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别说永远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别说永远  作者:尧尧 书号:10511  时间:2015/2/28  字数:14246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喜悦归喜悦,恐吓信的阴影仍旧存在。

  虽然已有一阵子没有任何动静,但祁南还是不放心,只要晚上没有应酬,他一定到薇安家去陪她;另外他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些像是瑞士刀、雾…之类的防身用品,强迫她随身携带。薇安不以为然,但祁南十分坚持。备而不用嘛。

  薇安已逐渐适应台湾的生活步调。她刚刚结束在四海的代理工作,也找到“专人”负责文章的翻译打字。那个专人就是祁北。当然,祁北是被祁南“威胁利”的,美其名是为曾犯的滔天大祸赎罪,说穿了免费电影票才是让她sayyes的主因。除此之外,顺便巴结未来的三嫂也是一定要的啦。

  这些日子,薇安过得惬意而愉快,騒扰电话和恐吓信事件似乎销声匿迹;薇安更加相信那只是某个人穷极无聊的恶作剧。

  耶诞夜,薇安约祁南到她家吃烤大餐。她下班后直接到大卖场采买食物,这是她第一次和祁南共度耶诞,她想弄得有情调一点,所以她买了红酒、蜡烛、灯泡和礼物。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气象局发布低温特报,清晨只有摄氏七度左右,白天也不超过十五度。纽约的冬季是会下雪的,但家家户户都有火炉、暖气,只要不在室外待太久,那种零下的冷是可以忍受的。台北可就不一样了,户外冷风大,室内又没有暖气,每个人层层包裹,活像个木乃伊。

  巷口被机车挡住过不去,薇安只好提着大包小包下出租车,顶着刺骨寒风走回家。她缩着脖子、拉紧外套低着头走路,心里直叹台北的冬天真不是人过的。

  转个弯,她振作精神小跑步,家门在望了。

  冷不防的,一个人影由两栋建筑物间的防火巷窜出,对她挥舞着一把亮闪闪的刀产。

  薇安一惊,手上的东西全落了地。

  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抢劫?强暴?绑架?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绝对不是穷极无聊的恶作剧。

  她还真是多灾多难呀!

  “你要做什么?”她大声的问,全身打着哆嗦,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你叫洪薇安?”那男人将手上的刀尖指向她,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认识你,你想做什么?”

  “你害得我家庭破碎,我要你付出代价!”他近一步,她只好又退一步。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装蒜!”男人继续近,直到她无路可退。“你最好先说出君婷现在住在哪里,否则你会死得更难看!”

  君婷?

  这人就是君婷的那个暴力老公?

  君婷的身心受创都是他害的;她被迫藏身陌生的地方过着孤寂无依的日子,也都是因为他!

  而现在他居然大剌剌的来找她要君婷?还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薇安火大了,她一把撇开他持刀的手,向他跨进了一步。

  “你凭什么来向我要君婷!”

  “凭什么?凭我是他合法的丈夫!”换他向后退一步,脸成猪肝红。

  “君婷已经申请保护令,你别想接近她!”

  “少废话!快说你把君婷藏在哪里!”他突然又举起刀子向她一挥,歇斯底里的他看起来已濒临疯狂边缘。

  薇安意识到自身的险境,她说不定会命丧在这个男人刀下,连见祁南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巷子里走动的人少,她根本没有求助的对象,这…怎么办呢?

  不行!她一定得自保,她得设法身!

  有了!她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表面故作镇定的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哼!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告诉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不说就是找死!”

