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轻舟激荡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轻舟激荡  作者:严沁 书号:12493  时间:2015/4/28  字数:14342 
上一章   ‮章九第‬    下一章 ( → )
 报上斗大的字印着杜非将退出影坛的事,说他推了许多部片约,说他已积极着手申请美国的事,等未完成的几部戏拍完,明年春天就可成行了。

  于是,许许多多猜测,许许多多传言就散开了,有说是为那个航空姐,有说是为陪新女朋友一起赴美留学,更有的说他被一些恶势力所,只能暂时收山。总之到处都有人在谈论,各人有各人的内幕消息,圈里圈外都很热闹。

  反而杜非是冷静的,无论别人问什么,他只是微笑,什么也不说,问得急了,也只是一句“无可奉告随你们去猜。”大家更是好奇,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越神秘的事是越有兴趣。

  这一阵子,杜非的工作情绪是反常的好,和工作人员非常合作,导演要加班抢拍,他也不反对,或是加了通宵再捱早班也无怨言。这是他的临去秋波吗?

  制片家、导演什么的各出奇招想挽留杜非,谁不想把这棵摇钱树留下呢?可是无论他们说什么或开什么条件,片酬出得多高,杜非还是无动于衷,去意甚坚。他…到底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谁能知道?

  “杜非,你真是打定主意了?”心颖问他。这些日子,他们总是在一起。

  “为什么不?你们不是说过了吗?读书总是好的,”杜非似笑非笑。“士廉临走也答应替我办手续。”

  “我怕你后悔,”心颖也颇矛盾。“去美国念书是很寂寞的,不能和你现在的多彩多姿比,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跟定了你。”他看她一眼。

  “莫名其妙,什么叫跟定了我?”心颖脸红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他叹口气,不知是真是假。“我说过,我现在才发觉,我和你才是个性相投,心颖,我们会有希望的,是不是?”

  “又胡扯。”心颖的脸红得更厉害,不过能看出她心里很愉快。

  “你总说我胡扯,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诚意呢?”他摇头。“你看,为了跟你走,我下了多大决心,起码上千万台币被我推出大门了。”

  “为我!”心颖狡猾的笑。“不要是违心之论。”

  “你以为我还会为倩予?”他摇头。“老实说,我只是对她心存歉疚,以前孩子式的感情…没有了,毕竟是长大了,中间又隔了四年。”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被她的婚讯所刺。”她说。

  “那…总是有一点啦!”他笑。“这几年我的情形不同,总被大把女孩子包围,大概养成了一点点骄傲心理,她令我觉得受挫。”

  “于是利用我?”她盯着他。

  “天地良心,潘心颖,”他叫起来。“我杜非若利用你就…不得好死,明天从布景台上摔下来…”

  “别说了,”心颖阻止他,心中却是甜甜的。“我相信你就是。”

  杜非满意的笑起来。

  “心颖,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从小就有一点喜爱我?嗯?”他问。

  “莫名其妙,你以为自己是情圣啊?”她瞪他。

  “我要你说真话,”杜非捉住她的手。“你见到我时神采飞扬,却又总不肯放过和我针锋相对的机会,其实你是喜爱我的,是不是?”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坏人。”她说。她不能承认,她是女孩子哪!

  “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喜爱我?还是银幕上那个英雄?”他问。比较认真一点。

  她皱眉,她喜爱他?或是他扮演的银幕上英雄?似乎都有一点,对吗?任何年轻女孩子都有点虚荣心的,又好胜,她若得到杜非,在成千上万杜非的仰慕者中岂不很威风?很有面子?

  “我没说过喜爱你。”她却只是这样说。

  “不凭良心。”他摇头。“走。我们开车兜风去。”

  “算了,这么坐在家里聊聊天不好吗?”她坐着不动。“到街上去让满街人望着,多不好。”

  “你必须学着去习惯,我是杜非,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必然有满街人看的。”他傲然说。

  “自吹自擂,我为什么要学哦!人家看你,关我潘心颖什么事?”她说。

  “言不由衷,”他嬉皮笑睑的把脸揍到她面前。“你敢发誓不喜爱我?对我没好感?”

