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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八月樱桃 作者:岑凯伦 | 书号:13748 时间:2015/6/23 字数:218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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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烈由中东回来,没有见过素心,打电话到她的写字楼,接听的是莎莲娜。 “‘波士’在开会,散会后她要参加一个时装界举办的慈善舞会。” “对不起,‘波士’去机场接‘美男’的厂商…不知道,她没有通知我晚上会去哪儿。” “‘波士’去了法国,参观时装设计名家共同主办的时装展览会…” “她到底什幺时候回来?”尤烈已忍无可忍,每次都令他失望。 “尤公子,‘波士’没有说,我怎知道?”莎莲娜对尤烈的反感,不会比素心淡,她故意拉长嗓子。 “素心有你这个秘书,倒了八辈子的霉!”尤烈掷下电话。 他顿了一下,打电话到素心家里,仍然不得要领。他只好耐心等素心回来,他在素心的办事处和家里都留下话,他相信素心回来一定会给他电话。 这段时间,他觉得好长,尽管工作忙得要命,他又天天和女朋友玩到三更半夜;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够充实,他不知道为了什幺。 这天,尤烈和一个客户在俱乐部喝酒,他们刚签了一份合同,生意做成,尤烈要请他喝酒,等会还约了小姐吃饭跳舞,庆祝合作愉快。突然,尤烈看见子洋、柏加和路易进来,他们也在喝酒聊天。 “我跟朋友打个招呼。”尤烈对那客户说,他是想打听素心什幺时候回来。 “嗨!”尤烈走过去举举手,拉张椅子坐下:“尊尼呢?乘女朋友出国便走私?胆子好大啊!”“尊尼天天下班回家睡大觉,推他、踢他都不出门,就是怕素心说他行为不好。哈!他运气也真好,他中第…” “子洋,你还好,明天是你,后天才轮到我。”柏加摇头喝一口酒。 “你们还怨?我排十六。”路易苦着脸:“真要到教堂祈祷。” “谁叫你加进来?十六,保禄排三十九,他也没哼一声。 尤烈听傻了,拉住子洋问:“你们在轮什幺?” 子洋面一红:“说出来,你又要取笑我们了,我们轮着和素心约会,我们很傻,都是大笨蛋,对不对?” 尤烈一笑:“李素心在法国,等她回来轮候还不迟。” “她昨天已经回来了,今天早上大伙儿全挤到她的公司去,素心…” “…被包围着,她为了公平,提出签,结果尊尼到第一,他真好运。”子洋无限羡慕:“现在他已经和素心在一起了,我还要等一天。” 尤烈脸色一变,想咆哮,想挥拳,但是他不能,他不希望明天上社会爆个大笑话,而他竟然是笑话主角。他压制自己向众人告辞:“那边朋友等着我,明天通电话。” 尤烈和那客户离开俱乐部,匆匆吃过饭,找了个女的陪他,自己马上回家。 打电话到李家,佣人说素心还没有回来。 一连几次的打电话过去,素心连影都没有,他一生气,掷下电话,跑去洗澡。 素心刚睡入梦乡,电话“铃铃”的响,素心朦胧地伸手摸电话,对方喂、喂的叫,素心半睡半醒地问:“哪一位?”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和姓霍的小子玩到半夜三更,开心啦!”尤烈在电话里唏哩哗啦:“我等了你一晚,你竟然开心完了回去睡觉,没有人告诉你,我打过几十个电话给你吗?” 素心被尤烈轰醒,她看了看头钟:“少爷,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半,你把我吵醒,还有没有更残忍的?” “我也没有睡呀…我承认打了一会儿瞌睡…总之,我等了你一晚。” “那幺急,连明天都等不及,到底有什幺事?” “我由中东回来,足足三个星期没有见过你的面,连电话也没通一个,你整天忙这忙那,我都不怪你,我告诉你的秘书你的管家,你回来马上打电话给我,你回来了为什幺不通知我?” “我根本没有时间,我…” “但是,你有时间陪霍尊尼,你不要否认,子洋亲口告诉我的。” “我从未想过要瞒你,今晚我的确和尊尼在一起,我一下飞机就给他们抓住。”素心求着:“尤烈,我很倦,我答应明天跟你通电话好不好?” “不,我知道你明天约好了子洋。” “你到底要我怎样?” “等我,我马上到你家。” “不行,快要天亮了,我求求你忍耐一下,我真的要睡了。” 对方“叮”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尤烈…”素心放下电话,拉好被又继续睡了。 正是好梦正浓,突然听见敲门声。 “进来嘛!”素心迷糊糊。 芳姑进来了,站在口:“二小姐,尤少爷要见你。” “叫他直接打电话进来。” “他人已经来了,在楼下客厅等着,看样子他一夜未睡,否则不会来得这幺早。”芳始报告:“我不想吵醒小姐,但是他一定要见你,甚至要跑上来。” “岂有此理!”素心打着阿欠:“现在是什幺时候?” “五点,”芳姑说:“要不是尤少爷在后门口猛响汽车喇叭,我还没有起来,我是每天准六时起的。” “讨厌!叫他走!” “不行的,二小姐,尤少爷…” “芳姑,我叫你马上赶他走。” “好吧!”芳姑很为难:“我尽全力!”芳姑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再度被推开… “尤少爷,你不能进二小姐的卧室,我求求你…”素心睁眼看着尤烈,睡意全消,七孔生烟,很想起掴他几个巴掌。 尤烈把芳姑推出去,关上了房门。 “尤少爷,尤少爷。”芳姑在外面不断拍门:“你不能这样子,二小姐…” 尤烈走到边,怨气冲天:“你竟然叫人赶我走?” “尤公子,现在还是半夜,你闯进我的家,我的房间,你到底想怎样?”素心仍旧躺在上,没打算起来。 “来看你!