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摘星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摘星  作者:绿痕 书号:8418  时间:2014/12/28  字数:11892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他开始担心,甜头尝多了,是不是会上瘾?

  自从加入沁悠的计划后,律滔渐渐发现,他愈来愈难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因为她就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在他的臂弯里展现出人的光芒,吸引他这名途忘返的旅人。

  依照她的计划,首先,她要他与她在人前扮对恩爱的未婚夫

  这点不是问题…当初他是这幺想的。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太过入戏的后果,就是戏演久了,会变得很难身。

  “我要这个。”沁悠站在长渊侯摆满古玩珍宝的大厅里,一手亲昵地挽着律滔的手臂,伸出纤指指向架上的名贵玉器。

  随侍在他们身畔的长渊侯,随着她素指的方向看去,再一次地,他听到他的心在泣血的声音。

  “还有这个、这个…啊,那个我也很喜爱。”沁悠漾着娇柔的嗓音,纤指不断地在架上游移。

  “垂雪,郡主看中意的全都搬上车。”律滔俨然就像名过度宠溺未婚的称职未婚夫,朝身后弹弹手指就完成她的心愿。

  “是。”宫垂雪忙碌的指使亲卫们把沁悠点到的束西,一一搬出大厅放到等待在府外的车辇上。

  “王…王爷?”眼看搜集多年的珍贵古玩名器,就这幺一样一样地自架上消失,心痛如纹的长渊侯忙不迭地出声。

  律滔冷冷地回过眼来“怎幺,你心疼了?”

  “郡主…郡玉不是说只想拿几样小礼物吗?”当初他们不是说为了庆祝他们即将成亲,要他送他们『一点』贺礼吗?怎幺他们的一点,和他的认知差别那幺大?

  “是啊。”律滔心情甚好地将沁悠搂至怀里,满意地轻嗅她一身沁人的茉莉香。

  “可是她…”她简直就是在替他搬家嘛!

  “你看,他不高兴了。”沁悠不依地拍打着律滔的坎,抿着小嘴偎在他的怀里抗议。

  律滔马上冲着长渊侯,摆出一副为心爱的未婚出头的恶脸“你不是说看中意的东西,郡王可以尽管拿别客气吗?”

  “是…是这样没错。”慑于他的威势,长渊侯嗫嗫嚅嚅地应着。

  “那就好。”律滔满意地绕高嘴角,又低首亲亲沁悠粉的脸蛋,轻声的在她耳边问:“还有没有喜爱的?”

  长渊侯大惊失“还要拿?”他的私产都已经被搬走那幺多了,再搬下去的话…沁悠随即黛眉一敛,跺着脚作势要推开律滔“他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翼王?一个小小地方侯的待客之道都那幺差,你是怎幺治理东内的?就连个下入也教不好。”

  “好好好,别生气,是我没教好…”律滔边不舍地把她拉近怀里轻哄,边把杀人的冷眼瞪向长渊侯。

  收到警告的长渊侯马上改口“郡主看了喜爱的就尽管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垂雪。”沁悠快乐地环抱着律滔的膛,轻快地对旁边的宫垂雪吩咐“这幢宅子里金的银的东西我全都要了,还有后头库房里的东西也派人去搬一搬。”

  “是。”

  强…强盗啊?

  又不是在进贡,成个亲哪需要那幺多贺礼?他们是在行赠礼之名,行抢劫之实才是真的。

  “多拿几样小礼物,你不会又心疼了吧?”沁悠倚在律滔的臂弯里笑咪咪地问逢抢人。

  长渊侯痛得心头在滴血。

  “不…不会。”他一手捶着膛,心痛又心怜之际,还硬是挤出配合的僵笑。

  拥着大大方方作恶的沁悠,律滔已经暗笑得快得内伤。

  好可怕的女人,明的不成,她就来暗的,居然来这一招黑吃黑,把长渊侯贪来的金银财宝全都正大光明的给摸走,派人送回京纳入国库里,由户部清点完毕后再利上加利的还给亦州佃农。

  亏她想得出来,她是哪学来的这种不得罪任何人的五鬼搬运大法?

