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感天动地风流记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感天动地风流记  作者:欧阳冰之 书号:6818  时间:2014/9/19  字数:12581 
上一章   ‮章二十四第‬    下一章 ( → )
 陆一平在华奇集团单身宿舍里遇见易秀枝, 见她领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愁

  易秀枝每每望见陆一平,仍有一种悔愧之,现在又添一层凄婉。

  陆一平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怎么住单身宿舍?还带着孩子。”陆一平疑惑着问。

  易秀枝不瞒陆一平“我让人家老蓝家给扫地出门了。”易秀枝有些伤感,眼泪滴。

  “为什么?”陆一平十分震惊。

  “人家想要男孩,咱也没能耐,生了这么个女孩,那咋整?撵就出来呗!”易秀枝自怨自艾地道。

  “必须得离婚吗?”陆一平想知道蓝刚的态度。

  “别提了,他那熊样,和我差不多,就听爹妈的。他爹他妈总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孩能传姓,女孩终是人家的。蓝刚提出来了,我就抱孩子出来了。”易秀枝望着女孩道:“唉!当初,别提当初了,肠子都悔青了。可又能怨得着谁呢?”易秀枝形容枯槁,凄苦深切。

  陆一平安慰一番,劝其宽心地生活。

  晚上,陆一平与方芳买了许多孩童食品探望易秀枝,易秀枝快的热泪盈眶,给人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方芳望着易秀枝,心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若不是其父母从中了一个杠子,与陆一平必是一对和美鸳鸯,幸福婚姻。 现在让两对愚昧的老人毁了青春不说,竟致如此悲惨境地,可见这个世间,有些事情真的看不透。”

  方芳从易秀枝想到自己委委屈屈地嫁与谷深,心中何尝不是痛楚怨恨,几近绝望之中有过一段醉生梦死作践自己的生活,若不是遇见陆一平,精心呵护,感受爱情,自己也许永远不再珍惜所谓的尊严和女人的形象,虽然是花天酒地,丰衣足食,但精神依然空虚,其悲惨的感觉想必不亚于易秀枝的感受。或许,还要沉湎于欢乐场,兴许还会在冲动时就让贪婪的男人占便宜,这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想想自己,与易秀枝有着不同的经历,却有同样不幸的痛苦感受,只是自己幸运地得到了陆一平的爱情,因为爱而开始珍惜自己,把将要崩溃的精神唤醒,让生命重新开始。

  人,总是在幸与不幸的边缘挣扎着,徘徊着,一念之差, 则陷在不幸之中,之后一步错,步步错,时运从此与之失之臂, 让人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但还舍不得这人世间而苟活着,忍着痛苦的折磨。

  易秀枝蒙受两次痛苦的打击,现在是孤女寡母,痛苦可想而知。自己也是一念之间,则搭上了幸运的车,从此与快乐相伴为伍,好运接踵而至,沐浴着得意的春风,享受着无限的生活乐趣,与心爱的人罗曼蒂克,即便是仍有现实的不愉快,但都被快乐所融化而显得无关紧要了。天地之间,一个太阳下,有人享受温暖、光明,有人则感觉毒辣、燥热,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心情。

  方芳认为自己相对于易秀枝而言是幸运与幸福的女人,应当好好爱惜生命,珍惜爱情,有着一个积极快乐的人生观,无论是现在和将来,都能享受到生命与爱给予的快乐。所谓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纯粹是一种麻醉自己的麻醉剂,是自欺欺人的鬼话,是欺骗所有人的谎言,人生的快乐,绝不是痛并快乐着的意足。

  回到办公室,方芳一声不响到偎在陆一平怀中,闭目沉思。

  陆一平哼着《一剪梅》,抚捋着方芳的一头秀发, 等待着方芳从沉思中醒来。

  许久,许久,方芳从沉醉中醒来,轻轻地问:“你说,痛,并快乐着,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陆一平知道方芳从易秀枝联想到自己而有所思。

  “生不如死的滋味。”陆一平认真地道。

  “那为什么常常有人会这么说,我们痛,并快乐着呢?”方芳问。

  陆一平捧起方芳的脸“以前,你,我,他,还有许多人, 不都是这样吗?就是现在,仍有这种感觉,可谓是魂不散。”

  方芳盘跪着‮腿双‬道:“你说,我们现在是痛,并快乐着吗?”