我为你一晚没睡,你还向我发脾气?” “你三少爷睡不着,就硬拉我陪你,其实你有一打打的女朋友,她们看见你可以连饭都不吃,为什幺要来找我麻烦?” “我是为你睡不着,我可以不睡,你为什幺不可以少睡一些?” “你,什幺都是你,你是个好自私的人,只会为自己,从不为别人想一下。” “那很公平,我不睡,你也不睡。” “如果你对我好,关心我,你不会忍心吵醒我,你会处处为我设想,明天我还要上班,而你…唉…” “素心,”尤烈坐在她的边:“如果我今晚不来,明天我一样找不到你的,我知道明天子洋约了你。” “没办法,朋友一大堆。” 尤烈用手拨开她脸上的秀发,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差不多一个月没有看见你了,让我看看你。” “你会被我吓死的,没眉毛、没睫、没牙齿,一张青黄的脸…” 尤烈双手捧起她的脸,好秀气的脸,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显得惟淬,仍然鲜得像朵花蕾:“你好顽皮!” “如果我变了丑八怪,你拔脚便跑了,是不是?”素心很怕接触他的目光。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你天生丽质,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给你二十分,素心。”尤烈低头吻在她的上。 素心行动上没有反抗,但是,内心是极力的挣扎,让仇人又亲又吻,那算什幺?但是她不能推拒他,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只好任由他,直至彼此都不过气。 “素心…我要你…答应我。” “什…幺?” 尤烈把脸贴着她的脸:“和尊尼他们全分手。” “这怎幺可以,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我没有拒绝他们的理由。” “告诉他们,我和你在一起。” “那更不可能,人家会笑你,你会很没有面子,你当众发誓,永远不会追求我。” “我你在一起快乐,谁也用不着追求谁。素心,”尤烈双手抱紧素心:“我要每天都见到你。” “不可以,你会因为我失去许多好朋友;而且,你只要见足我一个月就讨厌了,现在有空碰碰头岂不更好?” “我不在乎失去那些女朋友,我也永远不会讨厌你。” “我是说,你将会失去尊尼、子洋、柏加、路易…他们。你答应过不加进来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唉!”尤烈长叹一口气,伏在素心的枕上:“我真后悔!噢!我是不是要跟着他们排队?我排第几?” “其实我已经尽量疏远男孩子,新的也不准再加进来,但是,除了私人约会,生意上的应酬也不少。这一次特别些,因为全体签,因此…唔…你大概排五十八。” “五十八?我两个月后才能见你?不!这两个月我怎样过?” 素心推开被起,两个人在上算什幺?她穿上晨褛,一面结带子一面说:“你以前的日子是怎样过的,以后也是那样过。” “以前又怎样跟现在比,现在我有了你。”尤烈也翻身下。 素心走进化妆间,坐在化妆桌前,用刷子刷着她那把乌亮的秀发:“你不是说过女人并没有什幺了不起,少一个烦恼少些。现在好了,我不会再为你添麻烦。” 他跟了进去,双手抱在前,靠在门边:“我从来没看过女孩子在清晨刷头发,很美。” “你不要告诉我从未和女孩子度宵,你不是那幺纯情吧?” “当然不是,只是每次她们一定比我早醒,而且化好了妆,她们不化妆大概都像丑八怪。” “啐!你真会损人。”素心放下刷子,站起来,走到尤烈身边:“我要梳洗更衣,这儿不方便招待你,请你回去吧!” “素心!”尤烈伸出双手围住她的:“答应我不要再理那些男孩子。” “包括你最好的表兄弟和朋友?” “是的!我大不了向他们道歉。”尤烈把手收紧,素心贴在他的身上:“反正你是从来没有爱过他们。” “你爱我吗?”素心的眼神在尤烈的脸上搜索。 “我不知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什幺叫做‘爱’,但是,在所有女孩子当中,我最喜爱你,这是千真万确。” “我的缺点可以载满一只船,我没家教、心怀不轨、挑拨离间、狂妄自大又诡计多端,而且没有女温柔。” “放过我吧!素心。”尤烈吻一下她的鼻尖:“我以前不了解你,令你受了很多委屈,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 “你真的要我和尊尼他们分手?” “是的!你不喜爱我吗?” “你的女朋友呢?” “你有什幺意见?” “我们来一个协议,我和所有的男朋友分手,而你,也要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公平吗?” 尤烈想了想,也许永远对着一个女朋友是单调些,但是,尤烈不想失掉她,将来真的厌了再算:“我赞成!” “什幺时候开始?” “今天!” “今晚我约好子洋。” “找个机会推掉他。” “好吧!我现在换衣服,你到楼下等我吃早餐。” “我在睡房等你。” “那不好,佣人会说闲话。” “怕什幺?芳姑已没有在外面叫门。”尤烈摇摇头:“我们又没有做坏事,陪女朋友也犯法?” “你还说喜爱我呢!”素心面一板:“我一个小小要求你都不答应。” “好!我听话,我在饭厅等你,快一点,嗯!”素心很容易说服尊尼他们而又不会真和他们绝,其实她早知有今天,所以一切都在计划中,她喜爱尊尼这些朋友,不会因尤烈而放弃。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她召集了几个自己较为喜爱的男孩。 “素心,有这个必要吗?”尊尼是非常担心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尤烈的对手。 “尤烈怎样对待女孩子,你们都看见,大伙儿都不喜爱他的所作所为,他太骄傲,太看不起女,如果他败在我的手上,挫挫他的锐气,不好吗?” “尤烈太过份了,是应该有人教训教训他。”柏加赞同:“也只有素心能降服他,为了所有的女甚至尤烈本人,我们都应该支持素心。” “话是不错!但是…”尊尼愁眉苦脸:“我们都不是尤烈的敌手,这样做,等于送羊入虎口,太危险!” “尊尼,我恼你,你太看不起我。” “尊尼,你应该对素心有信心。”