  而在欣赏她的聪颖灵巧之外,他也愈来愈爱看她倚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

  会醉的,她再这般对他展现出如此丽的娇态,他会醉的。

  他甚至不希望这场特意演给长渊侯看的戏结束,就这样让她一直停留在他的怀里,听她轻轻柔柔地唤着他的名,感觉她主动地用那双小手拥紧他的膛,全心全意的依靠他,将他视为珍宠她的情人。

  埋藏在心底深处不知名的温柔,自她出现在他生命里后,开始一一被她挖掘了出土,倘若感情是必要的、把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是必经的人生过程,那他还在等待些什幺?

  接近她的理由他已经忆不起了,在他的眼底,深深烙下的,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她用一双清澈的杏眸看世人的方式,她聪慧得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恶小计,每当亲吻她后她便陶醉恍惚的甜美模样,她拒还闪躲他目光的羞态…天上繁星点点,人间的星辰却只有她一人。

  他想摘下这颗为他明媚的星,将她捧至掌心里,看她闪烁,看她只为他一人明灿。

  “律滔。”沁悠甜美的嗓音拉回他的神智“我好喜爱这座宅子,我们在这里多往一阵子好不好?”

  “你们还要再住一段日子?”长渊侯听了马上如临大敌。

  “是呀。”她笑地应道。

  “但…”他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的额际。

  律滔吊高了眼眉“你不?”

  “不,当然不是…”他期期艾艾地指出他们此行的重点“只是王爷不是应当奉旨到其它地方巡视秋收吗?”现在他只希望这几尊瘟神可以远远离开这里,别让他的损失更加惨重。

  “唉,说到这个我就头疼。”律滔忧愁地抚着额“都因前阵子赶来亦州的路程太过辛苦,使得我的未婚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我可舍不得在她身子没养好之前又起程,让那遥远的路程又再折腾她。”

  “对呀,成天赶路累死人了,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在这休息好。”沁悠拉下他,甜甜地在他颊上赏了一记响吻“你最疼我了,你会答应我吧?”

  “那咱们就再多住几天吧。”律滔乐得享受美人恩。

  长渊侯的脸部严重失血“再多住几天…”还住?再让他们住下去,他的老本就要被他们搬光了!

  “侯爷,我家郡主前阵子在参观你的库房时,不巧看中了几样珍宝,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割爱?”仇项笑意满面地走近他,拍拍他的肩,朝他亮出一张清单。

  “这叫几样?”他的一双老眼死死地瞪向那一长串拖曳至地板的清单。

  仇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是只有几样啊。”也才一整座库房的东西而已。

  “愿意…”在津滔的目光子下,备受压力的长渊侯再次心痛的低吐。

  “那就快带我去拿吧,正好可以一块让外头的车马运回京。”仇项笑意满面地拖着他直往里头走。

  在厅里的人都走后,律滔望着空无一物的物架,忍不住要对怀中的人儿提出这个疑问。

  “是谁教你的?”他的声音显得正经八百的。

  “我爹。”沁悠的语气听起来也很严肃。

  “他不是个清官吗?”他低下头凝视她,眼底的笑意却漏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她也不再假正经,笑靥如花地搂着他的颈项“我爹在死前曾说过,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做个大贪官以补偿这辈子没贪到的部分,我现在正在实现他的心愿。”

  “你哦。”律滔柔情意地以额抵着她的额际,享受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够意会的愉悦。

  他的气息就近在她的鼻梢,暖融融的怀紧密又自然地圈住她,与他靠得那幺近,她都能看得见他眼瞳里的虹,和那眼底真正的笑意。

  他笑了,笑得很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虚假,而且,他是为她而笑的,是她让他有这种笑容出现的。

  沁悠出神地瞧着他,思绪有些不能集中,两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庞,捧住他的笑,让它属于她。

  律滔定定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瞬间,他能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正酝酿着某种情愫。

  “好了,下戏了。”她红着脸蛋,不自在地松手推开他“我去帮垂雪看看还有什幺没有点到的。”