  陆一平想了半天,道:“其实,这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快乐,依然有痛,更现实一些。每个人都想在精神上获得解,但谁都不会解。无论什么原因所致,这总是一种让人无法摆的结局。痛,并快乐着,有些消极,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快乐,依然有痛,是种现实,至少是一种承认。快乐而无痛,那或许只是一种奢望与超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一个最真实的人活着的内容,不是吗?芳儿,人生的感慨太多太多,但是,我仍惦记着小红的话,快乐就好!”

  方芳有些释怀。“或许我太多愁善感了。”

  陆一平一吻再吻方芳的媚“谁说不是呢。芳儿,你说,将来咱俩成了真正的夫时,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媳妇呢?”

  方芳睁大了眼睛“这一天能到来吗?”

  陆一平道:“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不希望吗?”

  方芳快并天真地道:“傻娘们才不希望呢?可是…”

  陆一平加重了语气“可是的东西很多,但我仍有不死的一种希望,或许是纯粹的自私。”

  方芳望着陆一平好一阵子,正道:“每个人都有自私,这不是罪过,也无须用道德来衡量,试想,哪个人不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呢? 结婚找对象,哪个不想挑顺心顺眼的呢?哪个不想找个终生厮守相爱相知的人为一生伴侣呢?然现实就是现实,我从没想过让你抛弃袁圆,无论怎样讲,袁圆听你一声喝便跟了你,与家三年不来往,并与你有了家、婚姻和孩子。我是不赞成她这种做法的,但我尊重她。或许是一种愚蠢,有其个人武断不计后果的莽撞,再或是因智商的局限而缺乏理智,但不乏其自以为是中的执着,有其个人自私足痴情的专注。我能分她一杯羹已很知足了。 无论你俩现在是多么不和谐,如果为了我直接伤害到袁圆,使她失去了家这个避风港,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看到这个结局。爱是自私的不假,我也希望你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但我没有一点权利限制任何女人爱你,你爱任何一个女人。垄断他人的感情,限制爱他人的权利,我永远不会做的,不想让我的、马小红的、易秀枝的悲剧上演。我爱你,就是爱你,我的自私,就是把你好好爱着,不让你在我这里有任何委屈。

  我与谷深相差26岁,若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他肯定活不过我,就算我有一天或早或晚的获得了自由之身,若无不可抗拒的变故,我绝不会觊觎陆一平子之位,永远做你的情人,从认识你和求你爱我的那时起, 我就向天发誓,今生今世,一切都交给你陆一平了,哪怕你是在骗我的情爱,我的人,我的体,我的钱财,我的精神,我依然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两情久长,岂在意朝暮厮守?天下有情人,未必非要结成眷属。人若有情,地久天长,只要你知道我爱你,认可了我,让我的爱情有了着落点,我此生再无所求,就象你爱着杜丽娜、马小红、史俊英一样。爱情,就是互相惦记着并互相认可,心灵有通。你说呢?”