  男子愤怒的大叫一声,抡起刀子向她砍来。

  薇安机警的往旁边一闪,幸好她动作快,没被刀刃划到。然后,她扬起手臂死命按下手中的罐子,一道强力向那男子的眼睛。男子痛得立即丢掉刀子,随即掩住脸呼天抢地。

  祁南的坚持是对的,他救了她一命。

  薇安心脏蹦蹦跳,全身发抖,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说不怕是骗人的,不过此刻她倒也有一种讨回公道的快

  她飞快地拾起地上的刀子扔进手提包里,然后远远的站到他对面去,手里牢牢握着防身雾罐。这样够安全了吧?薇安对着再也恶霸不起来的他破口大骂:“你实在太可恨了!当你对君婷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人、她会痛!她不只身体痛,她的心更痛!她说你们爱情长跑很多年才结婚,她一直信任你、照顾你,可是你居然忍心这样伤害她,你到底是禽兽还是人!”

  她看着男子拚命眼睛,口中不断发出哀号;他瑟缩着身子躲到墙角,泪满面睁不开眼。他的模样活像一个被大人痛揍之后躲起来哭的小孩。

  薇安倏地领悟,这只怕又是一个恶循环。

  谤据研究,大部份的家庭施暴者其实本身就是个受儿。他在成长过程中遭受主要照顾者的施暴,情绪长期受到压抑,脾气暴躁易怒又不知如何排解,于是他采用曾被对待的方式去对待身边的人,因为那是他唯一知道的方式。

  她在他对面蹲下,温和的试探:“爸爸打你?”

  他摇头,然后停止眼睛,颤抖的双手抱住自己,不断摇晃。

  “妈妈?”

  他又摇头。

  他的肢体语言证实了她的猜想,只不知施暴者是他的什么人。

  “他打你很痛、很痛?”

  他迟疑的点点头,身体摇得更凶。

  “你好生气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你又没有做错事。他力气好大,你抵抗不了,你哭着求他,可是他还是一直打你的头、打你的身体、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激动的捂住耳朵,先是像疯子一样大叫,随即又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声凄厉,蕴含无限委屈。

  许久,哭声慢慢转低,最后变成无声的啜泣,接着他用一种空的声音说:“他说我不乖不听话,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我很努力的学、很努力的做,可是他还是不满意,还是一直打我,打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叔叔是我唯一的亲人,离开他我会饿死冻死!除了他,没有人会收留我,没有人会爱我…”

  “但是君婷爱你,她始终爱你。”薇安柔声说。可怜的他原来是个孤儿!

  “我们是国中同学,善良温柔的她知道我的境况,一直照顾着我,她是世界上唯一真心爱我的人。”他挣扎着站起来,脸上竟出现一抹平静,可见君婷对他的意义。他爱她,但也打她。好矛盾,是不是?

  薇安跟着站起来。她突然觉得好疲惫,好想躲到祁南的臂弯里。

  但她不能放弃,这个男人的心理防卫不难突破,最重要的是他心中还有爱,她判断治疗成效不致于太低。为了君婷,她绝不能半途而废。

  “你也爱她?”

  “我当然爱她,失去她我好痛苦。我到处找她,可是她存心躲起来不见我。”他的脸又开始扭曲。

  “你爱她,可是你也打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他痛苦的双手抱头。

  “你让她以为自己不够好,她拚命改拚命讨好你,结果呢?仍然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毒打。她就像当年的你,而你就像当年狠心的叔叔一样,你比谁都了解她的痛苦,不是吗?”这不是恶循环是什么?

  他惊讶地抬头,睁着火红的眼睛瞪着薇安,好似被她刚才所说的话给惊吓到了。

  好久好久,他终于开口:“我以为她是大人,她受的伤不会那么重。每次我觉得腔快爆炸的时候,她刚好就在旁边…其实打完以后我也很痛苦,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忍耐这么多年,因为她爱你,她期待有朝一你能改变。可是你不但没有,反而打得更凶。她死心了,所以才去验伤申请保护令。难道你要她一辈子当你的受气包,然后未来再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你们的孩子?”恶循环也是会生生不息的耶。

  “我们的孩子?”他愣住了。

  “一个属于你和君婷的孩子。”

  “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是夫啊。”

  “可是我想君婷再也不要我了…”

  “去接受治疗吧。”

  “治疗?”