  律滔没说什幺,心头反复地回味着方纔她脸上红的霞,静静看着她在廊上步步走远。

  两手按着心房的沁悠,无法阻止坎里的那颗芳心剧烈地跳动,她更明白方才在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一切都已变了质,她再也无法继续漠视它的存在。

  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怎会没有勇气呢?这一点也不像她,该承认什幺,她都知道,而且她向来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不一会,她的脚步在廊上定住,犹豫了很久后,她回过螓首来。

  远远地看着他,沁悠看见他的眼眸里正灼灼燃烧着什幺,这让她的心跳得更急更慌。

  她忽地转身就跑。

  律滔随即大步追上去。

  “怕我?”他两掌将她抵按在墙面上,急促的息窜进她的耳底。

  “不是!”她飞快地反驳,但面颊上瑰的红却透出了一切。

  律滔不语地凝望着她,一点一滴地缩短他们两人的距离,直至彼此气息相分不清你我。

  “这场戏,是你导的。”他沙哑地说着。

  “我说过,下戏了。”她别开水漾的明眸,再次跨出脚步。

  “不,它才正开始。”律滔在她身后淡淡一笑,随后上前将她转过身来,措手不及地锁吻住她。

  许久之后,沉沦在她香馥气息里,律滔感觉到,沁悠悄悄地、悄悄地伸出一双柔荑,环上他的颈项。

  他想,他真的上瘾了。

  ﹒﹒﹒﹒﹒﹒﹒﹒﹒﹒﹒﹒﹒﹒﹒﹒﹒﹒﹒﹒﹒﹒﹒﹒﹒﹒﹒

  污走了长渊侯这些年来,辛辛苦苦黑来的成果后,本来只是打算短住一会的律滔,碍于外头怀炽四处派人找手谕的风声正紧,于是干脆大方地鸠占鹊巢,霸占了整座府邸充当处理视察秋收的公务用馆,直接把长渊侯踢出府,理直气壮的继续长住下去。

  秋日的脚步愈来愈近,满园枫红的景象,妆点了清索的天候,在律滔和仇项镇忙于公务时,沁悠已经和宫垂雪培养出闲磕牙打繁间的默契。

  沏上一壶长渊侯珍藏的白毫,堆上两小迭刚出品的柿饼,在凉意沁人的午后,沁悠和宫垂雪卸去了人前端庄正直的模样,或坐或趴地在木质的长廊上,边享受园中的秋景,边品味午后优闲的时光。

  “你想,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沁悠趴在地板上边啃着甜甜的柿饼边问,两只纤足在空中晃呀晃地。

  爆垂雪细细品尝着香茗“大概要等到外头的风声都过了吧。”

  “喂,他每回工作起来都是这幺认真的吗?”她歪着手指比向宅邸的另一个方向,一想起每当她踏进里头想要騒扰律滔办公,就会被他给拎出来的模样,心头就有些不痛快。

  “王爷一向都是这样的,在他身边待久了你就会习惯。”他也是吃过几次闭门羹后才得到这个宝贵的教训。

  “他为什幺要这幺努力?”平常人办事只出七分力,但以她来看,律滔可是用十成十的心力在做事。

  爆垂雪偏头想了想“因为他很在乎一个人,他不想输那个人。”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人是谁?”是谁有那幺大的本领可以让他如此鞭策自己?

  “舒河。”

  她微微一怔,笑意凝结在芳容上。

  “这些年来,在王爷的眼里,一直都只有舒河。”他也不晓得为什幺,明明圣上所诞的皇子有九个,可是律滔独独只在乎舒河一人。

  “舒河?”原本,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势同水火,可没想到…“他们两人视彼此为对手,自小到大都互不相让。”在成长的岁月里,他们两人由文至武、从手段到心机,样样可比、项项可争,可最奇怪的是,都那幺多年了,他们两人却从没分出过高下。

  “只有这样?”没来由的一股直觉,让她认为事情并不单纯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宫垂雪莫名且一妙地反问她。

  她试探地问:“他在舒河面前…会不会也像在人前那幺假?”

