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点绛唇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点绛唇  作者:席绢 书号:7450  时间:2014/10/23  字数:13614 
上一章   ‮ 章8第‬    下一章 ( → )
 若不是白老夫妇视白煦的伤痕为无与伦比的巨创,硬是人在,要求长期休养的话,今白煦该是可以过回日常生活的,而非被一群奴仆轮着看护,捧葯端水的。

  幸好有众多书册可排遣时光;然而真正教他万般悬念的,却是爱徒三以来都没出现。探病人川不息,他真正挂心的人儿,连衣角也吝于出现。白宅内的下人传得可难听了,都说她狼心狗肺、铁石心肠,才对师父不加闻问、不理死活。

  当然,人们都是这样的,一迳地捧,或一迳地贬,全是凑兴而已。

  会这般的想她,也着实令自己意外。想想在今年以前,他们师徒向来各自行走大江南北,一隔千万里也不曾牵念或有非见不可的相思。今才三天未见,怎么会想成这般?

  有许多事必须得妥善处理,然而他竟只是想见叶盼融。听说她三未回山庄,是否又去抓坏人了呢?

  才想着呢!毙然由书中抬头,一抹黑色衣袂便已由窗口逸入。

  “盼融!”他温柔而欣喜地低唤。

  叶盼融搂抱住他,并且顺便检查他颈后的伤口。那橘亮已不见了,恐怕当真是“久生情。”那赵紫姬想得到师父吗?那为何又要伤他?

  “忘了?发呆啊?”他放开她,轻拍她沉思的面孔。冷凝的面容,依然动人心魄的美丽。

  “师父,您对媚葯可有研究?”

  “没有。怎么会问这个?”他会学医,都是为了爱徒,研究的自是刀伤毒伤之类的疗法。难不成…后他也得往媚葯那边去研习了?他急问:“盼融,是不是有人对你来?”一股怒意反常地波涌而上。他不容许有人对她来,尤其在垂涎她身体这件事上头!

  “目前没有。但我发现赵紫姬在您身上放了一味‘久生情’的媚葯,无人可解。”三来她走访一些名医,却无法得到助益,只因这种不是寻常的媚葯,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奇特的媚葯。

  而知道的人,也不十分明白发作时是什么情况,又必须怎么去解。

  “是吗?但为师运功时,并无不妥之处。”知道不是叶盼融被下葯,他才放下一颗心。“如果赵姑娘对我下了葯,而初时并不觉有何不适,便代表这种葯的效用期长,一时半刻不会有事。趁这段期间,我会多研究的,你别担心。瞧你,满面风霜,这三奔波了不少地方吧?傻孩子,应以照顾好自己为要事的。”

  她无言地又抱紧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却怎么也放不下一颗为他焦急的心。他不会明白,她日子过得好或坏、喜或悲,全系乎他的安全快乐与否。如果他有微恙,又怎么期盼她快乐平和地度呢?

  “师父记得的大夫较多,这事让为师自行解决。答应我,别挂心了,好吗?”他抬起她的下巴,要求肯定地答应。见着她脸上新添了几处被树枝划到的细伤口,轻轻抚着。

  叶盼融并没有答应,只改了话题道:“您未来的子会尽心服侍您吧?”

  “为什么这么问?”

  “您该拥有最好的。”

  “你已是最好的了,为师怕再也找不到更出色女子了。”他笑着摇头。

  心口怦然一跳!明知他说的是溢美之辞,但他澄澈的黑胖容不得半丝虚伪做作。他只是太善良了,才会看不清他人的丑恶,才会对加害他的人宽容,才会真诚地说她是最好的…

  陌生的酸涩又涌上眼眶,为什么又想流泪了?