  “杜非…”心颖变了脸。杜非这么说,似乎太不给她面子。

  “好了,好了,”杜非很能适可而止。“心颖,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明白,了解一点,那就是我杜非对你的诚意,我…是很真诚的。”

  “真诚不必挂在口头上讲。”她说。

  “但是我的外表,我的往事令人误会,我不得不画蛇添足一番,”他摇摇头。“心颖,我真心想从头来过。”

  “出国之后,你可以做得到。”她说。她努力令自己相信他,因为…她喜爱他,正如他所说,从小就喜爱,而且与俱增。

  “你帮我,鼓励我。”他凝望她。

  “那是一定的。”她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杜非真能完全抛开倩予的一切吗?何况还有个百合,若杜非知道百合…不,不能让他知道。

  “想什么?怎么脸色突然就变了?”他审视她。

  “啊…没什么,”停一停,她透一口气。“你对倩予…真如你所说的?”

  他皱眉,沉思半晌。

  “说真的,再见她之初的确很震惊,很…手足失措,这也没办法,毕竟有一段往事,”他慢慢的、小心的说:“后来…越来越发觉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和格格不入,何况还有个大泽英雄。”

  “可是你又追去新加坡。”她笑。

  “我说过,我对她很抱歉,想补偿一点什么,”他摊开双手。“我是真心想补偿。但是…我并不想勉强谁,太多的不同、不调和,我当然得回头,我总不能明知是坑也往下跳,一辈子的事啊!”“那天…你送戒指那天,倩予真的很生气。”她说。

  “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关?我做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别人会不会生气,那岂不太累。”

  心颖考虑一下,说:“倩予是绝对不要那戒指,你真要她扔了?”

  “我说过随便她怎么处置。”杜非忽然笑起来,笑得很特别、很难懂。

  她摇摇头,轻叹一声。

  “我实在不了解你们,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做,因为…看起来毫无意义、很无聊。”她说。

  “你认为毫无意义?很无聊?”他反问。她耸耸肩,没有出声。

  “不谈这件事了…心颖,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指倩予和那日本佬。”他突然问。

  “九月,总之在九月中,她说过的。”她说:“她一定会请我们。”

  “未必。我想他们可能在东京结婚。”他笑。

  “哦…”“她怕了我。”杜非笑起来。“我知道,她怕我冲进礼堂胡说八道,又怕另一次钻戒事件。”

  她紧紧的盯着他,好久,好久。“你会吗?”

  “不会。”他肯定的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我想得那么幼稚、可怕,我不是那样的人。”

  “这也不能怪她,她受过教钏嘛!”她哈哈笑。

  “你说我伤害了她?”他用力拍她一下,痛得她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

  “喂!你做什么?你这一掌拍下来有多少磅?人家怎么受得了?”她哇哇怪叫。

  “哎!抱歉,抱歉,我忘了,我忘了你是女孩子,”他不好意思。“对不起,心颖。”

  心颖盯着他半晌,摇摇头。“你根本不当我是女孩子,是吗?”她问。

  “不,不,当然不,我只是一时忘形,”他歉然的。“心颖,你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吧?”

  “如果常常跟你在一起,我看得去学个什么道才行,”她笑。“至少才捱得起一掌。”

  “不会了,保证以后不会,心颖,我以往错过一次,以后保证不会,我…一定对你好。”

  心颖凝望着他,这么动听的话,但…她不能确定是真心或只是台词,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不要讲那么久以后的事,”她说:“你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甚至感情。”

  “有理。”他拍拍大腿。“那么我们还不去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她大笑。“这四个字给我恐怖的感觉,我不是那种人。”

  “你太感,及时行乐不如你想的那么恐怖,”他站起来。“我们去兜风,再想下面的节目。”

  心颖坐着不动,定定的望着他笑。

  “士廉叫我小心你,倩予也这么说,”她说:“我是不是该有所提防?”