  “我可以介绍专业的医生给你,他会教你怎么处理和抒发情绪,不再只是用拳头来发怒气。”

  “有用吗?”他脸上升起一道希望之光。

  “当然。不过需要时间,而且你要很配合,不能爱去不去的。”

  “如果我变好了,君婷就会回到我身边吗?”

  “我想会。她亲口告诉我她很爱你。只是,你千万不要再让她失望!”

  “好,我愿意试试看!”男子充满无比的毅力,彷佛新生活就要开始。

  “明天早上九点,你到清泉医院五楼B栋电梯口等我,不要让我空跑一趟。”

  她叮咛着,没有把握他一定会去,就看他对君婷的爱有多深了。

  “我一定准时到,我一定会!谢谢你!谢谢!”

  “回去吧。”

  他难掩兴奋,边走边回过头向薇安道谢。但…只怕兴奋冷却之后,他又反悔了。

  薇安想到一件事,急忙叫住他:“喂,君婷的先生,你等一下!”

  “什么事?”他跑了回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君婷曾经跟我提过你,她说你让她成长不少。”他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并不是一见君婷就打她的,有时候我们也会聊天,就像一般夫一样。君婷失踪后,我猜你一定晓得她去了哪里,所以才找上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在四海有认识的人,我拜托他到人事室偷翻资料。”

  哇!这件事要是被祁南知道,肯定要气炸了。

  “那你…有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没有。昨天我才拿到资料的。”

  “这么说,你也没写过信给我?”

  “当然没有,人直接来不就好了,干嘛费事打电话写信?”他犹豫了一下说:“洪小姐,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刚才不是存心要拿刀子伤你,我只要一生气,脑子就会不清楚。”

  “放心,我不会去警察局告你,只要你明天准时到医院报到,我就原谅你。”

  “谢谢你,我走了。”

  “明天九点见!”

  望着他的背影,薇安像了气的皮球,筋疲力尽。

  騒扰电话不是他打的,恐吓信不是他写的。难道真的是那个老教授?

  还是…另有其人?

  …。。

  薇安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发现了惨不忍睹。

  烤还好,摔不坏;可是酒瓶却破了。她特地买的薄酒莱红酒就这样报销了,那可是今年最热门的酒呢!包惨的是,给祁南的耶诞礼物也“泡酒”了。

  这时她一点也欢乐不起来。早知道她就听祁南的话,到五星级饭店去庆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定回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还被手提包里头的刀子划了一下。望见指尖缓缓渗出的血丝,她真想放声痛哭。

  咦?门没上锁?她居然迷糊到忘了锁门,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改得掉?

  屋内的温暖让她感觉舒服许多,但客厅里满地的凌乱却让她的眼泪瞬间狂飙。

  不是小偷,是她自己的杰作。

  最近比较清闲,而且她已经有要在台湾长久居住的心理准备,所以她开始把从美国带来的箱子拆封整理。昨晚弄到‮夜午‬,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先暂停,今天再早点回来继续整理。

  快八点,准备耶诞大餐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收拾?

  什么平安夜嘛,根本就是个灾难夜!

  薇安将自己重重摔进沙发,心情到谷底。

  电话铃响,是祁南打来的。幸好不是騒扰电话,她已经承受不起一天之内连续两次灾难。

  “薇安,你才到家对吗?我刚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

  “嗯,我才进门没多久。”

  “下班前有些突发状况耽误了时间,路上又车,我现在还被堵在路上。”

  “没关系,我晚饭都还没弄。”

  “你累了吧,我看不要弄晚餐了,不如我买一些外带。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好。”薇安简直感激涕零!她已全身虚,没心情,也没力气准备大餐。

  “我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会到,饿了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乖喔!”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好象她是三岁小孩似的。