  白煦担忧地低呼:“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呢?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甩甩头,抑制了情涌动之后,才又看向他:“没事。我只觉得,世间再不会有人如你对我这么好了。”

  “不。真正了解你的人,都会喜爱你,想对你好。只是你将心封闭,不让外人有机可乘。”

  “我不要第二个人对我好。”

  “有一天,当师父给予的温情令你觉得不足时,你会知道,有一种撼动人心的情感,才是你今生最需要的,到时师父可要嘲笑你喽!”他哄着她,笑着,也轻轻摇着她孤单的身子,任凭落寞供自己独尝。

  而他怀中的叶盼融,也只能埋进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到她掩不住的绝望与悲哀。

  不会了,不会再有别人了。她今生最需要的,也正是她要不起的。

  但…只要一时一刻也好,就让她偷取一些时光吧…

  “倦了吗?”他轻问,不免猜想她可能三天三夜地奔波,都未曾合眼。

  她不敢抬眼,只是点头。

  “到上小眠一会吧!”他将她带到上。

  “我回房…”她并不坚持。

  “不,让为师重温照顾你的那段时光吧!”他为她盖上暖被,眼中满是回忆:“啊!惫记得当时你甚至不及我的高哩!大火害得你不能睡,一睡又陷入恶梦,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抱着你睡,也被你踢咬得伤痕累累;一旦入睡,反而手脚全锁在我身上,若拉开,会令你在睡梦中颤抖流泪不止…此刻,你已亭亭玉立了,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你不再同我睡。”握住她手,絮絮着共同的回忆,一开闸便停不了。

  她记得的。十二岁那年,癸水初来,疼得冷汗直冒,又被源源不绝出的血水吓得无措!羞惭与恐惧使她哭闹,并且无状地踢打白煦,将他锁在大门外承受冰雪加身,几乎没染上重病。尔后,他们不曾同榻而眠。白煦只庆幸地以为她已能忘掉家破人亡的梦魇,不再需要有温暖的膛替她驱逐恶梦与恐惧,但她却在那年明白自己已成为少女的事实。

  共枕而眠的时光,不会再有了。

  在他温柔的守护下,她带着自身的遗憾入眠…

  “二哥!请你成全我!”

  莽撞急切的语调,与一冲进来便下跪磕头的身躯,着实令白煦讶然不已!

  放下仆人端来的补葯,连忙扶起小弟:“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如果二哥帮得上忙,必定全力相助。”叶盼融尚在内室沉睡呢!可别让白涛的大嗓门扰醒了才好。

  但白涛死不起身,非要得到原谅与成全不可:“不,我不起来,我罪该万死!可是我仍厚着脸皮希望二哥先答应了,我才会起身。”如果他不能得到全宅最善良,且最受宠的二哥支持,那么他与连丽秋的未来,怕是会被当成夫婬妇,活活给打死了。

  “涛儿,起来吧!除了天地父母之外,不该轻易向任何人曲膝。”伸出两指,轻易将白涛硕大的身体提坐在椅子上。他不理会白涛不可思议的表情,再问了一次:“到底是什么事呢?”

  白涛毕竟莽直,不再思索二哥何来“神力”将他提起,便要道明来意;但羞惭使得他吐吐,无法立即导出重点:“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感情的事本是不由人的,何况你一直没有回家…我也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情不自。真的,一开始我非常良心不安,但却又无法自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白煦深思着小弟如此吐的来由,不免浮出几点可能;而,归列为需要他原谅的情感事件,只有…连丽秋?

  “你恋慕连姑娘,是吗?”依连丽秋一心想与他成亲的情况来猜,小弟应是单相思了。

  “不!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们已有三年感情了!”白涛驳斥着:“我们一直在苦恼要怎么向你开口,丽秋只会叫我忍耐,等最好的时机,她会向你开口,但我知道她没那个胆!再不说,你们就要成亲了。二哥,请你原谅我们、成全我们!我也只敢来对你说。倘若爹与大娘、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怎么这般糊涂!”或许白涛与连丽秋的恋情对他而言是好消息,但白煦一心想到的是后他们会被世人所鄙弃的情景。尽管家人皆成全了他们,但成全不代表原谅或接受。“通”、“逆伦”的罪名,会在他们身上直至千秋万世。

  才二十一岁的白涛,并无远行的勇气,相信连丽秋更无吃苦的打算;于是他们希望得到原谅,并且依然过着原本轻松宽裕的生活,何等的浅见无知啊!

  思及此,白煦面孔沉凝,比起委婉拒绝连丽秋更令他担心的是…他们将自己入绝境而不自知。他知道他不会娶连丽秋,但…并不感恩上天给了他绝佳的退婚藉口。

  白极大小,没见过世面,又不懂人情世故,可以原谅。唉!可又哪里舍得责备连丽秋有这种行为呢?初恋情人一去不返,有个未婚夫也只是挂名,镇守在深闺,担忧着无名无分无依地孤老一生,一旦有机会摆困境,她岂有不加紧把握的道理?