  “提防我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他用力拖起她。“走吧!我现在是成年人,不会再犯以前‘儿童’时期的错误了。”

  “儿童时期,”她被他一直拖着出大门。“不要笑死我,你这超龄儿童。”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当年的错误,我的儿子或女儿已经三岁或四岁了。”他停下来说。

  心颖愣了,他的儿子或女儿?

  大泽一下飞机,行李也没放下的就直奔倩予家。当他在长途电话中听见倩予答应婚事之后,他几乎是连夜赶来,他是聪明的,他怕机会稍纵即逝,他不能让这可能存在,所以,他搭当天第一班机到台北。

  他的兴奋完全写在脸上,倩予终于答应了他,他非常、非常满意这结果。他当然明白,倩予在这段时间里曾经过了剧烈、痛苦的挣扎,那杜非…他是知道的。他更明白,她肯答应结婚必有内情,但他不计较,过去的,无论是什么都已过去了,他重视的是结果。

  送他去倩予家的司机是他熟悉的,也是每次接送倩予的那个人,见他拚命的催“快一点,快一点”司机不住地笑起来,转头问他。

  “这么急着去见任小姐,该不是为了求婚吧?”司机半开玩笑。

  “结婚!她已经答应我了。”大泽满脸幸福。

  “啊…恭喜你,恭喜你,”司机呆怔一下才说:“任小姐是所有空中小姐中最好、最美的一个。”

  “是。我也这么认为。”大泽好高兴。“她竟肯答应跟我结婚,我实在是最幸福的人。”司机从后视镜看大泽,这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只是…他下意识的摇头,大泽是日本人,总差那么一点点,这也是他刚听见婚讯时呆怔一下的原因吧?

  对日本人,在四十岁以上的那一代来说,总是不能释然,不是心狭窄,是受的伤害太大。

  “任小姐的父母想来也同意了吧?”司机忍不住问。

  “应该不会反对,我爱倩予,他们应该相信我的真诚,我会给她幸福的。”他说。

  “将来要在东京定居?”司机再问。

  “我不坚持,随倩予的意思,”大泽笑。“反正我每天飞来飞去,哪儿对我都一样。”

  “但是你始终是日本人。”司机说。

  大泽呆怔一下,随即展开笑容。

  “你不必强调我的国籍,日本人也分好多种,请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日本人。”他正说。司机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大泽是诚恳的,他的确不同于一般的日本人。

  “你是好人,大泽先生,任小姐嫁给你会幸福的。”他由衷的说。日本人也罢,只要两人相爱,一切都不成问题,敌视日本人,毕竟已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谢谢,谢谢。”大泽笑了。

  车停在倩予家楼下,大泽迫不及待的提着小箱子,一口气的往楼上冲…他是一口气跑上四楼的。

  门铃按得急,门也开得快,霎时间,穿着牛仔、T恤的倩予已站在那儿了。

  “啊…是你。”她显然很意外,难道她另有所待?“你没说今天要来。”

  人泽一把抱住她,他的急切、兴奋、激动都表示着他的深情。

  “我等不及要见你,我要弄清楚这不是梦,你是真的答应了。”他激动的说。

  倩予的脸得通红,感而生硬的推开他,她显然不习惯大泽的热情,他们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过。

  “没想到你也这么孩子气。”她微笑。很淡、很淡的微笑,看不出喜气。

  “刚才我告诉了司机,他也替我们高兴,”他放下行李,在沙发上坐下来。“你知道,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倩予答应我的求婚了。”

  “人家会以为你发神经。”她笑。大泽对她这么好,她会幸福的,是不是?

  结婚不一走要有爱情,这是对的。

  “为美丽的你发神经,我不在乎。”他开心的凝视她。“倩予,几天不见,你竟瘦了。”

  “天气热,胃口不好,”她胡乱找个理由。“一到夏天,我总会习惯性的瘦。”

  “我是第一次见你穿牛仔,”他目不转睛的。“你平常都是这么穿的?”