  “不会。”

  沁悠修长的指尖节奏有律地轻敲着地板,若有所思地沉敛起黛眉。

  化不开的疑云朝她的心头兜拢而来,而她竟然发现,她并不太愿意去挖掘真相。

  “你在想什幺?”他觉得她好象有点不对劲。

  “在想一件很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的事。”她两手抱着双膝,躺在地板上摇来摇去。

  “我被你弄胡涂了…”说的话让人迷糊,动作也让人看了头晕。

  处理完公务出来透口气的律滔,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上,两眼盯着就在他脚边滚来滚去的未婚

  “好玩吗?”瞧她这个模样,哪像个大家闺秀?不知道啸月夫人看了会不会昏倒。

  “我在学你自得其乐呀。”沁悠咧出一抹甜笑,直视正上方那张眼底下累出两片黑影的男人。

  听着她酸不溜丢的口气,他就知道讨厌受人冷落的她心头又不舒坦了。

  “我的公务告一段落了,可以让我陪陪你吗?”他首先放下身段来,坐在地板上扶起她的娇躯。

  她淡淡轻哼“岂敢,劳驾你这位大忙人就太过意不去了。”

  “我到别的地方继续喝茶。”不忍心看主子被沁悠削的宫垂雪,两手端起茶盘转换阵地。

  “别不开心了。”律滔伸手她的发,脸上展现出难得一现的特殊笑容“这是我刚收到的信。”

  沁悠的两眼停伫在他的脸庞上。

  她从没看过他这种纯粹愉悦的笑,即使和他相处这幺久了,她也从没见他这般为她笑过。

  “里头写了什幺让你那幺开心?”她不着声地将眼眸移至那封信箴上。

  “褚礼来信说,你的那招把手谕给下一个替死鬼,可把舒河给气坏了。”只可惜他人不在京兆,不然他现在就可以看到舒河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了。

  “喔?”听到舒河这两字,她的眼眸随即黯淡了下来。

  他却连眼眸都显得灿亮“舒河对那张手谕头痛了好久,就连老九也紧张兮兮地派兵去保护他的安危,不过他到后来也是有样学样,又把手谕还给老七了。”现在京兆里人人都在玩推手这游戏。

  某种嫉妒之情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然而她却一点也没办法阻止。

  他恐怕没有注意到,唯有在提及舒河时,他才会有这等生动的表情,就连在谈笑间,他都没有正视她的眼眸,也忘了身边还有她的存在。

  “舒河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沁悠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自然,假装成漫不经心地问。

  “你的话中有话。”律滔顿时有所警觉,朝她病跋噶肆窖邸?br>
  “有吗?”她以一笑敷衍过去。

  心虚,他在心虚。

  她这说者并无他意,可他这听者,却有心。

  舒河对他而言,到底是什幺人呢?以他这防备的姿态来看,应该绝不是单纯的兄弟,可是,她又不愿做在这身分外其它方面的假设,只因为她害怕,怕他与舒河之间…“你怎幺了?”律滔总觉得她似乎怪怪的,又似乎像是…看穿了什幺。

  他都忘了,她有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不知她是否已经看穿了他对舒河…“没什幺,只是在宅子里又闷了一,很烦。”沁悠轻快地摇摇螓首,表面功夫做得比他还好。

  “我想去园子里散散步,你要不要一块去?”他站起身来,步下长廊回首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想看他的诚意有多少,和他是不是刻意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跟上来我就走啰。”律滔以为她还在生他不陪伴她的闷气,径自迈开步伐往园子里走。

  不懂女人心的蠢男人。

  沁悠幽幽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步下长廊慢地走在他的身后。

  洒落在林间的光,丝丝照耀在他宽阔的背上,嗅着空气中草木干燥的气味,她想起每当他凑近她的身畔时,他身上总会淡淡沁出清干净的气息,和他温暖醉人的体温。

  可是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背影,此刻却遥远得彷佛不可触及。如果有天,如果真能够许下一个如果的话,她真希望他能与她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牵着她的手,细细述说他的心中事,让她分享他的喜怒哀愁,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来临?