  没机会另觅他人,白宅内,除了年少单纯的白涛,还能有谁可以依附?但,她为何从未想过可能必须承担的可怕后果呢?

  “二哥!你开口呀!求你别生气!”

  “涛弟,二哥能原谅你,但亲人呢?外人呢?爹是何等注重名声的人。虽然现在当家的是大哥,而大哥生,但他与爹相同地保守。何况行走商场,容不得丑事外扬坏了咱们生意,让大哥抬不起头。二哥也可以促成你们俩成亲,但却保证不了后会有平静的生活,你想过吗?”

  他的分析,却只令白涛惊疑不定地列为怪罪的藉口:“你不懂的!你没爱过人,你怎么会懂我的感觉?要去爱一个人时,净想着种种世俗看法,哪叫真爱?如果你懂爱,就会原谅我!二哥!”

  懂爱?以“爱”为名,便可为所为了吗?任何一种自私行为的不可饶恕,便在于伤害到他人,无视别人痛苦而方便自己,为自己找千百个理由罪,终究难掩任的行为造成了他人困扰的事实。

  “除了原谅你、成全你之外呢?还要二哥做什么?”不忍苛责,却也不愿见他永远陷入被鄙视的痛苦中。然而,他当真无法想出十全十美的方法,让每一个人都不受伤害地平定下这一档子事。

  “请二哥帮我说服参与大哥,其它我不求了。”在他天真的世界中,一旦最敬畏的人应允了,便代表他有美满的未来可过。认为白煦提出的问题全是杞人忧天的恫吓之论,他并不以为然。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如果白宅主事人大力反对,并且坚持将他们打死以正名声的话,必是来自诸多外界给予的压力,令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二哥!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话完又扑身想趴在地上不起。

  “你马上滚!”

  冷然如霜的声音来自通往内室的入口。一抹黑影不知何时沉重地溢成明亮室内的唯一暗处,直往人的心口涌上,是股源源不尽的黑色压力。自然,也凝结住了白涛的狂与噪耳的吼声。

  “呀!吵醒你了,真抱歉!”白煦走向她:“如果怕吵,不如先回你房间再睡上一会,晚膳时,我过去陪你一同吃。”

  她冷淡的眼中挟三分责难,扫过白煦一眼后,又看向白涛:“他走,我才走。”

  “你凭什…”

  白涛的叫嚣没有机会发挥完,叶盼融化成一道惊鸿冲向他;而他的眼连眨也没存,便发现自己身体重重地往门外飞去…而奇异的是,更快的白影欺身于他身后,扶住他衣领,使他平安着地,无一丝损伤。但‮腿双‬却是便不上力,软绵绵地跪在地上…怎…怎么回事?

  “盼融!”白煦出口责备,但语气仍是温和自持。见叶盼融一脸崛强地侧开了面孔,他只好同小弟道:“涛弟,你先回房去,明二哥会找你谈。”

  浑浑噩噩的白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虚软而尽其所能地小碎步连滚带爬离开白煦的院落。

  叶盼融将她未消尽的怒气付诸一拳,猛力击向石柱,掌场敲碎了一角,也令自己血不止。

  “别…”白煦真的生气了,但仍是以治她的伤口为要事。要训她不爱惜自己,则得延后再说。

  叶盼融将右手背在身后,退开一大步。

  “我立即离开这里。”

  “先让我看你的手。”他跨了一步,人已在她身前,但她又要退开,他干脆搂住她,语气疲惫:“别对我使子,尤其在你受伤时,更不要。”

  “我讨厌你对待事情的方式。”她冷道。

  “孩子…”他叹息:“如果讨厌师父,该出气的对象是我,而不是找石柱来自残。”

  “你的‘好’难道永无止境吗?”她低吼,理不清心中波涌的是怨∏妒。

  他将她抱入内室,在为她涂葯时,才轻柔道:“我并不好,否则早应该做好每件事,而不是让人来乞求。如果我好,我不会让你养成冰冷情,对人世存着嘲弄与冷然。”

  “不讨喜的天没人改得了。”她知道自己拖累白煦良多。

  “不是不讨喜,只是不善表达,也不屑表达。盼融,你不能一旦认定别人有害于我,便出手伤人,那会令我愧疚的,明白吗?”