  “不,不,我很少穿牛仔,”她被他望得脸红。“今天有空,我原本想打扫屋子。”

  “好极了,我帮你。”他马上说。

  “不用,你来了,我的计划当然得改变一下,”她妩媚的笑。“我陪你出去玩。”

  “玩?不,不,我喜爱帮你打扫房子,这会给我很幸福的感觉,”大泽说得有些孩子气。“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我相信一定很有趣。”

  “不行,怎么说得过去呢?”她直摇头。

  “我要向你证明,我没有日本大男人的观念,”他说的很真诚。“以后,我会和你分担每一件家里的工作,我不想让你感到辛苦,只要你幸福、快乐。”

  “谢谢你,大泽。”她颇为感动。她选择了大泽,这是正确的,对吗?

  “不须道谢,我只要你快乐。”他轻轻吻她一下。

  “好…”她猛然跳起来。没办法,她真不能习惯他的热情,连假装也不行。“我们现在开始动手。”

  大泽呆怔一下,倩予从来就不是这么豪迈的人,她总是淡漠、斯文的,今天…好怪。

  “吩咐下来,要我做什么?”他把怀疑收藏起来。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工作,你尘,我抹地,好不好?”她想一想。

  “oK。尘机在哪儿?”他行个军礼。

  是因为结婚的喜讯带给他的好心情吗?他也变得活泼了。

  “跟我来。”她带他到储物室。

  两人果然开始分工合作,大泽很小心的在尘,倩予很仔细的在抹地。完客厅,大泽转移到寝室,倩予看不到他的身影,过了一阵,尘机的响声突然停止了。

  “怎么了?大泽,”倩予微笑着进去。“累了吗?”

  大泽站在边,手上拿着杜非送的钻戒,很惊讶、很意外,又很怀疑。

  “这是…你的?”他问。

  “啊…”倩予变了脸,一刹那间,她甚至不会说句谎话。“别人送的结婚礼物。”

  “结婚礼物。”大泽睁大了不信的眼睛。“谁送的?”

  “是…是…”倩予又窘又急,她根本不会说谎,她甚至不会说是父母送的。“是杜非送的。”

  “他!他为什么送这么名贵的礼物?”大泽的脸色也变了。“你又…怎能接受?”

  “我是不要,预备退回去的,”倩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有把柄落入对方手中一样。“这两天忙,也找不到他。”

  “他和你…真是小时候朋友那么简单?”大泽问。

  倩予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还没结婚就开始质问过去的事了?刚才还说“过去就是过去”怎么…心口不能一致了呢?

  “你想知道什?大泽么。”她沉下脸,声音也变冷了。

  “我只想知道,这个杜非到底凭着什么,又是纠、又是噜嗦,还送这种…任何人都受不了的礼物。”他说。

  “他那人是神经质、莫名其妙的,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谁知道他是为什么?”她说。

  “他喜爱你?”他不放松,是嫉妒吗?

  “不知道。”她一口气,尽量令自己忍耐下去,她不想和大泽为这件事伤了感情,毕竟…他们已决定结婚了。“我只理我自己的事,我不研究别人的心理。”

  大泽想一想,脸色才稍微好转。

  “你要我去替你退还这戒指吗?”他问。

  “不必,我自己会退还。”她摇摇头。“心颖…士廉的妹妹会帮我做这事。”

  “哦!士廉回美国去了吗?”他问。

  “是。他走了。”她答。神色好转不起来。

  “因为你要结婚?”他又问。

  倩予忍无可忍的一大口气,今天大泽是怎么回事?婆婆妈妈又小器得令人受不了。

  “是。因为我要结婚。”她提高了声音。“你满意了,是不是?”