  陆一平搂过方芳,说道:“难得你如此开通并感悟爱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难免会走神而妄想,失了理智而所为的。我想, 我忘了自己的承诺。”

  方芳道:“我不主张从一而终证明某种忠实,但我一样不支持守一而从三从四,我现在有时候也有一种反省,一种有觉得对不起谷深与袁圆的思绪。我不是一面做着‮子婊‬,而一面又要树牌坊的女人,我不求其事事完美,只要自我感觉美好就可以了。无论什么原因让咱俩走到一起,我现在、将来,都理直气壮地做你的情人、‮妇情‬,我不在意任何非议,这是我的个人生活方式的权利,爱着爱自己的人,永远没有错,为爱着的人奉献,永远没有错,但让我在谷深与袁圆面前趾高气昂地卖弄,或假以爱情之名而介入合法与正存在的婚姻与家中,或想以维护咱俩爱情的名义而使家败婚姻散,我还没那么无而无赖。我爱你陆一平不假,但不是把你争到手或拢在身边霸着,也不是因为有了你,我就一定要离开谷深的。婚姻,就是一个受法律和道义保护下的约好的行为,你如何处理是你的问题,而我,无论你怎么想,我要对当初的约定而承担义务和责任。我认为,爱情就是爱情,它会因为家、婚姻而浪漫甜美和受人推崇,但没有家、婚姻的支撑,依然浪漫和甜美,只是你如何感悟它了。”

  陆一平不再言语,紧紧拥住方芳,回味着方芳的话,认为自己确实有些不知足的架势,还有一点点回归社会俗套伦理的意思,与自己的爱情感悟有些偏离,想想有心抛弃袁圆的念头,实是不应当,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会轻易违背誓言和承诺呢?这个世界上,能够与爱着的人共同感受幸福的时刻,才是人间最快乐的时候,何必要坚持有个结果或计较某种形式呢?

  方芳见陆一平不吱声,抬起头,笑着道:“生活要继续,或许还会改变,不要刻意去改变什么,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无论是谁, 即便是人为争取到了,受到许多非议,依然不一定快乐,甚至烦恼更多,诚如你娶了韩冰或谭丽,再或你在鹤城时强行把杜丽娜带走,或与史俊英私奔,想必你这一生也未必会快乐起来的。有些事情,看似山重水复疑无路,兴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事事难料,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陆一平扳倒方芳道:“我明白了。”

  方芳俏语柔声道:“我不求完美的过程,也不奢望完美的结局,我只求自己一心一意地爱你,只要你给我一会时间,我就奉上一会温柔, 让爱滋润你需要滋润的地方,看看在你心中还有多少可以滋润的地方让我来滋润。”

  俩人不再冗语,互相亲吻着,‮摩抚‬着,感受温存,培养**。

  忽然,陆一平的传呼机在办公桌上“嘀嘀”直响,在静室中格外响亮,把俩人惊了一下。

  方芳擦了把香汗有些埋怨“这是谁呀!尽误人美事。”

  陆一平嘟囔着“我倒不急,有人急。”

  方芳拍着陆一平背道:“呸呸呸!男人猴急猴急的,还…”方芳格格地笑成一团。

  陆一平借着传呼机上的小绿屏看看道“呀!是咱妈小吃部的电话。”顺手拿起头手表看了一下“咱妈从来不半夜找我的,这么晚传我,肯定有事。”

  陆一平回头看看方芳,见方芳爬凑过来,香发下耷散落,悠颤, 忍不住伸手探抚,方芳“啪”地下打了陆一平“打你个谗猫!不怪人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恋着女人不想妈了,是吧?”

  陆一平呵呵笑道:“也许吧。有时候,感觉媳妇比娘近一些,要不怎么说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嘛! 大概夫之恩比养育之恩更具吸引力的缘故吧。男人,见了女人的身子便失了心,忘了一切,什么爹呀妈呀的, 一古脑全扔脑袋后面去了。为了哄老婆与之上,便不要爹妈了,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怕老婆的男人。”

  方芳道:“照你这么说,怕老婆的男人大多是因为怕老婆惩罚和为了?”

  陆一平道:“大部分男人是这样的。恋着老婆的子和身子,足着之需,而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拿父母当回事了。这样的男人还少吗?太他妈的多了!”

