这里行刺得逞的话,她还有办法逃走;万一进了匈奴领土,一片荒野大漠,就只有死路一条。前思后想,决定采取主动。好吧!既然单于不打算接见,那就由她去拜会他吧!

  换上夜行装,小心翼翼地在各个军帐中探索。今晚由于知道汉公主已抵达,匈奴军普遍沉溺在一片胜利的气氛中,彻夜狂之后的防守松懈,有些守卫甚至大胆地打起瞌睡来。

  她俩伏身前进,顺利地通过十几座白帐,群帐中有一个特别雄伟壮观,帐上还着色彩绚烂的旗帜,帐前士兵精神抖擞,帐里灯火通明,刘靓与湘绮互望一眼,心意相通,这帐里住的应该便是单于。

  湘绮抢前一步,先发制人,在没有引起太大声响的情况下,迅速地杀死两名侍卫兵,刘靓随在身后,跟着湘绮的身影没入白帐中。

  正在帐里研拟行走路线的句黎湖,听得外面蟋蟀的声响,正待探查究竟,冷不防一道剑光闪至,他机警地偏身躲过,闪至虎皮椅前,尚未站稳,剑光又如火如茶砍至,他抄起虎皮掷向来人,另一手间弯刀备战,虎皮刷刷地被划成两半,在空中缓缓落地,落地之后,只听得一声娇脆的声音诧异地道:

  “是你?!”

  看清来者,句黎湖有着比她更大的惊异“你?莫非汉朝的公主是…”

  话未及出口,只见刘靓讯然而至,见此情景,也是不住的惊愕。“你就是单于?”

  大喜过望的句黎湖忘了回答,却没想到刘靓的话甫一出口,长剑跟着刺来,加上湘绮,一时之间倒令句黎湖难以招架。他不想伤害她们,只能边挡边喝止:“喂!你们住手啊!这是干什么?”

  两人不回答,只是拼命攻击,招招皆是狠招,足可致人于死。句黎湖不懂,这绝美的二人为何面杀机?心思一转,难道这是汉朝的阴谋,借和亲之名来行刺堤曼吗?这样一想,他顿时提高警觉,全力应战。若是如此,那这两人就不能轻易放走,得活捉起来严加审问。

  刀剑撞击声此起彼落,三道黑影在军帐中斗不休,这騒动终于引起注意,左骨都侯带着些许醉意,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他一举掀开帐帘,尚未来得及辨清敌我,便面吃了刘靓一剑,当下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闷哼一声随即砰的一声仆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句黎湖嘴里窜出一连串胡语,似是在叫着他的名字,而眼见一员猛将就这样葬送在刘靓手下,句黎湖心痛之余,知道不能再心软,旋即提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备箭!”

  匈奴士兵素来有着超强的机动力及战斗力,虽然狂整夜,但一听得号令,立即反地动作起来,瞬间几名弓箭手已冲进帐内将三人团团包围,帐外更是有数百人已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刘靓与湘绮停止攻击,举剑环顾四周,眼见帐内外都是彪形大汉,知道自己已难撤退,神色一整,坦然面对。

  句黎湖一步步近刘靓,怒火在他眼中燃烧“原来和亲是假,行刺是真,这就是你们汉朝的阴谋对吗?”

  刘靓看着他,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多作辩解,剑提起便往颈上抹去。

  句黎湖早有防范,抢先一步夺走她的剑,并在瞬间将她双手反剪,面无表情地道:

  “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这样做吗?”

  “公主!”湘绮心急地下跪求情:“你别伤她,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杀了我吧!别为难我们公主。”

  句黎湖看了看湘绮,她的忠心耿耿,豪气干云,真是令人感动啊!

  “我不会伤她的,我也没这个权力。我得把她押回匈奴王庭,让我们堤曼单于来处置她。”

  此语一出,刘靓骇然失声:“你不是单于?”

  “是啊!”句黎湖好整以暇地回她:“我不是单于,我是左贤王句黎湖,单于的哥哥。”

  她心跳霎时漏跳一拍,脑中闪过一张傲岸的面孔“那么…你们单于是…”

  “就是那天在汉宫里差点被你刺死的人。”

  刘靓闻言如遭雷殛,脑中作响,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喜、是忧,只觉中起伏如波涛涛。

  句黎湖命士兵取来绳索,将二人双手反绑,以确保回王庭的路上,她们不会再兴风作

  刘靓早已心绪茫然,任凭句黎湖处置,湘绮则是不忍也苦苦哀求:

  “你别绑我们公主,她是金枝五叶,受不起这种侮辱的…”她心疼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句黎湖心下虽也不忍,只是牧关性命不得不谨慎其事。但又舍不得湘绮泪眼汪汪的样子,只好一再保证,除了双手不能解开之外,其余的他绝对以应有的礼仪对待公主。

  于是刘靓仍被尊贵的侍奉着,但是只要她一出帐,便有两名士兵紧紧跟随,明是保护,实则监视。

  隔天一早,句黎湖即下令拔营。往后的日子里,晓行夜宿,直奔漠北而去。

  这黄昏,大军停驻在一片草原上,不出十,便可抵达匈奴王庭。

  趁着士兵忙着扎营备粮之际,刘靓与湘绮来到不远处的坟地上,远远望去,一片寒烟衰草,黄沙滚滚,景象凄凉,正是典型的外风光。

  刘靓见此,黯然神伤,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袭上心头,只觉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一路上,她无法辨清自己的情绪,乍悲乍喜,似有期待却又害怕受伤害,起起落落的心情,让她惶惶难安。如今见这肃凉景象,一举牵动连来压抑的情绪,泪水终于无法克制地潸潸下。

  她伤心极了,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捉弄她。

  一旁的湘绮见状吓呆了,她从没见公主如此伤心过,还道她是为了身体受困,感到屈辱而落泪,赶紧安抚道:“公主、公主,你别难过,我再去替你求求句黎湖,请他为你松绑好不好?”