  币上电话,她的精神提振了下少。

  唉,她的武功果然被废了。她变得依赖而脆弱,难以想象她的生活中如果少了祁南该怎么办。

  薇安强打起精神,先清掉袋子里的碎玻璃和酒,厨房顿时溢满酒香。

  她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又丢回箱子里。改天再整理吧,不急于一时。

  她拾起一张照片,那是她离开家去读研究所前和妈妈的合照。之后的两年她并不常回家,直到妈妈突然去世。她懊悔没能及早发现妈妈的健康已经亮起红灯,也懊悔妈妈心脏病发的时候她不在身边为她急救。这将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她仍旧点上蜡烛、串起金色灯泡、播放耶诞歌曲…室内在烛光及音乐的互作用下温暖了起来。

  嗯,有耶诞的气氛喽!

  她冲进浴室漱洗了一番,换上美美的衣服。

  要是让祁南看到她的鬼样子,就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破坏过节的气氛不说,肯定他又要大惊小敝了,搞不好会强迫她搬到他家住。

  遵循了大半辈子的“独立宣言”怎可轻违!

  半小时过去了,祁南怎么还没到?

  薇安累毙了,想在沙发上打个盹儿,心想反正他有钥匙,可以自己开门。

  半睡半醒中她冷得发抖,好似身体暴在冰天雪地一般;然后她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举起刀子向她劈过来,而这次她来不及闪躲…

  她抱住头放声尖叫!

  “薇安,薇安。”

  是谁在叫她?一定是耶稣基督,她上天堂了,好人死后一定得永生的。

  睁开眼看看天堂的风光吧。咦?祁南的脸。祁南是耶稣?不可能,如果她记得没错,他只是个凡人。

  他温暖的手握住她的,化解了她快结冰的血

  喔,原来是他在叫她,她没死。那么她是在医院喽?恐怕伤重不治快死了吧?看他一副焦虑的模样。可怜的祁南,平安夜却得替她送终。

  “薇安,你真不会照顾自己,睡觉也不盖被子。”尽管他刚帮她盖了毯子,她还是脸色发白、手冷得像冰块一样,身体一直发抖。

  “我是不是快死了?”薇安坐起来一看,她是在家里,不是在医院耶。这么说…

  “胡说,你是作恶梦了。”祁南搂着她,传递了他的体温。

  “恶梦?”被刀子劈死应该算是恶梦。她点点头,还好只是个恶梦。

  薇安往他怀中贴得更紧,心里踏实了些。

  “咱们吃饭,我饿坏了!”等她的身子暖和点,他拉着她坐到餐桌边。

  哇!满桌的食物。有羹、蚵仔煎、猪血汤、鳝鱼面、关东煮…全是他们第一次逛士林夜市时,她赞不绝口的小吃。

  原来他趁她打瞌睡时,先把食物摆好了。张罗这些肯定花了不少时间,亏他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她凝视着他,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从来没说过他爱她,他用实际行动表示。

  “薇安,祝你快乐!”他微笑着举杯。

  “你也买了薄酒莱?”她意外的看着桌上一模一样的酒瓶。

  “你是说你也买了?”可是酒呢?

  “是啊,只不过被我打破了。”她避重就轻。

  “我们果然默契十足,连酒都买一样的〈,敬我们的默契!”

  他们举杯互碰,在烛光中感受着共度耶诞的温馨与愉悦,分享着彼此心灵的契合与交流。

  餐毕,两人依偎在沙发上,微醺的薇安攀附着祁南的颈项,热情的响应他的亲吻,恨不得融化在他的身体里面,成为他的一部份。

  铃…铃…

  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火热的纠,这打电话的人实在是杀风景啊!

  祁南拿起听筒递给薇安,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她对他扮了个鬼脸,偎在他前讲电话。

  是系上的一位男教授打来祝薇安圣诞快乐,她跟他讲了约一分钟。

  电话放下没多久,又响了。

  是杰瑞。薇安不等他讲完就挂了。

  “看来我的情敌不少哦。”祁南悻悻然。

  “祁南,你不要不高兴嘛!”薇安笑咪咪的用手指轻触他的脸颊,他吃醋的样子好帅!