  “我知道我没资格。”她要回手,但白煦仍坚持且轻柔地握住她。

  “你绝对有资格,但我希望你以后别以烈手段处理事情。”

  她并没有再谈下去,沉默地看着他的手,心中有结,却艰难地无法吐出;但,他是白煦,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要他因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

  “如果你依然娶她,我会恨你;但若你成全他们,并且扛下所有责任,我也不会原谅你。”

  白煦改坐在沿上与她更近地对视。这是很奇特的经验,她一心想保护他,而不许他对人过分宽容。以往,总是他在担忧她的,不曾想过会有今的情况…也会有她为他担心的一天。

  她当然是关心他的,但依她冷淡的天,绝不会对人过分要求,或在肢体上有所动作;会令她这么说,实在意外。叶盼融甚至提到“恨”…

  “恨吗?”他轻笑,突然发现她会用这强烈的字眼只是在威胁…无法付诸实行的那一种,这孩子太关心他了。

  不知因羞或恼,她面孔更冷:“我要走了。”

  “不,再待些天吧!”他拉住她要离开的身子:“我订了些葯材…”不知为何,突来一股动念,令他原本澄明的眼波,只怔怔停驻在她朱上…靠得太近了!但他们向来靠得极近,为何他意识突地浮来情念?居然…想一亲芳泽…

  不!他摇头。然而,存心的拒绝意念却引来口一阵椎疼,并且逐渐加强他急闭上眼。

  “师父?”叶盼融只见他脸色有丝泛白。“伤口疼吗?”

  “是…”他没张开眼,身子往柱靠丢,压抑着痛楚,不让她窥探他没来由的创疼。“不碍事的,你回房休息,明我会过去找你。”

  “我扶你躺好。”她趋前搂住他肩,但他的虚软令地出乎意料。当他颐长的身躯往上倒去时,她来不及收手,让他背脊住她环住的双手。在身形不稳之下,她整个人跌趴在他身上。

  “盼融?”他努力睁开眼,看入她尴尬又力持冷然的眸中。“抱歉…”他伸手扶向她肩,然而冷汗却因痛楚而冒得更凶。他的意识想搂紧她,但他的理智不肯屈服。此刻他才略为感受到自己中了婬葯的事实,只是…这种葯的引发因何而来?

  他的掌心像火红的烙铁。

  叶盼融心口猛地一跳!没顺着他双手的推力而移动身子,急急问:“师父!您怎么了?”他并不像是伤口疼,背部的伤口不会让他疼得发抖,或令他双手火烫。

  “没事。”他咬牙,抑制到口的低:“离开我!”他使力支起上身,想推开她,将她推离到他伤害不到的范围…但,急切的行为往往会产生谬误,何况他面对的是武艺湛的爱徒。

  他要推开她,而她更往他怀中靠去,想知道他是否有其它地方受伤了。一来一回之间,她上仰的面庞使她冰冷的红刷过他过分火热的下,然后,所有动作因这雷殛的一刻静止!

  那…那是什么?

  他讶异得甚至没发现剧痛的口渐渐平缓了撕扯的频率;而她咬住了下,眼中织涌现的是退怯与不顾一切的神情。

  她的冰竟能感受到温度的印染,并且…涌上躁意!

  突地,她又将准确地与他贴合一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是她急索取,来自的传递之间…

  白煦震惊得无法立即反应,也…不能立即反应。他的心鼓动着他的给予与掠取,那是…怎么一回事呢?她青涩得只懂印上,却不懂何谓“亲吻”…那种经由吭与动的过程。但,人是有本能的!如同婴儿甫出生,便知晓寻求哺喂一般。

  他轻了下,又了下,疼痛不知因何远离,彷佛像是前辈子的记忆一般模糊,也不被挂忿了。他只是习惯性地给予,也不习惯地去做着掠取冰冷与芳甜的行为…

  直到再度视了那双黑眸,他才发现自己适才做了什么,他轻薄了他视之如儿的爱徒!