  “满意?”他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吗?”她悻悻然。“又是杜非、又是士廉。大泽,今天…你令我觉得陌生。”

  “陌生?哎…倩予,你千万不能误会,我是关心,我也…也紧张。”他捉住了她的手。“倩予,你知道,没进礼堂之前,我真怕有人会把你抢走。”

  倩予再皱眉,这是…什么话。

  “你不以为这样想是很无聊的?”她平静一点。

  “一点也不无聊,那杜非望你的眼光…很令我害怕,倩予,我不能冒任何险,我不能失去你,那杜非…是个危险人物。”他稚气的。

  “不。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杜非。”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妥协的余地。

  “为什么?你恨他?”他问。

  “我为什么要恨他?”她反应强烈而敏锐。“你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了。”

  “不,是推断。”他摇头。“任何人都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戒指…起码要十万美金,我们是一辈子也买不起的,但他…他凭什么理由送你?”

  “也许…十万美金对他来说是个小数目?”她说。

  “我知道他有钱,但绝不可能拿十万美金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朋友,”他理智的分析。“我以为…你别怪我,倩予,他…居心叵测。”

  倩予暗暗佩服他,他竟能想到那么多,但…她不能说出她和杜非的关系,是不?至少在目前。

  “我相信士廉不会做这样的事,他是君子。”大泽又说。

  “杜非是小人,但是…大泽,我们非要为这事伤脑筋吗?心颖明天就会拿去还他了。”她叹口气。

  “但是,你把它放在头。”他还是不放心。

  “这又代表什么呢?”她不得不这么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掉了,我赔得起吗?”

  “是不是他也向你求婚?”他忽然说。

  “你以为会吗?”她皱眉。“如果我不喜爱,就算再大三倍的钻石也打动不了我的心。”

  “我明白,我知道,可是…杜非给我好大的威胁,我这么急急赶来,就是不想…不想在结婚之前节外生枝。”他说。

  节外生枝?会吗?

  “我要怎么讲你才能安心?”她叹息。

  “告诉我实话。”他说。

  她心中一惊,大泽听得出来她说的不是实话?

  “你…真要听?听了不后悔?”她问。

  大泽凝视她起码有一分钟之久。

  “只要是实话,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接受,”他诚挚的说:“如果有困难,我们共同分担”

  倩予考虑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坐下,我慢慢告诉你。”她说。

  “故事很长?”他真的坐下来。

  “不,其实也不长,”她深探一口气。“说起来…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他不安的移动一下身子,没有出声,看得出他很紧张。

  “说吧!”他笑一笑。“相信…无论是什么事,我都可一承受得了。”

  “好。”她犹豫一下,终于说:“百合…我的女儿,她的父亲是杜非。”

  “是…他?”他睁大眼睛,张大口,好半天还回不了神。“原来…是他!”

  “这就是他送这么贵重礼物的原因,他想补偿以往的过失。”她再说。

  “但是…但是…他知道百合的事吗?”他的脸也红了,十分激动。

  “他不知道,我永远不会告诉他。”她肯定的。

  “可是…在台北总是危险,”他担心的。“总会有人提起,也难免被他看到,你想过吗?”

  “想过。”她轻轻叹口气。“可是有什么办法。”

  “有。我们马上带她去东京,”他想也不想的说:“杜非在台湾、在东南亚都有办法,不过相信他在东京就吃不开了,我们马上带百合走。”

  “你真愿…这么做?”她问。眼眶了。

  “我说过,百合是你的女儿,我爱她像爱你一样,”他是真诚的。“我们带她走。”

  “谢谢你,大泽,”她一口气。“你实在不必担心和紧张,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宽大、更有爱心的丈夫。”

  丈夫。倩予说丈夫,是吗?是吗?

  “倩予…”大泽一把抱住她。这一回,她没有挣扎,只安详的靠在他怀里。“我应该这做的么,让我们共同带给百合幸福的未来。”

  倩予点点头,再点点头,闭上眼睛承受大泽的吻。她很累,也很疲倦,现在可以休息了,因为她已选了一个丈夫。丈夫,只是丈夫。

  “现在…我们该研究婚礼的期和形式了。”大泽拥着倩予说。

  “期…我希望徵求父母的意见,婚礼是越简单越好。”她说。

  “怎么简单法?”他问。

  “在台北法院登记,也就是公证结婚,”她想一想。“然后飞往东京,开个酒会好了。”