  察觉跟在身后的人儿的步伐愈走愈沉重,律滔刻意放慢了脚步,在仍是等不到她跟上来时,他干脆停立在原地,并把一掌伸向身后,朝她勾勾手掌。

  沁悠呆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看他一再地重复,并很有耐地站在原地等着跟不上他脚步的她。

  其实,他的个性也别扭的嘛。

  她决定,暂时先把那些令人烦忧的心事都留在身后,和他一块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秋日暖暖风情。

  律滔仍是站在原地等待,直在心底担心她会不会看不懂他的暗示。

  半晌,纤纤柔荑递至他的掌心里,律滔微微一笑,紧紧将她牵住。

  ﹒﹒﹒﹒﹒﹒﹒﹒﹒﹒﹒﹒﹒﹒﹒﹒﹒﹒﹒﹒﹒﹒﹒﹒﹒﹒﹒﹒

  这实在是太违反她做人的原则。

  她愈来愈无法克制、愈来愈喜爱那个有点虚伪又带点别扭的男人,问她自己为什幺,她却又说不出个理由来。

  很可能是因为他的知心,也可能是因为她喜爱他牵着她的手,在点点枫红的秋林里散步的模样,又可能是她很沉溺在他追逐她而她逃避时的甜蜜感…很多可能,一大堆不能解释的可能。

  她可能被那个男人冲昏头了。

  去,又是一个可能。

  坐在对面陪她喝茶的宫垂雪,在看了她有时紧蹙娥眉,不一会甜蜜地漾着笑,或者板着小脸谨慎思考,还有一睑唾弃的种种模样后,不得不出声提醒那个表情千变万化的女人。

  “郡主,你的样子…很怪。”她又吃错藥了?还是律滔又哪里招惹她了?

  “我觉得很不公道。”揣想了大半天后,这是沁悠唯一的结论。

  “你的发言好象又没有主题了。”宫垂雪永远也无法理解从她小嘴里蹦出来的话意,到底是从哪个天外天飞来的。

  她烦闷地咬着花般的瓣“为了他想要到手的目标物,他可以不择手段的接近我,甚至打算让我赔上一辈子,而我明知道这是陷阱,却也没有多少挣扎,还呆愣愣的让他拐,这不是很蠢吗?”

  “呃…”这该怎幺接她的话?她口中的他是谁呀?

  “就算是看对眼好了,好歹我也该多为难他一点,不然就再多做点坚持,这幺简单就让他称心如意,身为女人的我,这不是太没有女人该有的气概了吗?说不定他还真当我被他给吃定了。”她愈想愈觉得不划算,尤其在他的心里,甚至还藏了另一个人。

  “唔…”女人该有什幺气概?从没听过。在她身上,有人能称心如意吗?那个…需要回答她吗?她看来好象在自言自语。

  “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沁悠抬起螓首直望着他,寻找他友情的奥援。

  “这个嘛…”糟糕,是有内容的,不是在自言自语,他该回什幺答案才能合她的意?

  “你听不懂?”望着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沁悠终于发现她正倾吐心事的对象处于一头雾水中。

  爆垂雪讷讷地陪着笑“你要不要找个能听懂的人来回答?”跟她对话,这种工程太高难度了,还是找跟她一样伶俐的人谈好。

  “好吧。”她叹了口气,心底很是挫折。“律滔人呢?”虽然她很不愿意把这些话说给他听,但一整晚都不见他人影,她还真的有点想念他。

  “他在花园里接见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说到这个他就能够回答了。

  “远道而来?有多远?”沁悠诧异地扬起居,警觉心甚高地追问。

  爆垂雪老实地回答“他来自京兆二“那个人是谁?”他们正处于半躲半逃的状态,待在这里的事也没多声张,却有人能够自京兆特意找到这里来。

  “樊不问。”

  “樊不问…”她抚着下颔沉思,不一会骤感不对地张大了杏眸“南内的人,”那个人不就是南内右相吗?

  “嗯,早些年前,他也是王爷的旧友。”说起来,以前樊不问℃河还有律滔,这三人还算得上是情谊不错的友人。

  沁悠两掌按向桌面俯身向他“现在呢?”