  “你的手怎么了?”他抓住她受伤的手仔细瞧,因为血很快止住了,所以她并没有处理。

  “不小心被刀子划到了,不要紧啦。”

  “什么刀子?有没有生绣?”祁南紧张的找出优碘替她消毒。

  “刀子放在手提包里,我伸手拿钥匙的时候就被割伤了。”

  “你怎么会把刀子放在手提包里?太不小心了。”他用OK绷把伤口贴了起来。

  “你每次都大惊小敝,我又没有怎样!”薇安最受不了他把她当小孩一样看待。

  “还说我大惊小敝,你一定要出事才甘愿吗?”

  薇安来不及解释,电话又响起。她叫祁南等一下,拿起话筒。

  “喂,薇安,我是君婷。”久违的声音。

  “君婷!你好吗?”薇安意外极了,兴奋的大叫把祁南也引了过来,凑在听筒旁边。

  “我过得很好。我上午在附近的早餐店打杂,中午到晚上在一家安亲班教小学生,赚的钱很够用了。”

  “那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联络?”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心情一直不好,害怕自己要这样躲一辈子。有一次我跑回去偷看我先生,他孤单落魄的样子让我好心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今天有来找我…”

  祁南听了吓一大跳!她没说是想隐瞒他吗?那把刀子会不会就是…难怪她作恶梦!

  她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到现在她仍然当他是外人,说爱他根本是骗人的!祁南沮丧之余,愤怒之火开始燃烧。

  薇安对他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再说。

  “他怎么找到你的?他有没有对你怎样?”君婷急忙问,话筒里出现了哭泣的声音。

  “你别急,听我说。他来找我问你的下落,我说我不知道。然后我就劝他接受治疗,他同意了,我约他明天早上去医院。”她择要的说,没必要再让君婷伤心。

  “他答应接受治疗?”

  “是啊。不过君婷,这种治疗要花很长的时间,他不一定能够坚持到底,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般不好他明天根本不会去,临阵逃的人多的是。

  “我了解。不论如何,我都会坚强过日子。”

  “君婷,你一向很勇敢,我相信你撑得下去。”她为她打气,这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啊!

  “谢谢你薇安,祝你圣诞节快乐。”

  “你也是。常常打电话给我,好吗?”

  “我会的。”她相信自己会,因为她想知道他有没有去医院、治疗有没有效果。她依然对他怀抱希望,她爱他!

  币上电话,她嗅到了大祸临头的气息。背对着祁南,她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刀子会在我的手提包里、为什么我买的薄酒莱会被打破、还有为什么我来不及准备耶诞大餐吗?”

  她一转身,看到他双手抱、面色铁青,知道自己欠他一个代。

  “让我先泡杯咖啡吧。说来话长。”

  …。。

  薇安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医院,祁南与她寸步不离。

  她想,也许她可以写一本“平安夜惊魂记”被陌生男子持刀威胁险些没命不说,屋顶又差点被大发雷霆的祁南给掀掉。瞧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副扑克脸呢。

  她可以理解他的愤怒,所以她低声下气赔不是,幸好他即使在气头上,也都还维持沟通管道的畅通。

  基本上祁南是个理性的男人,他不会“太”、只会“稍稍”意气用事。所以喽,当他坚持要跟来保护她时,她也只好随他。

  在到医院之前,他们先去找了书生,就是那个便衣警察。比对恐吓信及刀子上的指纹有助于厘清二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但薇安并不想控告君婷的先生,她的心肠软,而且她认为治疗比锢有用。

  书生依然酷毙,他言简意赅的说,他暗中对薇安所说的老教授做了调查,目前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嫌疑;至于恐吓信及信箱上的指纹化验结果,他已告诉祁西。意思就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祁西,恕不赘述。既然如此,他们便告辞了。进门到离开不超过十分钟,椅子都还没坐热哪。