  “就这么简单?这岂不是太委屈你了?”他叫。

  “怎么会呢?这原本就是我的希望。”她轻轻叹口气。“再说…杜非始终是我的心理威胁。”

  他考虑一下,慢慢说:“在东京开过结婚酒会后,再回台北请一次客,好吗?”他既仔细又体贴的。“我知道,中国人嫁女儿是讲究这些的,我们不能令你父母失望。”

  她想一想,再想一想。

  “也好。”她说:“在圆山饭店,只请几桌,最好只请亲戚,这样也不错。”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高兴的手。“一切都交给我办,你就等着做美丽的新娘吧!”

  “我…不想马上辞职。”她说。

  “OK。你可以跟我的班机到处飞,来个漫长而无止境的月。”他开心的。“我说过,一切由你作主,我没意见。”

  “住…东京?”她问。

  “只要你喜爱,”他笑。“这不是问题。”

  “那么,起来,”她拉他起身。“该是去见爸爸和妈妈的时候了。”

  那么…大事已定了,是吧!

  昨夜收工之后,杜非接了心颖去跳舞,结果舞没跳成,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杜非,他喝醉了,若非小周跟着,他们恐怕都回不了家。

  杜非酒后倒也不胡闹,在上胡乱唱了几句、叫了几句就睡着了。小周以为他一定起不来赶上早班的拍戏,因为杜非从来都是酒醉之后睡得像死了一样,奇怪的是…他去看杜非的时候,杜非已经在换衣服了。

  小周实在感到意外,杜非是完全变了,难道是因为决定退出影坛而要留给大家一个好印象?有这个必要吗。不,杜非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怎么在于别人的。

  出门的时候杜非跳上了他的“保时捷”小周的心莫名其妙的剧跳起来,他冲口而出的叫“换一部车。好不好?”

  杜非没理会他,只招手叫他上车。

  “坐不坐?不坐就自己去片厂。”他没什么表情。

  “昨夜你喝醉了酒…”

  “那是昨夜的事,今天我还是醉的吗?”杜非白小周一眼。“你就是胆子小。”

  “不,杜非,我是为你好。”小周坐上来。“这种跑车轻轻一碰油门就飞得好远,实在…实在吓人。”

  “什么都怕,你不如别活了。”杜非瞪他。

  “大家都说‘朋驰’最安全,不怕撞,你的生命宝贵啊,开什么跑车。”小周还是摇头。

  “我生命宝贵,你的命就了?”杜非笑了。“下午不拍戏,我和潘心颖去兜风。”

  “潘心颖…嘿,杜非。这回你和这位潘小姐认真了吧?”小周打趣。杜非只是笑笑,也不说话。“说真的,这位潘小姐不比那位任小姐差,而且又是大学生,”小周自说自话。“杜非,这次你要把握好机会哦,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杜非瞪大眼睛。“小周,你越来越多事了,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是,是,我是不懂,我只是关心,”小周说:“说实在的,你在高峰退出…哎,急勇退是不是?这是对的,电影这行饭…不宜吃到最后一天,尤其是你这种天王巨星,你去美国念书是很好的选择。”

  杜非只是笑,不置可否。

  “哦!有一件事,任倩予那儿的百合花要不要停送?钱我是付到九月底了。”小周忽然说。

  杜非皱眉,沉思了半晌。

  “去替我打听任倩予结婚之后是住在台北或东京或任何地方,百合花继续送。”他说。

  “继续?继续到什么时候?”小周叫起来。“你总不能送一辈子。”

  “送一辈子!”杜非说得斩钉截铁。

  “这…杜老大,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钱,但…有这必要吗?”小周摇头。“人家都要结婚了…”

  “打听不到地址,我剥你的皮,”杜非说。没什么笑容。“这是我离开台北后唯一要你做的事,若有差错,周信义,不是唬你,我不会放过你。”

  “哎…好吧!”小周只好点头。“你是个怪人,送一辈子花不说,还买几百万台币的钻戒送给她,杜非,你的钱容易赚,却也不能这么花法。”