子洋拍了拍尊尼的肩膊:“素心和尤烈有过多少过节?她会爱上尤烈,你相信吗?” “尤烈也发誓永远不爱素心,他现在不是一样违反誓言?” “我要澄清一件事,由头到尾,尤烈并没有说过爱我,真的!既然如此,我更没有理由爱他,他只是想和我朋友,如此而已!我不会为这些事发誓,但是我说过的话算数,我和尤烈之间,永远没有结果。”素心面对尊尼,她知道尊尼最难对付。 “尤烈虽然有许多缺点,但是也有许多优点,尤其对女孩子,他的确很有吸引力。” “我知道,就因为我都知道,所以我不会被他住。尊尼,我知道每一个人对我都有信心,只有你。尊尼,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多久?” “半年。半年后,尤烈不会再这样傲慢和目中无人,他整个人会改变过来。” “这半年,我怎幺办?”尊尼哭无泪,他不敢反对,但绝不想赞同。 “你们可以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去结女朋友,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合心意的。说到底我只有一个人,将来我只能许配其中一个,你们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这是无意义的。” “我认为值得。”尊尼喃喃的:“我有信心得到你。” “尊尼,”子洋对素心是鞠躬尽瘁的:“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半年时间,去考验一下自己对素心的感情,是否始终如一。这是很好的机会,各位认为对不对?” “我们都赞成。” “那…”尊尼垂下头:“好吧!我接受半年的考验。” “既然各位支持我,今天的谈话,希望大家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尤烈知道;否则,正如尊尼说的,真的送羊入虎口,各位愿意帮忙吗?” “愿意,你失败,你不开心,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放心,素心,”子洋情深地望住她:“我们支持你到底。” “虽然说半年不见面,”尊尼鼻子都酸了:“你用得着我的时候,我随时在你的身边。” “谢谢,谢谢各位!” 从那天开始,素心宣布,她和所有的男朋友断绝来往。 尊尼去了英国,子洋回新加坡,柏加到日本公干。 尤烈并未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左挑右选,还剩下五六个,因为这些女孩子仅次于素心,但是她们乖,听话,肯挨骂。尤烈闹情绪,不开心,也总要有个人来给他发,况且,尤烈也不像素心那样“纯”一味讲感情,单是谈恋爱。没有女人,这样的日子,尤烈还未过惯。 所以,他留几个做后补,但是他却告诉素心,他和所有的女朋友都一刀两断。 两个人好好地过了两个星期,这天,一整天,素心要陪A·R化妆品公司的总裁雷迪夫人。她来香港巡视这儿的市场,停留三天再飞往日本。 素心是A·R化妆品香港区的总代理,譬如甜蜜香味膏…等,因此,这三天她无论如何要陪着雷迪夫人,带她到处参观、游览。 第一天,尤烈刚巧也有生意上的应酬。第二天,他一个人傻傻的,快下班时候接到巴巴拉的电话请他吃晚饭,他也推了,结果回家和尤爷爷下棋。 第三天,他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去,那五六个之一的玉凰,电话来了。 声音又嗲又腻:“尤烈,我好想你,一个月见你不到,我好闷、好烦,真不想活下去。” “我忙嘛!” “我求你下班来看看我,如果你不来,明天你再也见不到我。” 尤烈好笑,嘴里说:“你千万不要胡来,生命宝贵。” “唔!没有你,生存还有什幺意义?尤烈,求求你,我快要死了。” 尤烈心里想,这三天心灵空虚,体空虚,他自己也感到很苦恼,很想去乐一下、疯一下。素心这样忙,他的行踪她也不会知道,痴痴地等,笨蛋!人不风枉少年,对一个女人尽忠,他可办不到。 “我去看你可以,你怎样招待我?” “你要怎样就怎样,我什幺时候敢不听你的话?尤烈,你来,我求求你。”玉凰透着饥渴的呼声:“我要你嘛!” “好!我八点钟到。” 八时半,尤烈到达玉凰父亲的别墅,如果单纯是拍拖质,尤烈会去玉凰家接她,又或者两人在外碰面,但是幽会,多数在玉凰父亲的别墅里。 尤烈从不带女孩子回家,尤其现在这个非常时期,素心不管,恐怕家里的人也会联合反对。因为素心住尤家每一个人。 尤烈一进门,佣人就说:“尤少爷,我们小姐在楼上睡房等你。” 尤烈走上楼梯,在一扇门上敲敲门。 “进来!” 尤烈推门进去,里面开了暖气,尤烈一进去就喊热。 “看你,又是西装又是大衣。”玉凰交给尤烈一杯酒:“我来替你衣服。” 玉凰穿了件黑色丝睡袍,里面是真空的,她很小心地为尤烈衣服。 尤烈自顾自喝酒,任由王凰替他衣服,就好像妃子侍候皇帝一样。 玉凰关了灯,自己下睡袍,两条玉臂往尤烈肩膊一搭,身体也贴着尤烈:“打令,我爱你!” 尤烈开着跑车,快要到家门,突然一辆汽车窜上和他平头,尤烈最初没有注意。其实,他一路驾车都是心不在焉,想想玉凰,想想素心,得很。 他偶然旋过头,竟发觉旁边跑车司机是素心,心虚一惊,定一定神才叫:“素心”…” 素心一踏油门,跑车“呼”的一声飞走。尤烈马上追上去,他快些,素心更快些,红绿灯前大家停下来,尤烈隔着另一辆汽车大叫:“素心,汽车转右,我们在横街汇合!” 素心没回话,开始转绿灯,素心是第四架,她驶过时刚巧转黄灯,她没有转右,汽车一直去,尤烈心一急,直冲红灯。驶了两条马路,眼看就快追上素心,后面一个交通警驾着摩托车追上来,尤烈一拍驾驶盘:“完蛋啦!” 尤烈赶到李家去,一看见芳姑:“二小姐呢?” “出去了。” “还没有回来?真奇怪,这个时候她还去哪儿?”尤烈喃喃的:“芳姑,刚才二小姐没有打电话回来?” “没有。” 尤烈走进去,翻电话簿,一会儿,他找到莎莲娜的电话,马上打过去。 “莎莲娜,你‘波士’有没有到你那儿?”尤烈着急地问。 “请问你是哪一位?” “尤烈。” “啊!尤公子。”莎莲娜着嗓门:“有什幺贵干?”