  “盼…”低哑的声音无法顺利成言。

  轰然而上的红迅速地布满她原本冰冷苍白的脸,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厚颜得该死!重推开他的身,她使轻功飞纵出窗口,消失在不知何时已染遍了澄光的暮色中…

  是时候了!懊看的戏也看够了。他要的女人,也终将屈于他,并且一辈子栖息在他膛中。

  楚狂人始终追随在叶盼融身后十丈处,不算太远的距离,却没让她发现。除了她本身处在极为无措狂的心绪里,无暇它顾之外;也当说楚狂人高深的武功修为到倘若存心不让人察觉,他人绝无法发现的地步。

  她奔出追风山庄之后不曾停下来过,时而拔腿狂奔”而提气飞纵,将自己弄得筋疲力竭,累得连思考也无能为力时,这种折磨才会终止。

  然而思绪并非如同体力,一旦告罄,即可倒下不省人事。它是不分疲累与夜,非要转动不可的情绪。

  星月蒙,存心不理会奔跑路径的举动,令她来到不知名的密林中。

  狂地停下脚步,因为奔跑并没有用,她满脑子全是黄昏时自己大胆无的举动!她没有比连丽秋好到哪里去,否则她不会让自己爱意倾泻于一瞬间。多少次告诉自己根本配不上,千万不可形诸于外,造成师父的困扰,但她仍是做了!与其他女人卑鄙手段有何不同?

  最最折磨她的,是他的回应,是他习惯给他她要的东西…因为她要,所以他给。

  不!不!不!

  爱情不该出于温柔的慈悲,他的善良早该有所止境的。那么…那么她的心也不会既羞、又悲、且痛!

  “啊…”一声悲怆的清啸,由丹田狂涌而出,勾动体内真气澎湃奔窜,筋脉为之贲张,全身疼得几乎炸成碎片。

  一片竹叶凌厉地出她侧方疾而来,在叶片来近身时,其锐气已然划伤了她左颊,但也只有那么多了。银光条闪,叶片一分为二,分别刺入她身边的树干中,只见得尾端叶柄尚可稍见,叶身全埋人树干中。

  她的银剑精确地指向黑暗中楚狂人所站的地方,不言不语亦不多问。来者不善之人,何须知道是谁,终要对决上一回。

  “我想,我也给够了你与白煦话别的时光。后,你就是我的人…我楚狂人的女人。”他走出暗处,微光下依稀见得一张犷狂放的面孔,一双眼眸尤其诡谲得吓人!他着一身灰蓝劲装,由身上涌出的是狂且危险的气息。

  这便是人人忌惮,且拥有诸多传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狂人。

  她眉梢未动,眸光依然冷霜满布。已不是寒料峭时光,她的周身依然只散发冰寒。

  “很好,我就要你这种女人。”他拍着手,迳自又热烈她笑道:“看你们这些人演戏,着实好看,几乎要舍不得带走你,让戏唱不下去。可是,我愈来愈讨厌白煦,这辈子从没看过有人可以把伪君子演得那么好的。如果他不是沽名钓誉,便是儒弱无能。如果我生平会迫切想杀掉一个人,恐怕非白煦,而无别人了。”

  他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令叶盼融喝斥或动手。基于多年战斗本能,她察觉了这男人将会是个可怕的对手。她必须全神买汪,不能有一丝浮躁。

  “是的,我非杀掉白煦不可。女人们都爱他,他又不可能让每个女人满意,不如杀掉,免得危害世人。不过他毕竟是你师父,如果我让你看到他被杀死的场面是何等不孝的事,你也会很伤心的。所以找带走你之后,才会回来杀他。如果他的功力够好,也不枉我在他身上费了这么多时。”他又笑了。

  “来,跟我走。”

  还未见他笑完,便没见到他有移动的迹象;但当他开口时,竟已是将鼻息吐呐在她脸旁。

  她迅速挥剑,并以“千影步法”向后退去。多年的江湖经验教会她毫不留情,绝不心软,因此让处于试探的楚狂人在手背上挨了一划。

  楚狂人退出她剑气之外,将手背的伤口放在上轻舐,带血的裂出好大的笑容,眼中更是迸发出浓厚∑在必得的光芒。

  “非常好!”这回他不再是试探,疾冲而来的身形蕴含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震得两边树叶如狂风吹掠而过。