  “我该怎么样?多买几幢房子收租?没出息。”杜非笑了起来。“小周,你今天太噜嗦了。”

  “我是忍无可忍才说的。”小周说。

  “我明白,”杜非神色一整。“可是有些事…你不会了解的。”

  “任倩予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对不对?”小周猜。他看杜非今天心情好,才敢这么问。

  “何只女朋友,几乎是我老婆。”杜非冷冷的笑。

  “为什么又不是呢?”小周小心的问。

  “差,”杜非只这么说:“我相信命运的安排谁也逃不过。”

  “唉!女人善变,”小周会错了意。“我就看不出那个日本佬的飞机师有什么好,简直跟你没得比…”

  “不要再提他们了,好不好?”杜非打断他的话。“我还有大半天戏要拍,不想搞心情。”

  “是我们谈潘心颖?”小周说。

  杜非忍不住笑骂。

  “你去死吧,你多子卩舌得让我受不了。”

  “我闭上这张乌鸦嘴,好不好?”小周笑。

  到了片厂,杜非像往常一样化妆、换衣服,小周就在一边为他忙进忙出的张罗一切。

  氨导演进来,对杜非说:“今天主要的是要拍几个吊在半空的特写镜头,”停一停“其他的用替身。”

  “谁说用替身?”杜非眼睛一翻。

  “哎…导演这么吩咐的,”副导演有些害怕,杜非是惹不得的。“因为今天拍的动作高,而且…危险,所以导演吩咐用替身。”

  “杜非永远不用替身。”杜非高傲的说。

  “可是…太危险了。”副导演不敢作主。

  “去告诉导演,我说的,”杜非推副导演出去。“那个来做替身的照样付工钱,我付。”

  “哎…是,是,我去告诉导演。”副导演匆匆走开。

  “杜非,你…这又何必呢?”小周凝视着他,似乎能了解他的心情了。

  “什么何不何必,你跟了我这么久,周信义,你看我拍戏用过替身吗?”杜非笑得涸其张。“都要退出了,你想让我晚节不保?”

  小周摇摇头,再摇摇头,了解又同情的。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真的。”他无可奈何的。

  杜非脸色一变,不再说话。也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一点温情,否则他会受不了,他的心…一直是柔软的,这完全不像他的人,是吧!

  “哎…我出去看看,”小周很会见风转舵。“开工的时候我来叫你。”

  他一转身就出去了,只剩下沉默的杜非。

  是沉默。最近的杜非比以前沉默多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要退出娱乐圈的关系,可是小周明白,任倩予的结婚给予他最大打击,尽管他不承认,跟了他这么久的小周怎能不了解?只是…这种忙小周是帮不上的,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杜非…实在不能只看外表的,是吧?这是小周最后的结论。杜非有一颗十分感的心。

  小周再进来时,杜非姿势不变的还是坐在那儿,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杜非,开工了,”小周故意提高了声音。“导演也同意不用替身。”

  “他能不同意吗?”杜非高傲的站起来。

  “也好,你来个临去秋波,演一点真功夫给观众开一下眼界。”小周笑看说。

  杜非在门边瞪他一眼,笑骂着。

  “我有什么真功夫?你是吹牛不打草稿。”

  影棚里糟糟的,灯光师傅还在打光,那部要把杜非吊在半空中的“威巴”机器也摆好了,杜非坐在帆布椅上沉思,副导演在一边比手划脚。

  杜非不声不响的站在“威巴”下面。

  “杜非,我让替身随时standby,你不想玩的时候可以叫替身上。”导演看见杜非马上说。

  “导演,我是认真拍戏,不是‘玩’。”杜非半开玩笑。

  导演笑一笑,吩咐工作人员把杜非吊上去。别小看了这半天吊的玩意儿,不习惯的话头昏眼花,气闷作呕,真是难以忍受。

  杜非在上面若无其事。

  吊上来前副导演已经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们要拍的是什么,虽说并不很高,但是小周仍旧大惊小敝,这个镜头以前不知道拍过多少次,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导演下令开拍,于是,一组组镜头顺利拍下来。看导演的模样,知道他是相当满意的。