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尤烈不耐烦。 “哎唷!罢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真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 “素心是不是去了你哪儿?” “怎幺会?第一,最近‘波士’不是常跟你在一起吗?连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怎会知道?第二,二小姐是‘波士’,我只不过是打工的小人物,老板怎会来我这儿?第三,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 尤烈挂断线,懒得听下去。他问芳姑:“除了莎莲娜家,二小姐还会到什幺地方?” “二小姐在这儿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同学都在外国,除了尤少爷家,二小姐要去见尤老爷,她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到别的少爷家去。” 尤烈不安地踱来踱去,又看了看表:“她早就应该回来了,她到底去了哪里?芳姑,你去睡吧,我来等门。” “二小姐未回家,我不能睡。” “二小姐今天早上上班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二小姐送完飞机,差不多七点钟就回来了,她是在家里吃饭的。” “二小姐没有陪那些外国人吃饭吗?”尤烈很意外。 “那些贵宾提前六点钟走了。” “糟糕!”尤烈打一下拳头:“早知道我不去玉…” “二小姐吃完饭,打过电话给你,她好像找不到你。” “我有点公事,出去了。对了,二小姐既然回家,怎幺又出去了?” “大约六点钟,二小姐接了一个电话,她好像很不高兴,换了衣服就马上出去。” “谁来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二小姐接电话。” 尤烈心内暗忖:难道素心已经知道我和玉凰幽会?是谁通风报讯?我怎样向素心解释? “尤少爷!” “呀!”尤烈吓了一下:“什幺事?啊!二小姐是不是常常通宵不回?” “除非二小姐出门,否则,她不会在外面度宿。就算她到尤少爷的牧场度假,也是会事前通知我们的。” 尤烈点一下头。 “我去给尤少爷煮壶咖啡。” “谢谢!” 尤烈虽然喝了几杯咖啡,还是睡进梦乡,他不是一个多思多疑多虑的人。 “尤少爷!” “唏!”尤烈跳起来:“素心回来了?是不是?” “二小姐还没有回来,不过快九点了,是上班的时间,我为尤少爷准备了早点。” “我就在椅上睡了一晚,”尤烈拉好衣服:“芳姑,早餐我不吃了,我去总公司走一趟,也许素心已经上班。” 尤烈到李氏百货总公司,又看见莎莲娜:“你们‘波士’回来了没有?” 莎莲娜耸耸肩。 “有,还是没有?” “没…有!”莎莲娜笑得很古怪。 尤烈往里走,莎莲娜追上来:“喂!你去哪儿?” “我到素心的办公室,等她回来。” “随便!” 尤烈开门,旋了几次门球,门老是推不开。 “锁上了?” “一点不错。” “为什幺不早说?” 莎莲娜摊一下手:“你又没问我。” “把钥匙给我。” “钥匙在‘波士’那儿,未得她许可,谁也不准进她办公室,防止商业间谍,你懂吗?” “好!我在你办公室等她。”秘书室有一排梳化。 “请便!”莎莲娜坐下来打字。 尤烈打了一个可欠:“麻烦你给我一杯咖啡。” “‘波士’不在,没招待。” 尤烈看看表,十时十二分:“打个电话,看看素心是不是去巡视分公司。” “‘波士’不喜爱人家调查她的行踪。” “你电话不打,我打。” 莎莲娜两手按住两个电话:“你要打到别处打,荒谬,借电话竟然借到秘书室,别忘了这儿是姓李的。” “你这婆娘,幸而我当初没有取录你。”尤烈气得面红。 “你的理由是,依娃长得比我好看。”莎莲娜的眼睛充满仇恨:“如果你当初取录我,你不会有今天。” 尤烈没听她说话,走出去,向会计部借了电话,但到处都找不到素心,只好上班。 快下班的时候,玉凰的电话又来了。 “尤烈,下了班马上来,我们一起吃饭,然后…” “我没有空!” “你来嘛!我好想你。”声音騒得令人骨头发软:“我不能一天不见你。” “你不要烦我好不好,简直像个子婊。”尤烈一肚怒气向玉凰发:“你要、你要,我去广告部给你介绍几个舞男。” “哎唷!尤烈,你怎幺这样说?我才不要什幺舞男。”玉凰在那边顿足,尤烈没看见:“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算了,你跟我说什幺爱?我又不懂。我心情不好,别来烦我。”尤烈扔掉了电话,然后回家,无打采。 “仔仔,”尤爷爷很关心地问:“这几天,你好像魂不守舍,什幺事?” “没什幺!堡作忙,星期一至星期七,都是生意。” “星期六和星期,写字楼放假。” “爷爷,要是有宗生意,要拖到星期对方才肯签合同,你做不做?” “唉!做生意的人,真的没有固定的假期。”尤爷爷点了点头:“如果太辛苦,跟你爹说,休息几天。” “爹也忙死了,他辛苦,向谁说。其实,我们也忙惯了…”尤烈突然握着尤爷爷的手:“爷爷,你可不可以帮我忙?” “当然,我什幺事情都可以为你做!你要什幺?” “我想见素心,但是我找了一天一夜,总是找不着她。” “她失踪了?”尤爷爷一脸的恐惧:“出事啦?” “她没有失踪,我知道她只是想痹篇我。” “为什幺?前些日子你们还出双人对,我还跟你爸爸说,好事近了。” “只不过一点小误会,女孩子就是心窄,小题大做。” “素心不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做了什幺错事令素心生气?” “谁知道她发什幺神经,突然对我不睬不理。爷爷,你把她找来,我当面问她,这样闷声不响的我受不了。” “好,我把她找回来。”尤爷爷拍拍孙儿的头:“素心是个好女孩,对你又真心,别辜负了她。” 尤烈没反驳爷爷,心里却有点不服气,昨晚一夜未睡,一早就跑去找素心,结果换来冷嘲热讽。到底是谁欺侮谁? 第二天,尤烈吃过午餐回办公室,尤爷爷的电话就来了。 “素心没有失踪,她去了日本看时装,顺便订货,她很快就回来了。” “她什幺时候去日本?” “昨天。” “谁告诉你的?爷爷!” “素心的秘书小姐。” “莎莲娜?死臭婆娘!”尤烈拳头一挥。 “仔仔,你说什幺?” “没什幺,爷爷,谢谢你,你也应该午睡了。” “你回家吃饭吗?” “我一下了班就回去,吃完晚饭陪你下棋好不好?” “乖孙儿,等会见!” 尤烈恨莎莲娜,但并不怪芳姑。 芳姑可能真的不知道素心去了日本,因为素心去日本办公事。但是,莎莲娜是素心的秘书,她没有理由不知道素心的去向,她竟然装模作样戏弄他。 两天后,巴巴拉特地到写字楼找尤烈。巴巴拉是尤烈保留的五六个女朋友之一,否则,她也进不了写字楼。 “特地来接你下班,”巴巴拉咬了咬下:“今天是什幺日子?” “阴暗的日子,没有阳光。” “没心肝,今天是我生辰。”巴巴拉伸出手:“走吧!我安排了很多节目,现在去吃下午茶。” 尤烈实在闷,他是个热闹惯的人;而且又不知道素心什幺时候才回来,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他跟了巴巴拉走,吃茶、看戏、吃饭、上夜总会,玩得很开心。 第一场表演快要开始的时候,突然大部份的视线集中在夜总会的入口处。 一个很英俊的外国青年,拖着一个穿紫红色貂皮大衣的美丽小姐进来。 “素心!”尤烈低叫。 “尤烈,你干什幺?” 尤烈没理她,伸手召侍者,向他要了一张白纸。 “把这张纸交给那位小姐。”尤烈在白纸下了一张钞票。 “是不是刚下大衣,穿紫红色晚装,很漂亮的小姐?” “就是她,快送去。” 侍者走开去,巴巴拉再也忍不住:“尤烈,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我的事你不要管。”尤烈烦厌地挥着手,眼睛一直望住素心和那外国俊男喝酒、谈笑。 素心接过侍者交给她的便条,她打开一看…coc1马上摆他回家,我有要事跟你说。c2 素心笑了笑,把便条在掌心,然后放在烟灰盅里。 “什幺事?苏珊。”外国美男着并不流利的英语。 “一个朋友跟我开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你说是不是?”他握着她的手臂。 “看表演。”她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一场表演完毕,素心丝毫没有和外国美男离去的意思,两个人还翩翩起舞。 尤烈伸手叫侍者结账。 “尤烈!多坐一会,我们甚至没有跳过一个舞。”巴巴拉央求。 “来夜总会一定要跳舞吗?”尤烈冷哼着:“俗气!” “今天是我的生日。”巴巴拉鼓起腮,很委屈的。 “有什幺了不起?天天有人生日,你不走我走。”尤烈说着就走,巴巴拉满肚苦水地跟了出去。 素心回家,一进客厅,看见尤烈坐在大厅的中央,铁黑着脸。 “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素心把大衣和手袋交给芳姑:“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去哪儿?” “上次我等你一晚,结果你并没有回来,难道那时候,这儿不是你的家?” “上次我不回来是为了痹篇你;而且,第二天我要赶去日本,住九龙到飞机场方便,我住了一晚酒店。” “为什幺要痹篇我?” “问你自己,我不想和你同合污,大家分开些好。” “我去玉凰别墅的事,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问题是,你在那女人的别墅里几个钟头,干过些什幺?” “这…”尤烈捏着十只手指,支吾了半晌:“我们叙叙,是她邀请我。” “算你们只是叙叙,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有协议,我和所有男朋友分手;你和所有女朋友分手。你跟那女人在一起,你破坏诺言。” “你今晚不是也拖了外国人去夜总会?他不是男人?” “那是因为你背着我去找玉凰,还有今晚的巴巴拉。”素心坐下来,接过芳姑送来的鲜,她斥责尤烈:“你做了两次我才做一次,算是回敬!” 尤烈自感理亏,但口里却不想认输:“你经常有应酬,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像和尚,这样的生活怎样过?” “应酬是为了生意,这是公事。你也有公事上的应酬,我告诉你那些晚上我怎样过!我看书、听音乐,静静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去找男朋友风。” “我不喜爱看书,也不喜爱听音乐。要我守着你一个人,和其它女人绝缘,那简直是剥夺自由,和结了婚有什幺分别?嘿!荒谬。” “是你要我离开尊尼他们,你为我和你的女朋友分手,那也很公平。你既然做不来,当初就不要一口答应,你根本言而无信。” “素心,”尤烈坐到她的身边:“其实,你何必理会那些女人,只要我对你最好;只要我心里只有你。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消遣品,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始终是我最喜爱的。” “尤烈,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尤烈抚住口:“相信我,嗯?”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尤烈约素心吃饭,素心反过来叫尤烈到她家里吃饭。 尤烈自己开了跑车到素心家,发觉花园停了十几辆名贵房车和跑车。 尤烈跑上台阶,就听见客厅传来的欢笑声。 尤烈感到奇怪,李家很少那幺热闹,因为李家只有素心一个主人。 “呀!尤公子来了。”莎莲娜过来,穿著件粉红晚装,俗气得像个村妇。 “素心请客?” “对呀!我们‘波士’特地为那位巴鲁诺伯爵宴客。” “巴鲁诺伯爵?”尤烈皱皱眉,不知是什幺东西。 “唔!巴鲁诺伯爵,上次‘波士’去法国的时候,在巴黎认识的。他一看见我们‘波士’就被住了,现在竟然追到香港来。”莎莲娜拍一下手掌:“实在太浪漫,我们‘波士’实在太幸福了。” 