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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招摇罂粟花 作者:方蝶心 | 书号:11564 时间:2015/4/4 字数:79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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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熄了惟一的灯光,整座木屋又陷入休憩的黑暗,两人平躺在上,谁都不想先睡去。 “再过一晚就是第三天了。” “要回去了吗,明天?”她在黑暗中追寻他的眼睛。 “嗯。”“好快…”她还真有点不舍。 “喜爱这里?” “嗯,喜爱。”这种远离尘嚣的生活是惬意的。 “那就好。”他感到安慰。 “什么意思嘛,好像我多不好伺候。”她抱怨道,但撒娇的意味较浓。 “我有说什么吗?” 她嘟嘟哝哝着“没有才是最诡异的。” “明天一早走吗?”他问。 “过午再走好吗?” “好啊,主随客便。” “哧,装卑微。” 他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睡吧,明天可以睡到上三竿,让你睡得的。” 她收紧手掌回应他的力道,黑暗中,她绽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是该走了,母亲已经得知他掳人消失的事,也来电询问过福伯他的下落,让年老的福伯不得不违背对老板的忠心,帮他俩扯了谎,想必母亲此刻就在飞往台湾的航程上吧? 不过这一次他会坚持,他会的! 下了大半夜的雨,早上的天亮迟了许久,现在雨势仍未停歇。 叩叩… 可能是福伯,他起身去开门。 “少爷,今天别下山了。”雨势真的很大,福伯打了伞还是一身。 “怎么了?” “下了一整夜的雨,山路容易崩滑,车子强行下山会有危险,而且台风下午就要登陆了。” 范景棠皱了眉“我知道了,那就继续住下,福伯,快去把衣服给换了,别着凉。” 埃伯走了,他踅回屋内。 “是谁啊,别君棠?”别恩渲睡意正浓,完全不想起身,尤其窗外的雨声更让她昏昏睡。 别君棠?那是谁? 没人理她!这个别君棠… “别君棠你这丫头是耳聋啊!我问你是谁来了也不吭声,要上学了还赖!”别恩渲一古脑儿的坐起身,睁开惺松的眼极度不悦的叫骂。 可是她没看见她以为的人,而是个不该出现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打量样。天啊!她睡胡涂了,以为自己在家里。 他知道她有很严重的起气,但是他仍是要发问:“你刚刚在叫谁?别君棠是谁?几岁的小丫头?”缓了一下又问:“是谁的孩子?” “嘿嘿,我刚刚说了什么吗?”一阵干笑后,她又躺了回去,抓起被子蒙住头,拚命懊恼自己的迷糊。 她想装傻,没那么容易。 几个箭步后,他跨上前扯下她头上的棉被,非得她正视他的问题不可。 “干么,你不是说我今天可以睡到上三竿,现在天还昏暗着,雨又下个不停,人家还要再睡。”她硬是抢回被子。 范景棠转身走向窗户,唰的一声,把昏暗的始作俑者…窗帘迅速拉开,然后重新回到上对付她。 “恩渲,这下子不昏暗了,你起来把话说清楚,之后我会让你睡个够。”他手脚并用的把她和棉被分离,拉她坐起身。 “干么啦!”她一脸的不高兴。 “回答我,你刚刚说的别君棠是谁?” “我们别家远房亲戚的小孩啦。” “远房亲戚?”他一脸质疑。 记得她一直都是与她母亲一同生活,没啥往来密切的亲戚啊?而且还是远房的亲戚。 “对啦,是我那远房表哥的孩子,他去大陆工作,结果台湾的老婆跟人跑了,他分身乏术无法照顾君棠那个丫头,所以就暂时托给我了,那现在他们父女俩都在大陆定居了,我因为习惯早上要叫她起上学,所以常常会在睡梦中叫她的名字。”这样掰,可以吧? “是喔?” “当然。”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会带小孩?” “少瞧不起我了,带一个头孩子有啥困难的,饿了叫她自己去觅食就好,我可是把她训得很好。” 说得有点心虚,不过也是事实。 有一回竞琰带君棠到美国去看她,竞琰去拜访昔日同学,君棠跟她同居的那个礼拜简直是悲惨炼狱,她无情的以“带女儿去看一场芭蕾表演”唆使女儿连续舞锅弄铲了一个礼拜,最后竞语看不下去了,才终止君棠这场美国探母的恶梦! “我的确不敢相信。”他实话实说。 “现在我可以睡了吗?” “你还睡得着啊?”真是天赋异禀的女人“告诉你,咱们回不去了。” “啊?为什么?”这下子她是真的清醒了,不要说现在山上发生土石,而她正在土石中载浮载沉,这样她会崩溃的。 “台风登陆了。” “不会吧?这是什么鬼日子,我的运气还真是好呢!”别恩渲不敢相信的跳下,蹬着脚往窗边去瞧瞧。 “你要打电话回家吗?”离家三天,他早该让她报平安的,原打算今天回去,但台风阻挡了计划,还是让她打个电话说一声。 “电话?我的电池早被你扔到草堆去了。”她提醒他的罪状。 “福伯那儿有电话。” 电话!“可恶的范景棠,你竟然今天才告诉我福伯那儿有电话!”那她还傻傻的被蒙了这么多天。 “我怕你男朋友跑来找你。”他就爱调侃她,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没男人,要不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混蛋!”她口而出。 现在才想到她或许早有了另一个男人,那还对她上下其手,真是一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打个电话回去吧,台风登陆,万一山路,耽搁时间可就长了。” 也对,侯爸、侯妈一定很担心,可下一秒她又担心,万一接电话的是别君棠怎么办?一个不小心不就穿帮了,那岂不枉费她刚刚天南海北的跟他鬼扯一通。 “算了,不用,就不相信老天爷会一直跟我作对下去。” 屋下的台阶,两人背靠背,雨势稍稍停歇,满地的泥泞哪儿都不方便去。 “现在在做什么?” “发呆啊!”这还用问吗? “不是,我是问你现在是在念书或是在工作?” “在跳钢管。” “你都几岁了,还能跳钢管?”她当还是十年前那个叛逆女“侯家不会让你去跳钢管的。” “你又知道了。”她轻叱一句。 他用后脑勺顶顶她的。“我是认真的问你,别一直跟我打哈哈好吗?” “在作‘践’英才啦!” “作践英才?是作育英才吧!”她说话就是这样好笑。 “一样啦,教好了就是作育,教坏了就是作践。” “不会吆喝他们打群架吧?”他不由得想起她以前的恶习。 “我?我好歹也是师法孔子,再说,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她从鼻子哼出一声抗议。 他净是笑,不作任何偏颇的回答。 “你呢?竟成了海棠企业的总经理,当起无不成商的商人,真跌破我的眼镜,我还以为你会去敲讲台,训斥学生要他们循规蹈矩,因为你以前真像个书呆。” “那请问我这商的角色,担得称不称职?” “还不错。” “谢谢。”他又顶顶她的头。 “对了,来了三天,这到底是哪里?”原来台湾还有这样隐密的地,她觉得很新奇。 “南投的山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出国前曾经在这住饼一阵子,这是我们家的祖产,平常只有福伯跟福婶在这帮我们看管。”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他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她很喜爱这里。 “渲,你怎么会成了侯竞琰的妹妹?”他转入正题。 别恩渲挑挑眉“不是说过了?” “我要完整的、详细的、正确的讯息。” 她眯眼问:“有啥好处?” “好处就是我。” “少自抬身价喽!” 他回过身看她“如果不说就休想回去,我会一直把你囚在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 “你这歹徒真可恶,竟然威胁人。” “嘿嘿,我是歹徒,又是商,威胁人是我拿手的。” “你学坏了,真的学坏了。”她伸手试接住自屋落下的雨滴。 “快说,要不我待会会更坏!” 她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还不是侯竞语那家伙。” 侯竞语?那个老跟在她旁边助纣为的家伙? 对了,他怎么忘了把侯竞语跟侯竞琰联想在一起? “他怎么了?” “他说要跟我去闯江湖,还说要一起拓展地盘,成立史上最大的帮派,结果他妈伤心得柔肠寸断,上门拜托我去当他家的女儿,好好看管这兔崽子。”她转了九十度,把脚放到台阶上,雨又开始下得一塌胡涂。“害我钢管妹、大姐头都当不成,反倒当了侯家的女儿。”她咧嘴大笑。 “是吗?”他笑,瞧她说得一派轻松,但是他知道,当初不可能真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对了,你妈妈身体还好吗?”他印象中的别母身体孱弱。 一阵安静“走了,好多年了。”她有点帐然,感叹母亲没有看到可爱的别君棠。 范景棠转过身同她肩并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女人,侯家对你好不好?” “很好,非常好,侯爸侯妈把我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竞琰哥也疼我,不但请家教老师教我读书,还送我出国拿学位,回国后侯爸还帮我安排在大学教书,他们对我真的很好。”