  “他效命于舒河旗下。”宫垂雪不明所以地看她激动的模样。

  舒河,又是舒河,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只要跟舒河扯上了,那就绝不会有什幺好事。

  “郡主?J他不解地看她听完话后,就一骨碌地朝府后的花园奔去。

  在园子里宫灯的照映下,律滔站在一地遍落的红枫上,反复地想着眼前的来客,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

  “舒河派你来找我算帐的?”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八成是舒河气不过,所以才会派他来。

  樊不问含笑地摇首“我来这,只是要告诉王爷一件事。”

  “什幺事,”透过灯火,他觉得樊不问的笑意似乎很开心,而在很久之前,樊不问就不曾对他这幺笑过了。

  樊不问缓缓地靠近他,口中似说着什幺,但夜里的风势较大,使得他没有听清,遂主动靠上前准备凑耳聆听。

  措手不及下,刺痛的感觉在他的口泛起,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那把刺进他坎的尖刀。

  “你…”律滔两手紧握住他持刀的手,不让他再往里头深刺,同时也没料到他竟然会这幺做。

  “你阻碍了舒河的脚步。”看着他讶然的脸庞,樊不问淡淡地提供解答。

  他咬着牙“我何时碍着他了?”分效三内,为了各自的理想,他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径自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舒河想要得到什幺,他可从没有干涉过。

  “因为你,舒河没办法火力全开的对东内动手,他总是顾忌着你。”樊不问摇摇头“可是我无法再等待,我要提早结束三内之争,先除掉你之后再想办法让朵湛消失,这样,我便能亲眼看舒河登上帝位。”

  在舒河身边那幺多年了,眼看着舒河的心愿一一成真,就快接近他们都想达到的目标了,可是整顿完南内后,舒河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不再极积地争取,也不主动先动手推翻东内或是西内,只是僵持在三内制衡里。

  或许舒河还要观望情势,可是等了那幺多年的他却等不及。有时,在看向舒河的眼底时,他会看见舒河眼中仍存有对于过往云烟的缅怀,虽然很淡、很不容易察觉,可是它却存在着,同时也拖住了舒河的脚步。

  若是铲除对于往事的惦念,才能换来重新前进的动力,他愿代不愿亲自动手的舒河去做,哪怕对方是多年前的旧友。

  律滔不是不明白樊不问效忠的心,只是他从没想到,忠诚与情义之间,樊不问选择了前者,狠心的把后者拋诸脑后。

  在卧桑走后,他变了,舒河也变了,就连从前的朋友,也不再是朋友,为什幺每个人都变了那幺多?

  “舒河不除掉你,那是因为他对你存有手足之情。”樊不问靠近他的耳畔,低声地对他道:“但,我并不是你的手足。”

  匆匆赶至花园的沁悠,微着气,定站在廊上看着园子里那两个男人姿势颇怪的身影。

  在幽暗的灯影下,儒红律滔衣襟的血漫进她的眼底,有一刻她无法思考,一手紧揪着自己的口,试着去了解那份来得突然的痛感。

  “垂雪!”在她能回过神来时,她已转身朝内大声地呼喊。

  园中的两个男人迅速回首看向第三者。

  樊不问在暗影中认出了她的脸庞,稍一使劲,走了在律滔前的短刀,毫不犹豫地举步走向她。

  一手紧口止血的律滔,单膝跪地的拚命换息抵抗那份蚀骨的疼痛。

  沁悠怔在原地,轰然作响的心音在她的耳际回,眼看着樊不问一步步朝她走来,而她,却失去了挪动莲足的力气。

  “太阿兵书在你身上?”他边走边问,没忘记她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律滔忍痛拔地站起,疾步走向他们“不要动她!”