尤烈厌恶地盯了莎莲娜一眼:“素心呢?她在哪儿?” “唔!就在那里,她一直陪着伯爵,半步也没有离开。” “怎幺?原来是他。” 他就是那个外国俊男,他和素心正靠在台谈话,他的手挽着素心的。 尤烈满眼是火,莎莲娜说:“我忘记告诉你,巴鲁诺伯爵是位著名服装设计家,‘波士’身上的晚装是他设计的。” 素心穿一件金色的低晚礼服,很暴,两只袖子镶着金色的苏,口下面是一个星形的钻石扣子。 “好漂亮啊!唷!” “俗气,跟你一样俗不可耐!” “那,今天晚上每个人都俗,因为除了你,每个人都穿了晚装。” 尤烈面一红:“我根本没打算来参加什幺宴会,去叫你‘波士’来,我有话跟她说,去呀!” 莎莲娜老大不愿意的走到素心身旁,素心向尤烈点头微笑,不一会儿,莎莲娜回来,眨眨眼。 “素心呢?” “我们‘波士’请你过去。” “她为什幺不过来?” “伯爵是主客,‘波士’没有理由把他拉来拉去;而且你又是‘波士’的男朋友,你不应该陪‘波士’招待贵宾吗?”这句话,尤烈认为是最动听的。他终于走到素心的面前。 素心先用法文和巴鲁诺伯爵说了一些话,然后用英语为他们介绍:“我的贵宾…巴鲁诺伯爵。这位是我的朋友,尤烈先生。” “尤烈先生,你好吗?”巴鲁诺很热情地伸出了手。 尤烈敷衍他一下,用粤语问素心:“一个伯爵勋衔值多少家当?” “巴鲁诺家世世代代都是伯爵,但是他的职业是时装设计名家。伯爵是人家尊称他的,你不高兴可以叫他的名字。” “什幺事?”巴鲁诺好奇地问,他完全听不懂广东话。 “我说伯爵从不摆架子,甚至叫你的名字,你也不会介意。” “不介意,尤烈先生,你可以叫我丹尼,苏珊也叫我丹尼。” “二小姐,”莎莲娜走过来:“晚餐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都在等你。”素心对尤烈说:“丹尼大概饿了。” “我就不饿?”尤烈喃喃的:“走了一堆笨蛋,却来个伯爵,哼!”尤烈正想伸手去拉素心,素心已把手穿进巴鲁诺伯爵的臂弯。 最可恨的,素心坐主人位,巴鲁诺竟然坐在她的身边;而尤烈呢,被排得远远的,他身边还坐了个讨厌的莎莲娜。素心和各人谈笑甚,但话题总离不开巴鲁诺。 “这件晚装是很漂亮,不过,丹尼为我设计这件晚装的长大衣才漂亮,穿起来简直像…” “皇后!”丹尼马上说。 素心开心地笑:“找个皇帝嫁出去不容易啊!帝制差不多都废除了。” “可以做伯爵夫人!”有人说。 素心含笑看了丹尼一眼,丹尼又握着她的手。 “尤公子,”莎莲娜低声对尤烈说:“‘波士’和伯爵,真是天生一对。” “神经病!”尤烈盯她一眼,莎莲娜吐一下舌头。 餐后舞会开始,第一个舞,素心是和巴鲁诺跳的。由于今晚的晚会为巴鲁诺而设,因此,尤烈也没有怪她,礼貌嘛! “尤公子,我们去跳舞。” 尤烈不喜爱莎莲娜的态度:“你喜爱跳自己跳,我可没兴趣。” “‘波士’要我招呼你的,如果我招呼不周,‘波士’会怪我。” “你们的好意,我都谢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请别在我面前晃。”因为莎莲娜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尤烈的眼光,追踪不到素心和巴鲁诺。 巴鲁诺和素心一直舞到台边,巴鲁诺突然停下来,两手环抱着素心的,低头吻了她的脸颊,眼看巴鲁诺就要吻素心的嘴,尤烈一个箭步冲向前,两手把巴鲁诺拉开。 “你马上给我滚?” “发生了什幺事?”巴鲁诺很惘。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竟敢对她动手动脚?你要不要尝尝我的空手道?”尤烈气得变了脸。 “尤烈,你…”素心含嗔地盯住尤烈,想打他又没有动手。 “什幺事啊?”其它的宾客都走过来,大家忙着追问。 “舞会散了,各位自便,不送。” “啊!”“各位…” “芳姑,送伯爵。” “我自己来。” “不准去!”尤烈一手抓住素心。 不久,客人全散去,只乘下莎莲娜,在那儿看戏似的。 “你为什幺还不走,要我撵你出去?”尤烈瞪着她。 “‘波士’没有叫我走。” “你走不走?”尤烈吼叫:“你再不走我先揍你一顿!” “二小姐…”莎莲娜向素心求救。 “向神经病人求情是没有用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莎莲娜无可奈何地走了。 莎莲娜一走,素心马上甩开尤烈的手:“你丢尽我的脸!” “你磨穿我的心!”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幺?神经病!”素心悻悻然坐在一张椅上。 “你说过,十九年来只跟我一个亲过嘴。” “对呀!” “可是,如果我刚才不是及时阻止,你已经和巴鲁诺亲吻。” “对我们之间有什幺影响?” “你是我的特别女朋友!” “所以我把初吻献给你,我很对得起你,反正你也没把初吻留给我!” “你有了我,就更不应该随便和别人亲热,我会心痛的!” “没那幺严重,”素心笑一下说:“尤烈,其实,你何必理会那些男人。只要我对你最好;只要我心里只有你,那些男人,只不过是消遣品,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始终是我最喜爱的。” “怎会没有影响?你几乎和巴鲁诺亲嘴。” “跟别个男人亲嘴,是不大好,不过跟你和玉凰比较,那是小儿科,你自己做过什幺,应该心里明白。” “这…咦,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尤烈在回忆。 “我揭发你和玉凰幽会时,你对我说的,我觉得你的话很对,所以,以后你你的女朋友,我我的男朋友。” “不行!” “为什幺?” “因为你已经有了我,我不能容忍你和别个男人亲热!”尤烈理直气壮。 “你也有了我,你还不是一样和别的女人鬼混?” “那是过去的事。” “谁能担保历史不会重演?”素心不以为然:“你不是难耐孤寂吗?我可不能保证我以后能天天陪你,做生意,总有应酬,我少陪你公子一天,你又去找女人。” “唉!”尤烈用手托住前额。 “算了,还是各走各的路。喜爱,大家玩玩,你耐不住,去找女朋友;我呢,仍然和尊尼他们继续来往,彼此不过问,公平得很。” “不可以!”