那份爱还包括对君棠的疼惜。 “我也会宠你的,跟他们一样宠你。”他把她揽在怀。 雨势加剧,搁在台阶上的脚被打得透,别恩渲干脆高管,任一双脚丫在雨中玩得尽兴,反正扭伤的脚踝已经不疼了。 一旁的范景棠也跟着拉起管,踩得台阶上的雨水四溅,他俩像对天真的大孩子,撇下繁杂的情绪,只在这一刻尽情拥有彼此的笑容。 “这台风似乎不弱。”看着伴随而来的劲风,别恩渲道。 “秋台的威力都很惊人。“ 衣服被雨水溅,他感觉有些凉意,拉她枕在自己腿上,彼此取暖笑看雨景,他的手在她脸颊上触摸轻抚。 “棠。”她悠悠一唤。 “什么事?”他的另一只手掌放在她面前,为她挡去溅的水花。 “你过得好吗?说说你这十年的生活好吗?”她闭目枕在他腿上轻问“我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嗯。”他安静了好久,然后发出一声叹息“可是现在的我一点都不想去回忆过去十年来的生活点滴,因为那太孤单,也太沉重了。” 她无言以对。 “像一场恶梦一样,当我开始在爱情中感到快乐,忽然间,让我快乐的泉源就消失了,我的爱情失去了对象,那阵子真是一场混乱,食不下咽的,好几次,我都愤怒得想杀了你。” “你应该杀了我的。”她闷闷的说,这些年在感情面她其实涸普虚。 “下不了手的,我怕我最后杀死的人会是我自己;后来搬到这里住了几个月,我的心虽变得平静,依然沉重。坐在离开台湾的飞机上,我真希望它坠机算了,这样就能结束一切痛苦。”他笑了笑“谁知道它抵达目的地,我只好苟活着。” 他笑声里有着无奈“不过你有了崭新的生活,那是好的,两人之中总要有人活得快乐!” 她坐起身,面对着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原来爱惨的不只有她自己,还有这个书呆。 范景棠一把抱住她,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纤弱的颈窝“等了太久了,这一刻。” 眼眶热热的,为她错误的选择伤了一个男人的心而难受着,雨势好大,她突然挣脱他的拥抱,往大雨滂沱里奔去。 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她只要他记住她快乐的样子。 雨迅速的淋她全身,在雾茫的雨中回首凝望他,她朝他伸出了手,他毫不犹豫的跑来,紧紧的揽住她。 “你在做什么?”他心急的责备。 别恩渲仰起脸,踮高脚,双手紧紧一攀,她吻住他,泪顺着雨水滑下,因为她不想他看见她哭的样子。 耽搁了两天,两人才得以下山,在福伯、福婶的目送中,他们坐进了车子。 他先是紧紧的抱住她,松开后,发动被雨水洗得干净的车,顺着小径缓缓下“待会儿先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要阻止他跟君棠可能碰面的每个机会,要是让他知道她隐瞒了君棠的事,她铁定会很惨。 记得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夜,愉过后他曾突然说:“如果当初努力一点,也许我们的小孩都十岁了。” 当时她心虚得不敢回答。 “怎么了?在想什么?” “啊?没有啊。”她笑着掩饰。 没有才怪,她现在脑子里想得可多呢! 有点留恋这里的生活,在这里,远离尘嚣,过得轻松惬意。她开始担心回归城的生活后,他们会怎么样? 他家的范贵妇不会饶她的,她拿了钱一件事都没遵守,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暴跳如雷,然后又隔三差五的来騒扰她,也许又有新条款要签定,那这次她能拿到多少好处呢? 嗯,可能会差一些,因为之前毁约毁得太彻底了,相对的谈判码就减少些,真是不利! 还有君棠,她是不是该找个地把君棠藏起来,万一真叫他发现了,她一定会吃不完兜着走的,因为他变坏了,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喔,天啊!还有,她要怎么跟学校代她的失踪呢? 为人师表无故旷职,想当初她还煞费苦心的试图扮演一个称职的教授,如今一切都已枉然,她敬业的形象怕是没了。 好吧!只好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失业了。 颠颠晃晃的山路,一如她的思绪一样,见到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晕车吗?”看她眉头深锁,异常安静,他关心的问。 “没有。”