  中午,杜非被放下来休息、吃午餐,他的情绪似乎也因为今天工作顺利而特别好,跟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的。午餐后休息一小时,他又被吊了上去。

  这次要拍一个“动”的动作,他会被慢慢放低,放低,然后在相当的高度时“威巴”会松开,他翻一个筋斗到一堵矮墙上。

  “是不是拍古老的飞檐走壁?”杜非在上面打趣。

  “拍完你就知道。保证是前所未有。”副导演笑。

  “那岂不是空前绝后?”杜非大笑。

  开始拍摄了“威巴”跟着摄影机慢慢放低,杜非绷紧了全身的肌、神经,他得一个筋斗翻过矮墙…导演暗示他要开始动作了;就在这个时候,他间的“威巴”扣子松了,松得太早,早得导演只在暗示,而没叫开始动作时。这其间相差也不过十来秒钟,结果却是天差地远。杜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急速的往下坠,然后听见四面八方的惊呼,接着是脚踝一阵剧痛,一阵前所未有的昏眩,他便失去知觉。

  这失去知觉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几十秒钟,可能一分钟,他马上清醒过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侵袭着他,他觉得自己全身像涣散了一般,他忍不住的呻起来。

  导演、副导演、小周,还有好多工作人员都围着他,从小周和所有人的脸色他看得出,他一定伤得好重、好重,小周的脸色比纸还白。

  “已经…已经叫了救护车,”导演的声音在抖。“马上来,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忍耐一下,希望…希望不会有大问题。”

  杜非咬紧牙关,呻却还是不停地从喉咙发出来,太痛苦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我到底…伤了哪里?”他软弱的。

  “我们想…是腿或脚。”小周脸上掠过一抹恐惧…恐惧!

  杜非尽了最大的努力,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老天!他几乎再一次昏过去,那右脚…几乎前后倒转了,好家谁用残酷的方法把他的脚扭转一般,他的脚…完了,是不是?那景象实在太恐怖,前后倒转的脚…心中一惊,人又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彷佛一直有很多人、有很多声音,又很忙似的,他一直是迷糊糊的,又做了许多梦,梦中呢…似乎只有一个人,是的,只有一个人,!他的梦中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然后,他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白色病房里,右腿已上了石膏,吊得高高的,剧痛减低了,只觉得麻木…是打了止痛针吧?

  房间里摆满了花,却没有人。

  小周呢?小周应该陪着他,除了杜非每月付他钱外,他们之间还有一份情谊,小周呢?难道因为他受了伤,不能再拍戏,小周就离他而去。

  “小周…”他叫。发觉自己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也听不见。“周信义…”

  没有人来,难道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他们应该替他请特别护士的,是不是?他付得起钱,他们为什么不做?那些没有良心又没有大脑的家伙,只想靠他赚钱,他一有难,那些家伙就跑光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简直该毁灭才对。

  又过了一阵子,房门轻响,有人进来了。他费力的望一眼,是小周陪看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他的心一热,但…马上又变冷了,是心颖。

  “杜非…”心颖显然被吓坏了,她脸青白,手脚发抖。“杜非…怎么弄成这样的?”

  话一出口,她就哭了。

  杜非心中很感动,因为心颖的泪是真诚的。

  “我…并不太严重,都是轻伤。”他微软的声音说。

  “还说不严重?”小周的脸发青,双眼深陷。“昨天送来时…简直吓死人,脚不说,肋骨也断了两,还有脑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震!”

  “杜非…”心颖在边哭得一塌糊涂。“你…你…”“我不会有事,你放心。”杜非说:“我…是打不死的杜非,记得吗?”打不死的杜非?

  晋江文学城netslacker扫描钱堃校对钱堃、ivyspace整理制作  wWW.nKoUxs.Com 
上一章   轻舟激荡   下一章 ( → )
《轻舟激荡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轻舟激荡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轻舟激荡》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