  她退闪过第一招凌厉攻击,攻多守少。如果周以往,都是以同归于尽的招式去招呼对手,不在乎被伤,只要求对方倒下。

  无风自动的树木,因承受不住刀光剑影的气流,而像狂风吹袭,落叶奔成旋风,围在打斗的人四周。

  转眼间数百招的对决,叶盼融暂居弱势,出招依然辛辣。她的性格中只有“倒下”而无“认输。”以往她对付的人之中,亦不乏功力高深之人。她会赢,正因为她有尽最后一滴血的执着硬气。

  突地,她被一道银光贯穿她持刀的右手掌,来不及以左手接刀再攻向楚狂人,她的颈已遭巨力袭击,并连点周身数大

  当血丝由口中与手掌中不断出时,她也已失去意识,倒在黄土中,无法再战。

  楚狂人息地站在她身旁,紧紧队着她美丽的面孔。这一夜,是冰叶行走江湖以来的第一个败仗;但她不会知道,这一役,同时也是楚狂人战得最力竭的一次。当年弑师,也未曾令他战上数百回合。

  这是冰叶…真正有实力的侠女!

  那么,与白煦手的时,开始令他期待了。

  好奇怪,他非要白煦死,是因为看不惯他的行为。他这辈子行事方式全以荒诞不经为主,却不曾因极讨厌一个人而动杀念。

  楚狂人是个从不分析自己的人。但这一次,他开始分析起自己讨厌情绪的来由了…

  是的,因为白煦是个伪君子,彻彻底底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太过天衣无的伪君子,他讨厌!

  在意料之中,白煦次在客厢房寻不到叶盼融的身影。看来,她需要更多时间来冷静,他只期盼她不会就此离开山庄不回来。虽然她的衣物与马都俱在,但这并不能保证些什么。

  不过,她不在的时间,恰巧可以用来处理小弟与连丽秋的事,也许他可以先为他们谈过,再想出可行的方法。叶盼融不在也好,因为她一定会反对他为了安抚每一个人,而揽上所有不该挂在他身上的指责。唉!其实她是太过忧心了。如果不要太去计较的话,能助人而不损己,都该尽心去做。岂能一再估量自己是否有好处,或他人是否会感恩、有无价值之类的事?

  找不到爱徒,他转身往外走,决定去找小弟谈话。才甫出厢房的走廊,却见着另一边的厢房外头站着一名美丽佳人。正是前些日子落谷事件后,便不曾再出现过的赵紫姬。

  “正想去找你呢,二公子。”她走近他,淡然面孔浮出一朵笑容如冰莲。

  “你身子好些了吧?”他拱手问着。

  “你在假惺惺吗?何不出真情,怨我何不直言?”

  “不,你已手下留情,白某亦已无恙,有何可怨?赵姑娘别放在心上才好。”

  “你该怨的,也该找我兴师问罪的。因为我做的不只伤你一掌而已。你也错了,若非我功力太浅,你修为太深,此刻你我早已在九泉之下度晨昏了。我一直在猜,情光明磊落,宽容慈善为怀,能容忍的极限在哪里?我对你下了葯,你不可能全然无觉,近来你该感到心痛如绞才是…”她飞快移近了身子,在他咫尺处:“只要有女体靠近你,你若没有得到某种程度的抚慰,你口会不断的疼,不犊旎断的痛下去。愈抗拒、愈疼痛,不是吗?”她紧盯着他渐渐泛白的俊脸。

  白煦急退了数大步!