  抵达医院时才八点四十五分,电梯门一开,薇安却看到君婷的先生已在前方踱着步。

  这时他也正好抬头看到她,他略显不安的待在原地不动。

  薇安快步走向他,有些意外他非但没有反悔,还早到了,可见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洪小姐,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对了,我的名字叫陈意达,目前在化工厂做事。”

  “陈先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这是我的朋友祁南,他正好来医院看病。”薇安对祁南眨眨眼。

  在来医院的车上,她已提醒过祁南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求助者在接受治疗之初通常意志不够坚定且感脆弱,别人无心的话语或态度都可能让他的决心崩盘掉头就跑。

  “你好,陈先生。”幸好祁南很合作,没故意搅局。他本来很想问那个内神通外鬼的不肖员工是何许人,好让他清理门户。但看在薇安的面子上,他硬是忍住了。

  薇安事先已和王医师打过招呼,她一向把需要转介的个案托给他,因为她认为他专业够,包容力也够。

  她带陈意达进王医师的会谈室,停留片刻后便退出来。她向等候的祁南,笑容灿烂。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看王医师的功力,外加陈意达的配合了。

  “我请你喝杯咖啡,护花使者!”她挽着祁南的手,偏着头对他爱娇的说。对付男人偶尔该降低姿态撒撒娇,没损失又常有意外收获,边际效益颇高呢!

  “我是来看医生的,你忘了?”偏偏祁南好象不领情,依然冷如冰山。

  “哦?你哪里不舒服呢?”

  “我也要看精神科,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哦!”原来男人也会像女人一样闹情绪。

  “我未来的老婆把我当作外人,她说她已经独立了半辈子,不需要我的关心,更不屑我的照顾。”

  “我想你误会了,她只是不想太过依赖你。”

  没想到他不是闹情绪,是受伤了。

  可怜的祁南,爱上她是幸还是不幸?

  薇安拉着他下楼,散散步、顺顺心,他需要,她也是。

  “情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在精神或生活上互相依赖,如果各过各的,那还叫做伴侣吗?”他一面走一面继续抱怨。

  “但她已经习惯凡事靠自己…”

  “习惯可以改变。难道你觉得我的肩膀不够宽、不能帮你挡风遮雨?”祁南受不了这样的迂回,突然跳到薇安的面前大叫。

  “不是这样的,祁南!”薇安伸手抵在他的前,着急的想要澄清,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是怎样呢?还是你怀疑我的诚意,以为我在虚应故事?”

  “故事?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不是在说故事。祁南,可不可以请你冷静一下,让我想想看要怎么说,我中文表达能力不好嘛。”

  祁南总算安静了下来,不情愿的跟着薇安走到医院后面的小鲍园。他并不想发火,但他实在不喜爱这种不被信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付出,而她一直在拒绝、逃避。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吗?

  冬温暖宜人,晒在皮肤上令人产生一种佣懒的感觉。要不是怕祁南抓狂,薇安真想躺到草皮上手枕着头望向蓝天,纵容思绪径往无边天际飞去。

  就像她的童年,不论在波士顿、宾州,还是住最久的纽约,她们的房子一定有个前院,院子里一定有片草皮和妈妈亲手栽种的蔷薇,那就是她儿时独自玩要的地方,也是妈妈消磨时光、发呆的地方。

  “我妈妈告诉我女人只脑瓶自己,依赖别人只会让你摔得更重。”妈妈发呆后便会重复她的耳提面命。

  “哼,偏见!”祁南不以为然。

  “不是偏见,而是她的惨痛经历。”薇安克制不了阳光的惑,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她是在美国上生土长的华人,小时候父母车祸双亡,她养活自己直到大学毕业。”

  “她是孤儿当然只脑瓶自己。”祁南也跟着坐下,两手撑地头向后仰。“但你不是。”

  “我现在也等于是孤儿啊。”

  “你还有我!”