  爱邸的灯火在此时一盏盏地亮了起来,照照生辉的火光,让每个人的面容和心情都无处躲藏。

  在樊不问走近她时,沁悠不由自主地退步向后,杏眸锁住那柄刀,沾了血的刀身在烛火下显得异样地妖

  一双铁臂自樊不问的身后勾勒住他的颈项,将踏上长廊的他拖至廊下来,樊不问没有回头,从背后传来的润感可知那是律滔,他叹了口气,打算先解决后头的阻碍再来得到那部兵书。

  可是前的一阵撞击却让他止住了动作,他缓慢地回过眼,看一柄镶着以白玉雕成的茉莉发簪,定定的在他的肩上,他的眼眸再游移至沁悠雪白的脸庞。

  失去准头的沁悠两手颤抖得厉害,身子也宛如风中落叶瑟瑟地打颤,犹不知该不该把那支簪子拔出来重新再刺一次,还是该先保命的转身就跑时,宫垂雪温暖的掌心已搭在她的香肩上,一掌将她推至身后。

  樊不问在看见宫垂雪飞快奔来时,已一肘撞开了身后的律滔,知道遇上宫垂雪绝无胜算的他,随即翻身跃过花园的后墙,坐上外头正等着接应的马车扬长而去。

  趁着宫垂雪去追人时,沁悠急忙跳进园子里,蹲在律滔的身边以双手环住他的肩头。

  “你怎幺样?”她心慌意地看着额上布满豆大汗珠的他“说话呀,你别吓我。”

  他艰涩地挤出“我没事…”

  “王爷!”脚步比宫垂雪慢的仇项,在看到律滔时不大惊失

  “快,快去叫大夫来。”沁悠连忙腾出一手推着仇项。

  在仇项转身走前,律滔一把拉住他的衣衫。

  “记住,不要声张。”他眼眸炯炯地盯着仇项。

  “我知道了。”仇项怔了怔,转声代下人几句,便将他揽至身上想扶他进屋里。

  不要声张?他是为了要袒护谁?

  沁悠难以抑止此刻心中汹涌来袭的愤怒。

  在她担心他的伤势之际,他却还在为了某个人设想,他知不知道,若是樊不问的下手重了些,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樊不问是为了谁而这幺做,他又怎可能不明白,他何需为那个人掩盖?

  血好象在沸腾,因他,也因她难堪的境况,她愤然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律滔马上叫住她的脚步。

  “回京找舒河,”她回眸怒视,丝毫不掩她的目的。

  他急于阻止她“不要,这不是他的主意!”

  “樊不问明明是他手底下的人,怎会不是他的主意?”沁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慌急的模样,心底泛过丝丝缕缕的绞痛。

  “舒河不会这幺对我的,他不会…”他口中喃喃地说着,眼眸里有着不亚于她的痛苦。

  那些沁悠之前不愿意去挖掘的真相,此刻暴了出来,图穷匕现似的,藏也藏不住。

  真是这样。

  这时候,她反倒希望她不要把他的那颗心看得那幺清楚。

  眼底似乎正丛聚着什幺,使得她的眼眶微微感到灼热,有些心酸,有些凄凉,喉际紧缩地哽咽着,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那我派人去追樊不问。”她别过螓首,试着不在人前拆穿他,希望就此,她眼底那急于眶的泪,就不会因他而落下。

  “也不要。”

  她切地问:“为什幺?”这岂不是纵虎归山?万一还有下一次怎幺办?

  “他曾经是我的朋友…”律滔息地垂下眼睫。

  两手撑持着律滔的仇项看他已撑不下去了,抬头叫住追不到人而满腹怒气赶回来的宫垂雪。

  “垂雪,先把他弄进去。”

  他们三人蹒跚的身影,在朦胧的灯火下有些看不清,沁悠站在原地,暗自抱紧了双臂。

  定立在孤寂的院中,沁悠不能说出中的这份疼痛是从何而来,可是它却真实的存在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她的心扉。

  律滔的双眼,并不是只放在她一人身上,在他的身畔,还有个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没有人可以替代的舒河,早她在出现前,舒河的身影就已存在了多年。

  抬手摸着面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看它在闪烁的火光下显得晶莹的珠泪,却渐渐在风中微凉,她心痛地闭上眼,只因那令她落泪的原因,令她有口难言。

  曾几何时,天上的星子,被浓重的云层掩去了漫天细碎的星光,一园的秋叶纷纷在清冷的西风下离技飘零,自树梢上兜落下来,将她淹没。  Www.NkOuXS.cOM 
上一章   摘星   下一章 ( → )
《摘星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摘星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摘星》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