  “没用的,你身体内的葯效已闻到了女体香,躲开了地无济于事。‘久生情’是一味渐近的婬葯,葯也是此中之高尚极品。”她又笑了,一步一步的走近:“如果第一次发作,你亲吻了女子;第二次发作时,你可能要亲吻更多,索求更多,才能平缓疼痛,一次比一次加深,但与女体合并不是最终的解葯,只是必经的步骤之一。除了我‘秘媚’的传人之外,天下无人知晓它的解法。你只会油尽灯枯而死。”

  白煦运功压制体内奔窜的騒动与口的痛。较为奇异的发现是赵紫姬的并无法带给他昨天那种椎心之疼,因为他并不渴望赵紫姬,心念未动,则无须抗拒。他此刻的痛纯粹来自葯物的作用,非要他对女体渴望不可。他渴望,但并没有他渴望的人。不是他真正的那个人,就不会有太剧烈的动汤。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内力可以得下,使之渐渐平息。

  “你不疼吗?你只要吻了我便不疼了。你更可以问我解葯何在。如果我不给你,任你武功再高强,也不过半年。”她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发现了他竟能抑制疼痛。

  那不仅必须他对她没有渴望,也要他功力够深才行。复杂的心绪在她眼皮中翻涌,而苦与涩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主味。

  “白某并不介意能活多久。”他不多言,拱手为礼,打算照原订计画先去解决小弟的事。

  “你连问也不问,是怕我吗?怕到死也不肯问我要解葯?是料定了我必然不会给,还是不屑向我要?”她轻功一使,想抓住他手。

  白煦逸开三丈与她保持距离,知道自己不能闻到女体味,不能近女生;再无礼,也得退得老远。

  “赵姑娘,在下无意唐突。你会下毒,有你的原因,你肯不肯给解葯,白某不能强迫。何况尚有许多时,并不急。”

  “如果解葯是得与我同呢?你肯吗?”她抖声问。

  白煦怕的便是解葯必得糟蹋别人而取得,所以问也不曾问,更何况去做呢?休说是赵紫姬或其他女子,就算是他心所念的叶盼融,他也不会下手。

  任何必须经由伤害他人而得到自身平安的事,他根本不会去想,更遑论去做了。

  第之事,只能因为两人互许而寻求另一种圆满的升华,不能有其它目的。

  “你说呀!”

  “白某不愿践踏任何女子。”

  “但你昨却亲吻了她!”她低头轻语。

  他们都知道,那位“她”是谁!

  白煦平和的俊脸不自在的染上赧。天!那时他竟无所觉外边有人!不过,他并无意让这事成话题讨论下去。

  “对不起,在下先走一步…”

  “如果你不能喜爱我,那就恨我、讨厌我吧!”她语气中难掩失落。

  白煦不忍,轻道:“我不能。并非我真的宽容,而是你…某神情像极了我徒弟;更多时候,你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你不快乐,而我无法去恨一个不快乐的人。因为不快乐的人,已经给了自己永无止境的悲伤枷锁,无须别人来恨了。你应该学着寻找快乐,但愿我身上的伤势曾令你快意过。”

  正想离去,两名奴仆突然慌慌张张地疾奔而来;本来要经过这厢房到另一目的地的,不料见着了白煦却猛地止步,气叮叮地大叫:“二少爷,快…快去含笑楼!老爷夫人全在那里!”

  “怎么了吗?”白煦心知必然发生了大事,即刻与仆人奔向东厢房,争取时间问着。

  另一名仆人口快地叫:“二少爷,您千万要住!老爷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难道东窗事发了吗?白涛那傻小子不顾经重地闹了起来,他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爹与大哥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也许已动了家法

  思及此,他再也忍不住,以轻功飞纵而去,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如果他曾经回过头看一下,就会见赵紫姬泛着一抹不寻常的笑,与她悲哀的眼睁全然的不协调,奇诡得让人胆寒。

  如果他曾回过头看她一眼的话…

  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事情非常地严重!

  白煦抵达时,见到了狂怒的父亲、冰冷的大哥与娘亲,以及在地上哭求不休的二娘,她正磕头乞求老爷放过她的孩子。

  白涛已被木打得奄奄一息,尤其全身光,更见得血迹斑斑与惨不忍睹。跪缩在角落的连丽秋脸色更是异常的惨白,她也是一身的狼狈,可见得外袍以下,全无它物。

  “孽子!孽子!今我不打死你,我便不叫白力行!”白老爷子扬起木又要打下去

  “爹,不要打了!”白煦抓住案亲的手,将他扶坐在太师椅上,才下外袍包住白涛。将他的伤口检查了一下,幸而没有打伤筋骨什么的。

  “二少爷,求求您救救我的涛儿,我只有这个儿子呀!二少爷…”白二夫人转向白煦磕头。

  “二娘,快别哭了。”他招来两名丫头:“扶二夫人坐好。”

  “不许起来!你教的好儿子,教来与他的二哥媳妇通!若让他活着,如何正我白家门风?”白老爷子怒手拍向桌面,打算连妾也一同休了了事。“你…你也给我滚回老家去!”