  “湘绮…”刘靓哽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让他们走开。”

  “好、好。”边应着边转身叱喝:“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公主说她想静一静…”

  两个高大的土兵面面相觑,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但左贤王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因此仍然站立原地、不为所动。

  “哎呀!你们远远地看着我们不就行了吗?真是不知变通的家伙。去去去,到那边去!”

  她用下巴示约十步距离远的一块石堆,两名士兵互看一眼,再看看眼前梨花带泪的公主,终于听话地走到石堆旁,双眼却仍是紧紧地锁在她们身上。

  “公主,他们离开了。”

  “你也走开。”刘靓已稍稍回复,茫然望着远方“我想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

  “湘绮!”

  她厉声制止湘绮的话,湘绮只好不放心地也走向两个士兵所在的位置。颊上两行生气的泪水了下来,她怨自己没能力帮公主解围,又看着两名呆若木的匈奴兵,越看心里越有气,忍不住喃喃咒骂起来:

  “都是你们两个!苞那么近作啥?让你们负责监视,又没叫你们像柱子似的成天杵在公主两侧,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有迫感啊?还有,为什么你们的表情总是这样死死板扳的,没事就不会笑一笑吗?你们这样绷着脸,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有啊…”正骂得起劲时,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声沉喝:“请问你因何事要为难我的士兵?”

  湘绮陡地吃了一惊,猛一回头,直接撞进句黎湖的怀中,那壮硕的躯体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子,背后来的阳光全教他给挡住。

  碰了一鼻子灰的湘绮,忍不住哇哇叫了起来:“我说你…你就不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吗?”

  句黎湖双手环,好笑地望着她,不明白这样的出现有哪点不正大光明。但见她脸上犹挂着两行泪,马上关心地问:“怎么啦?为什么哭了?”

  湘绮尴尬地别过脸去,辩解道:“我哪有哭,是风沙太大…”

  “是吗?”句黎湖左右环顾,眼见四周平静无风,便故意道;“真有这么大的风沙吗?”

  看他语带讥讽,湘绮气不过地干脆承认:“哭又怎样?这里不许人哭吗?”

  句黎湖挥挥手支开士兵,语气顿转温柔:“为什么哭呢?”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些吃不消,虽然句黎湖一向都是谦恭有礼,但如此关爱的眼神,似乎是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这样的关心未免做作,于是湘绮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道: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假意对我们好,我们不会感激你的。”

  句黎湖一把转过她,极其严肃地道:“我对人从来不虚情假意!”

  被着面向他,湘绮显得有些困窘。“如果…如果你真的对我们好,就替我们松绑吧。”

  “不行。”句黎湖一口回绝。

  果然!湘绮生气地挣开他,怒道:“所以我说你不是好人!”

  句黎湖重新捉住她,在她肩上施加压力,痛得湘绮皱起眉头,他低沉地命令着:“以后不许你这样说我。”

  湘绮哼的一声别过脸去,却被句黎湖的两指头给轻松板了回来,他重申:“以后不许你这样说,听到了没有?”

  她双眼翻个白眼,故意地拖长音调:“听、到、啦!”

  句黎湖满意地笑了,这一笑,湘绮心中陡地怦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句黎湖微笑的样子很是人,可是…她应该是讨厌他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句黎湖抹去她脸上的泪滴,眼中带着她难以理解的宽容,像个包容孩子做错事的长辈般。

  他为何这样看着她,而自己的心又为何不规则地怦怦跳起来呢?

  双手被反绑着,不然她真想打自己两个耳光,以打掉这其名的情绪。

  句黎湖检视着她被绑着的双手,那一道道约痕,看得他心生不忍“会痛吗?”

  “不知道。”明知故问嘛!

  “你以后也不许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又是这种命令式的语气,湘绮受不了地嚷着:“你干嘛一直命令我啊?如果你不喜爱,大可离我远一点嘛!”

  “谁说我不喜爱!”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他眼中的情绪怎么越来越复杂难懂呢?她又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就要被一种奇妙的洪噬呢?

  她清清喉咙,反常地要求:“你…你可不可以叫你那两个士兵回来呢?”她相信面对那两个木头士兵绝对会比面对着他要轻松许多。

  此语一出,引起句黎湖一阵沮丧“你就那么不喜爱看到我吗?”

  “也…不是啦!”她避重就轻,左右探望两个土兵所在位置“其实…其实…”

  “其实如何?”他双目炯炯问着。

  “啊!我看到了。”她真高兴自己终于见到两个士兵。“我自己过去让他们监视。”说完拔腿便跑,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没觉得像现在这么喜爱看到那两人。

  “湘绮…”

  句黎湖无奈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她不懂吗?那该如何表达呢?汉家女子的思绪真是难以捉摸啊!草原上的男女对爱情总是坦承而率真,像拂过大漠的风一样自然,而汉家女子就好像蒙了层纱,远看是这样,近观却又其实不然,像云似地教人捉摸不定。

  不过他还算幸运,湘绮至少是个直肠子的女孩,山坡上的那个可就不同。冷得像冰,有时却又弱得像水,对人总有重重防备似的,却会在不经意间出脆弱的一面;这无法让人一眼看透的女子,心高气傲的堤曼要如何掌握她呢?想来,未来的日子会比现在来得采!  Www.NkOuXS.cOM 
上一章   冷姬   下一章 ( → )
《冷姬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冷姬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冷姬》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