  薇安摇头,继续说:“我妈本来也有我爸啊。他们结婚后回到台湾,我妈全心全意依附着我爸,以为从此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不料我两岁的时候他们离了婚,她带着我回到她所熟悉的美国,重新过着无依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离婚?”

  “我不是很清楚,她从来不提。在我的记忆中,我爸彷佛没存在过,连信都不曾有过。反正美国离婚率那么高,谁管你是不是单亲,我实在不必在意我爸是谁,还有他们为何离婚。”

  “嗯哼,后来呢?”

  “离开大树的小草怎得起风吹雨打?一旦习惯别人的照顾,想要再度自力更生并不容易。”

  “的确,由奢入俭难。”一个女人带着幼女讨生活想必很辛苦。

  “不是奢侈或节俭的问题,是心理上的调适…”

  “够了!”祁南打断她的话,他懂了。“你是怕太依赖我,便会失去独立的能力,万一哪天我们分开,你会无法一个人过日子,对吗?”

  祁南果然聪明!

  薇安望着他半晌,嗫嚅的说:“你说对了,我的确害怕。我不要像我妈一样常常躲起来哭,或整天对着院子里的花发呆。她过得好辛苦你知道吗?”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好心疼去世的母亲。

  “薇安,相信我,我们不会分开的。”祁南第一次看到她脆弱的一面,爱怜的揽她入怀。

  “我相信你,可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当我妈把自己托付给我爸的时候,她也没想到他们会离婚啊。”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想法,那岂不是没人敢结婚了?”她真是杞人忧天。

  “我知道自己对感情有很深的不安全感,我已经尽量在调整。”薇安诚挚的看着他。“祁南,你的肩膀真的很吸引我,但我还不敢放任自己靠上去,我需要时间。”

  “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她点头。

  祁南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执起她的手承诺着说:“薇安,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

  薇安仰头瞥见蓝天中的一片白云因风的吹拂而不断变化形状,她不看傻了。

  未来?永远?

  她收回思绪。

  “祁南,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接受你给我的一切,但是…”她微笑着轻轻摇头。“请你别说永远,世界上没有永远。”

  …。。

  祁南到祁西的办公室,想要了解恐吓信指纹化验的结果。这个书生真是个怪胎,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举!

  “祁南,你到哪儿去了?”祁西一见到祁南,劈头就问。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跟台南的盘石企业有过接触?”

  “半个月前。我的人得到消息说他们打算找工厂代工以降低成本,所以我就自动找上门去。”

  “第一次接触的结果想必还不错。”

  “我想是。怎么了?”

  “盘石的何经理半小时前来电,你不在,所以电话被转到我这里来。”

  “哦,说了什么?”祁南的紧张被挑起。

  “他们对我们有浓厚兴趣,想要再进一步了解。”

  “太好了!盘石是南部首屈一指的大型企业,他们的产品需求量一向很大,要是能把它拉到手,我们今年的年终奖金可就麦克麦克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他们初步的遴选,搞不好最后雀屏中选的是别人。”祁西忍不住泼他冷水。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有我们的优点。”冷水依然浇不熄祁南的满腔自信。

  “话是没错,只不过我们的竞争者很多,像老字号的中积和达电,他们的实力雄厚,经验也比我们丰富,恐怕我们的胜算不大。”

  “老字号有它的包袱。比如说设备不易汰旧换新、作风保守,难以合瞬息万变的时代需求…等着瞧吧,就算这次没被选上,我也会让对方对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

  “好,就交给你了!”