尤烈断然说:“经过今晚,我发觉自己太疏忽,非要好好守住你不可。也许,你不在乎我和别一个女人在一起,因为你不重视我;但是,我却不能忍受你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所以我要管住你,你休想再和尊尼或任何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 “尤烈,你不是重视我,你只是占有强,就算我是一只猫,你不喜爱时,你也不高兴别人摩抚它一下。” “不管你怎样说,总之,由明天起,我有应酬,带着你;你有应酬,也要把我一起带去。” “那算什幺?”素心反感地摊开了手:“人家会问我,你是我什幺人?” “就告诉别人,我们是生意上的拍档。我告诉你,素心,我肯到处带着你,那是你够运,我从来未拖着个包袱到处走。” “包袱?嘿!”素心翻一下眼。这样的自大狂魔,如果不是为了蕙心,她早就把他撵出去:“这样说,你同样也是我的包袱。” “已经很公平,你应该感到满意。” 素心作状想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就听你的!” “你早就应该听我的话。”尤烈坐近素心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吻一下她的脸,又想吻她的。 “别这样。”素心轻轻推开他:“这儿有佣人。” “到楼上,没有你的召唤,任何人都不敢到楼上。” “今晚太疲倦,时候不早,而且明天还要上班,有什幺话,明天再说。” “我现在就说。” “刚才那幺一吵,头有点不舒服,听话,回去。”素心已经吩咐芳姑把尤烈的外衣拿来。 “我不想回去。”尤烈赖着。 素心为他扣好大衣的钮扣,拖起他的手:“我送你出去。” 尤烈被拉拉扯扯才肯举步,素心只穿了件薄薄的晚礼服他都没有注意,幸而芳姑飞快把一条貂皮披肩披在素心的身上。 “外面风大,二小姐。” “谢谢!”素心向芳姑笑一下。 “怪不得你的手那幺冷。”尤烈说:“觉得冷为什幺不告诉我?” 他应该听得到外面北风呼呼;他应该看得到她只穿很薄的衣服,因为屋里有暖气。但,显然他什幺都没有留意,也许他不习惯关心别人,他对素心并不是真正的好。 “我那幺冷,如果这儿又没有芳姑,你怎幺办?”素心补充一句:“我一定要送你,看着你的汽车离去。” “叫佣人为你拿件大衣,除了芳姑,还有别的佣人。” “你没有想过,下自己的大衣给我吗?” “把大衣给你?”他毫不考虑地摇头:“虽然我不大怕冷;但,这幺冷的天气,怎能没有一件大衣的?” “假如你爱一个人,凡事你想到的,应该是对方,不是自己,”素心装得很痛心:“这证明你根本不爱我。” “爱人就要牺牲自己?实在太伟大。”尤烈耸耸肩:“或许我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唉,谈恋爱真烦。”尤烈上了车,把头伸出,在素心的颊上吻了一下。 素心看着他把汽车开走,心里还是那句老话:“谁嫁了他,一生倒霉。” 以后,尤烈和素心天天在一起,尤烈的爸爸知道儿子肯拍拖,非常高兴,特地为尤烈请了两名助理,减少尤烈的工作。 素心知道成功在望,当然全面对付尤烈,很多工作,她都分配下去,还要莎莲娜加时加力,注意百货公司的事务。莎莲娜是十分乐意的,打倒尤烈,是她的愿望。 尤烈和素心接触越多,越感到素心的可爱。她的美丽,是举世无双的,除了外在美,她是一个温柔、体贴、很有女人味、令男人十分倾倒的美人,只有和素心在一起,尤烈才能享受到真正的欢乐。最令尤烈安心的,是他一家人都喜爱素心,所以无论在尤家,在李家,或两人独处,一样快乐。 尤爷爷马上抓住机会:“仔仔,过去你女朋友一大堆,花多眼,连自己也不知道喜爱谁,现在你选中素心,又是自己喜爱的,我看,你也应该成家立室了。” “我承认很喜爱素心,没有她,还不知道找谁来代替,但是,还不至于喜爱到要步入教堂。况且我年纪还轻,这个年龄就被一个女人束缚住,很不划算。” “你已经二十七岁,也不太年轻,爷爷十七岁已经做了第一任爸爸。” “爷爷,年代不同嘛!二十几岁结婚,人家会笑我老土,现在流行迟婚。况且,素心下个月才满二十岁,她也不赞成早婚。” “素心那方面,不用担心,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问题只是你。” “我还不想结婚,真的!结了婚我就等于坐牢,完全没有自由,你知道的,爷爷,我一向不喜爱受管束。” “这根本不成理由。”尤爷爷不以为然:“你现在不见得就有什幺自由,除了睡觉、上班,你的时间都给了素心,有女孩子找你,你连电话也不敢听。” “也许过些时候,我会遇到一个比素心更好的。如果我结了婚,有妇之夫,我想追求人家,人家也未必理我;现在我是自由身,分分钟钟有权去找更好的。” “孩子,你太贪婪,太不安份;而且,从你刚才说的话,证明你并非真心爱素心!”尤爷爷叹一口气:“我真为你们担心,唉!” “爷爷,你少忧心,现在我和素心不是很好吗?” “将来呢?仔仔,你别害死素心,这孩子很纯洁,人又专一。” “放心、放心。”尤烈很得意地说:“起码,她冷的时候,我已经会下外衣给她披上,素心对我很满意。” “总之,你们一天不结婚,我还是不放心,先订婚好不好?” “不,不要来这一套,结婚和订婚有什幺分别,身边拖了个未婚,干什幺事都不方便,有好机会也给溜走。” “仔仔,我给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如果你不听话,失了素心,可不许在我面前流泪。” “哭?”尤烈笑起来:“八岁那年,我由树顶摔下来,我也没有过一滴眼泪,我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 尤爷爷摇摇头,走出尤烈的房间。尤烈春风得意,也没有把爷爷的话记在心上。 他下班去接素心,素心提着两只大盒子出来,素心把其中一只盒子交给尤烈。 “这是送给你的。”素心一边上车一边说:“黑漆皮,黑漆皮外套,连一顶帽子。很帅,刚由美国运到,我马上挑了两件,我们每人一件。” “你那件是怎样的?” “一样,是情侣装。” “啊!”