  “老爷,翠凤没犯错,她又没娘家,要赶她哪去呢?”白老夫人说了句公道话。

  “爹,先看看要如何处理吧!全宅的仆人都知道他们闹了丑事,只怕早传了出去。生气无济于事,谁也没料到涛弟会做出这种事…”白熙冷静地开口。

  白二夫人哭叫:“一定是她勾引涛儿的:她年纪已大,涛儿却仍幼小。她便些狐媚手段,要勾男人还不难?把她赶出去…”

  “胡闹!这时候了,你还敢护短!”白老爷又喝了声,将小妾吼得不敢再为小儿罪。

  “爹,事已至此,不如让他们成亲吧!既已是闹定的笑话,不如让事情更加圆满些…”白煦正想把握机会,将事情弄到最好,不料缩在一旁的连丽秋哭吼了出来。

  “不!不是!我没有通!我们被下了葯,我与白涛没有私情,我没有!我是白煦的未婚,我不嫁给别人!”

  下葯!?

  白煦掀起白涛的手把握,确实有奇特的脉动。他向大哥点头,但白熙却对他摇头,以他商人的一贯精明无情看向连丽秋:“你说你被白涛侵犯是下了葯所致,原本一直很清白?”

  “对!对!”她以为有希望可以把握。

  “那你的落红呢?上没有,衣服上没有。如果今天白涛的行为是第一次侵犯,那之前,你又与谁通了?说!”谁能不护短呢?程度上的高明与否而已。连丽秋认帐了倒好说,不认帐,就等着一无所有吧!

  “你…你欺人大甚!”抖着声音,她尖叫了出来。

  “不,是你太无知!”白熙冷酷地回应。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对不对?对不对?”连丽秋倏地立直起身,冲向白煦:“你不娶我,所以设了圈套让我跳!我做鬼也不会…呀…”下腹猛烈传来剧疼,按着下一摊血水的恐怖景象,令她昏死了过去。

  这下子,结局更加惨重了。众人都知道她与白涛的情至少有三个月之久由掉的胎儿来推算。

  白煦连忙投入急救的行列中,但眉宇间是凝重化不去的悲哀。他知道谁有葯,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以她的方式帮了他一个“忙。”

  赵紫姬的行事手段与叶盼融何其相似,然而…他多希望有更妥善的安排,而不是使得一个来不及出世的小生命失。

  他不能去找她对质,因为…他给不起她可能要的东西。温柔与爱,只能由叶盼融独享独占,再也分不出额外的了;既是如此,最好是别再见了。

  “煦儿,她是你未婚,你拿主意,但可不许你动娶她的念头。”白老爷对忙完的儿子代。

  “让他们成亲吧!否则岂不是要死连姑娘?”

  “随便他娶不娶,这辈子给我滚出开,不许再回来!我已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白老夫妇离开之后,白熙也起身道:“我会安排他们去南平住一阵子,这辈子还是别回来的好,他承受不住流言的。”

  “麻烦大哥了!”他点头,明白白熙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虽然算是家门不幸,但这样也好。她配不上你,就不知道是谁下的葯了。会不会是你的徒弟?我看她凶得很,看似做得出来。”白熙好奇地问。

  “不,不是她,她对葯物一窍不通。”白煦只能苦笑,也不愿说明其它。

  “不管了!没了连丽秋,我想爹娘会开始四处打探名门千金来为你娶,他们一直担心你的婚事。”

  白煦摇头:“我不急。倒是涛弟的婚事,办得热闹一点。”

  “你再善良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善良?好心?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认为呢?白煦再度苦笑了起来。

  心中挂念的,只有叶盼融一人。不知为何,家中的闹剧结束后,他的心口反而渐渐沉重…似乎有什么事即将会发生,千万千万别是她出事了呀!  Www.NkouXS.cOM 
上一章   点绛唇   下一章 ( → )
《点绛唇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点绛唇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点绛唇》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