如果真能晕车就好了,那她会希望自己晕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要醒过来最好。 下了山,车子直往台北的方向奔去,途中他开始打电话,像个忙碌的商人,她在一旁安静窃听。 “喂,是我。” 骄傲的呢,别恩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 “范总,你总算出现了,不是两天前就该回来?”雷特助婆婆妈妈的唠叨着。 “台风影响行程,这几天公司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但是,董事长夫人到台湾了。” “有说什么吗?” “没有,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夫人她非常不高兴,因为我的失职。”他的语气像个小媳妇似的。 听见他所言,一旁的别恩渲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别说是女人,连男人遇到范家贵妇都会受不了她的威严而心灵受创,那她当初还做得不赖嘛,老把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现在她人呢?” “在临时办公室,正在跟侯律师谈话。” “是她主动找侯律师过来的?” “不是,是因为业务部门跟侯律师有约,夫人凑巧知道,就请侯律师到她办公室谈话。” “雷特助,我很快就会抵达台北,帮我留一下侯律师。” “是的,总经理。” 见他挂上电话,别恩渲开口“你妈找竞琰哥要谈什么?” “别担心,一会儿我让侯律师送你回去,他会在海棠企业等你。” “嗯。”君棠的事暂时逃过一劫,不过待会却很有可能跟范家贵妇打照面,也罢,有一利就有一弊。 下一秒她又骂起自己的愚笨,这家伙的车上也有手机,她干么白白害自己的手机落得尸骨无存的命运,结果一通电话也没打成。 下了高速公路,车子并未直接往海棠企业去,反而来到一栋三层楼的私人建筑前。 别恩渲跟着范景棠快速的步伐入内,不等她发问他已解答了她的疑虑。 “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一个人。”他特地强调,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嗯哼!”她点点头,不发表其他意见。 “等我二十分钟。”说完,他像个调皮大孩子往楼上房间奔去。 别恩渲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看着屋里的一切。 吧净却冷清!这是她的感觉,装潢得很好,但是空空蔼蔼,一尘不染,彷佛没人在这生活似的。 桌上的书报很单调,就是商业杂志,这商怎么一点生活情都没有,那他一定不看偶像剧。 十分钟后他就出现了,穿着衬衫、西装下来,手上是他的公事包、西装,还有一条领带,看样子他洗了战斗澡,用了很短的时间。 “帮我。”他迳自把领带交给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自己则着衬衫的袖扣。 这家伙… 说实在的,她不会打领带,不过既然他希望她帮他,那就得用她的方式。 她笑得狡猾,双手在他脖子上进行着无预警的凌,结果忙了半天,只打出一坨不知为何的特殊造型。 他哭笑不得的问:“这是你的个人风格吗?” “是啊,首次研发出来的。” “那还真是感谢你。”范景棠认分的把纠的领带解开“我教你,跟着我的手。” 他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带领她的双手,为他打上象徵爱的领带。 “简单的。”别恩渲臭的说。 不懂谦虚的丫头,刚刚她打出来的成果,没注意看会让人以为是什么恶心的东西扔在衬衫前呢。 “对,很简单,这以后会是你的份内工作。”他俐落套上外套,一手拿着公事包,一手拉起她往外走去。 “对了,”开门前,他想起了某事,从衬衫口袋掏出一只备份钥匙,接着摊开别恩渲的掌心,重重的搁上去“这是你的钥匙。”话落,他的吻也正好落在她的上,又是一记天雷勾动地火的深吻。 别恩渲晕陶陶的。这家伙怎么这样? 临出门还突然送了她一个火辣的吻,待会叫大家看到她红肿的她要如何解释? “快走,虽然我很想要,但是再不出发,侯律师要等得不耐烦了。” 没分寸的男人,讲这话是存了什么心嘛! 别恩渲由着他拉他出门,因为她还晕着呢!掌心中的钥匙几乎要在她的皮肤上烧出另一把钥匙了。 WwW.NkO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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