尤烈眼睛出光彩,他把盒子放在后面,吻了一下素心:“谢谢!” “小意思,希望你喜爱。” “当然喜爱了,既然是情侣装,我们穿著它去骑马,顺便拍些活动电影。” “去牧场?” “唔!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去牧场住两晚。” “只有我们两个人?” “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每次都有一大堆人,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牧场度宿,还是第一次。” “第二次。”尤烈纠正:“那次你生病,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还单独一个房间相拥睡了一晚呢!” “那次情况特别嘛!”素心娇嗔说。 “你怕我,对我没有信心?相信我,我是不会冒犯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说过不信任你。” “那就答应我吧!” “好,我们明天去牧场。” “这才听话。”尤烈用左手拥一下素心:“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休息,明天八点钟我去接你到浅水湾吃早餐,然后去牧场,好不好?” “都同意了。” “唔!”尤烈吻一下素心。 “当心驾驶…” 尤烈和素心穿著情侣装,骑了半天马,尤烈坐在草地上,素心把头搁着他的大腿。另一边,‘沙皇’和‘公主’头贴头的吃着草原上的青草。尤烈轻抚着素心的头发:“爷爷每天都跟我说一句话。” “什幺?”素心躺着很舒服。 “迫我结婚。” 素心仰脸:“你一定不会答应。” “我为什幺要答应?结婚是最无聊、最闷的事,也可以说最老土的事,何况我才只有二十几岁人,我实在不习惯做丈夫,特别是做爸爸,太恐惧了。” “…”素心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喜爱结婚,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对吗?” 素心只笑一下,心想:你这种人,就算父母天天迫,不到四十岁也不会结婚;除非尤爷爷有个什幺三长两短,但尤爷爷那幺健,起码能多活二三十年。 “我有个表哥,未结婚之前,不知道有多活跃,人又有冲劲、朗。一结了婚,马上变得死气沉沉,婆婆妈妈,每次的话题不是子就是儿女,闷死人!” “啊!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你们,尊尼说尤爷爷只有你一个男孙,其实,尊尼也是他的孙子,只不过是外孙。” “不是,全不是。我的亲姑妈没有一个生儿子,尊尼的母亲,是爷爷哥哥的女儿,也就是爷爷的侄女,我爸爸的堂妹,啧!中国人的家庭关系好麻烦。” “尊尼应该叫爷爷伯公什幺的,为什幺把爷爷叫外公。” “本来就是,但爷爷喜爱孙子,所以才会叫尊尼他们一律叫他外公。叫爷爷的,就只有我和你两个。” “爷爷对我那幺好,你看不顺眼。” “唔!以前你高傲自大,很难亲近,一张嘴巴又厉害,绝不饶人,实在很难令人对你有好感,现在你全变了,温柔、可爱,又懂得体贴别人。” “人家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整个地改变,也许爱改变了我。” “你以前爱过人吗?”尤烈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 素心摇一下头。 “也是第一次?” “是的。” 尤烈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吻她,素心双手抓着他的肩膊。草地一带静悄悄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更不怕有人偷窥,他们亲热了好一会儿,直至太阳下山。 “我们该回去了,”素心由他的怀中起来:“…这儿地势高,没有阳光,天气会很冷,看起风了。” “那!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并肩策骑,不时在含情脉脉的相视而笑。 尤烈甜丝丝,在他的眼中,素心越来越漂亮、人…最重要的是更可爱了。 “你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最可爱的一个。” “但是,我不像她们会发嗲。” “她们都是假装的,别当我是傻瓜,女孩子偶然撒撒娇能增加趣情,但整天嗲声嗲气,便会令人发。” “但当时你被住了,也接受了,根本不想推拒。” “发嗲也总比发狠好,比如上一次…”他没有说下去了。 “我在写字楼打了你一记耳光?” “我已经不会为那件事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晚我生日,我深深的吻你,你没有打我,反而在你的办公室,才只不过轻轻吻了一下,巴掌就来了。” “就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打你,但心里已经很气,第一次让人家亲吻啊!这个人还老跟自己作对。” “于是,第二次你再也不留情。” “是的!” “现在我天天吻你,还想不想送我两掌?” “现在不同。”素心柔柔的:“我们已彼此相爱,尤烈,你爱我吗?” 罢进牧场,亚国过来。 尤烈也许就只有这一个好处,他虽然是出了名的风,但是,他只是老拉着素心吻她,拥抱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行为。也许,这方面他不太主动,过去,都是那些女孩子自己送上来的。而,素心却相反,把自己保护得密密的。 所以,虽然一间屋只有她和尤烈两个人,但是素心一点也不害怕。 WWw.NKo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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