  祁西对弟弟另眼看待。他不仅企图心旺盛,而且深谙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真是做生意的人才。难怪四海的订单愈接愈多,生产线几乎天天加班。假设再加上盘石的大订单,工厂就得扩充了。

  祁南心里打着算盘。他计画以参观生产部门的名义,邀请盘石的何总经理及何经理北上。听说他们父子喜喝花酒,那么只要费心安排、投其所好,相信台北的夜生活必定使他们眼花、乐不思蜀;然后再秀出四海新颖的设备,还有研发部的智囊高手,保证他们会受到强烈吸引,并郑重考虑未来合作的可能

  假设这一招奏效,那么接下来便得去会见盘石的董事长。据说王董事长事必躬亲,而且以从下应酬、不接试祁待、一丝不苟闻名,想必他要的是实质的东西。幸好四海有的是实力、创意与诚信,而这也是祁南手中最有用的武器。

  这一阵子他恐怕又要昏天暗地投入工作,找不出太多时间陪薇安了。幸好她十分独立,即使一个人也自得其乐,一点也不黏他。

  真可笑!上午他才为了她的过于独立而大发脾气,现在却又以此庆幸。他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请他解析一下他的矛盾情结。

  “祁南,你原本找我有什么事?”祁西突然问道,打断了祁南的沉思。

  “喔,书生说他把恐吓信的指纹化验结果告诉你了。”

  “没错。我以为你已经问过他了,所以没跟你提。”

  “薇安认为那只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不值得大惊小敝,加上我忙,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薇安也太放心了。”

  “就是说嘛,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你要提醒她,台北治安不好,何况她又发生了这种事,还是防着点好。”

  “我知道。书生到底怎么说?”

  “信纸和信箱上的指纹出自同一人,书生比对过前科犯的指纹,并没有找到相同的。他认为写恐吓信的人是个生手,否则不会这么大意的留下指纹。”

  “会是谁呢?书生说他查过骂薇安的老教授,毫无可疑之处。”

  “祁东秘书的先生呢?依我看他的嫌疑最大。”

  “他昨天去找过薇安,还拿刀子威胁她。”

  “什么!这么嚣张!薇安有没有怎样?”祁西紧张的问。

  “还好没有。她说服了他去医院接受治疗,今天早上我就是陪她去医院。”

  “薇安真有两把刷子!”

  “是啊!”其实祁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每天为她担心受怕,她却不以为意。

  “你知道祁北那小表,每天跟狄荻说她的荷兰鼠怎样怎样,还有她的制约实验进行得怎样怎样,害得狄荻吵着也要在家里养荷兰鼠,我看不久我们家就要变老鼠窝了。”

  “你太宠你老婆了。”

  “老婆本来就是娶来宠的嘛。”

  “未必每个女人都喜爱这一套吧?”他喜爱的女人就不喜爱。

  “那倒是。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两个人在一起觉得顺就好了。”

  “就像你和狄荻、祁东和蓝红?”

  “你和薇安又何尝不是?薇安的独立正好适合不喜爱被绑住的你。还是你变了,宁愿要一个以你为天的小女人?”

  “胡扯,我只是觉得…”

  “英雄无用武之地?老三,赶紧跳出大男人与小女人的思吧,没想到你是这么传统的男人。”

  “我才不是!”“小心得太急,把她吓跑了。”

  “…”他只想要分担她的一切,这算是在她吗?

  祁西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他们的Man'sTalk。兄弟俩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知心话,这还是头一遭呢。

  一见祁西有电话,祁南便站起来小声对他说:“我先走了。”

  祁西却急忙比了个手势将他留住,三两句便讲完了。

  币了电话,他转向祁南…

  “书生说,那把刀子上的指纹和恐吓信的不同。”

  “也就是说,君婷的先生不是写恐吓信的人?”陈意达真的没说谎。

  “没错。”

  “他不是,系上的那个教授也不是,”祁南沉道“那么…”

  两人疑惑的相觑并同声说:“究竟会是谁呢?”  WwW.NkOuxs.Com 
上一章   别说永远   下一章 ( → )
《别说永远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别说永远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别说永远》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