  方芳道:“所以孝敬父母的男人越来越少,怕媳妇的男人越来越多。其实男人怕什么呢?无非是怕女人不让上睡觉,或者怕女人跟人跑了,我想, 就是这样的。”

  陆一平道:“也许吧。反正我不是这路男人。”

  方芳道:“天知道。哎呀祖宗呵!你赶紧给妈回个话吧,还有闲心三七疙瘩话呢!妈指正急死了,你还磨蹭个啥。”用手做着着手势道:“  还口口声声道自己反正不是这路男人呢!丢也不丢!”

  陆一平摇头晃脑“谁让你这么惑我呢!”嬉笑着光着净身去拨桌上的电话。

  方芳离的望着陆一平着的身子,眯眯而笑。

  陆一平简简单单“喔”了几声,然后似很沉重地撂下电话,脸色煞白,双眼有些发直,半天才吁出一口气来,摇摇晃晃“我老舅死了!”

  说话声音颤抖,似筛糠了般,方芳见状“嗖”地下跳下,扶住陆一平“别,别伤心,快上。”急忙把陆一平扶到上,搂到怀中,盖上绒毯。

  陆一平一声不吱地偎在方芳的怀里,任泪水顺着方芳的沟直淌到腹。

  方芳知陆一平与魏祥福感情至深,轻柔地道:“你想哭就哭吧, 别委屈着,哭出来,不会坐病的。”

  陆一平坐起来“人死了就不会重生,哭有何用,我有许多事要去做的。”嘴上说着,泪水止不住渍渍下来。

  方芳扑上去,用手抹去陆一平脸上的泪水,任自己的泪水汩汩而出。

  陆一平挥挥泪水,抱住方芳“芳儿,我真没出息,如果老舅知道咱俩在这里偷偷地哭泣,会闭不上眼的。走吧,回家去和妈汇合,一块去南红岗镇。”

  方芳马上给调度室要了一辆值班车,很快赶到一平母经营的小吃部。

  周海洋已叫了一辆吉普车拉了岳父与陆青青先发向南区医院。

  一平母见车来到,把小吃部安排了一下上了车。

  一平母见方芳在后座上招呼她,也没多想,只是打了个客气的招呼,待车行着的时候,心中开始犯了嘀咕。 这个方芳和陆一平大半夜的在一起干什么?是不是…她去似乎不妥,怎么都会让人犯寻思,说不定会让人联想到其它事上。有心问陆一平,怕方芳尴尬,车已行至半程,又怎好让人返回,这可不是老陆太太所为,唉!先顾死人和苦主吧。

  到了南区医院太平房门口,已有许多认识的老亲少友围在门口,或悲或泣,表情严肃。

  司机把车停在一边,陆一平开了车门直扑太平房。

  一平母用手示意方芳待在车里不许动“芳儿呵,千万别出来,别吓着。”

  方芳确实害怕。太平房门口的水银灯照得人脸白灿灿的煞是吓人,心里已怯,但仍是壮着胆子道:“妈,我不怕,我扶着您。”

  一平母听方芳喊了一声妈“咦”了一声,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关切自然表情的方芳,心里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管我叫起妈来了呢!模样长得俊,嘴也这么甜。”

  正犹豫着,冷雪梅鬼似拉声地拉住一平母哭天抹泪起来。

  一平母淌着泪安抚了一会。

  冷雪梅抬起头望着方芳,脸上疑惑。

  一平母道:“这是我干闺女。”

  冷雪梅“喔”了一声。

  方芳点头,然后冲冷雪梅道:“老舅母,节哀顺便。”

  冷雪梅止住悲声,冲一平母道:“怪俊目的,瞅着就让人喜爱。”

  一平母回头瞥一眼冷雪梅,冷雪梅忙低下头,跟一平母进了太平房。

  南区医院是个小医院,平常死的人不多,太平房大部分闲着,现在这只有魏祥福一个人盖着黄布,被放置在冰冰凉的水泥台上,里里外外被四五十个魏家亲属包围着。

  陆一平下了车,不顾冷雪梅虚心假意的哀嚎,右看左瞧, 找不着魏柱与魏亚岚,脸子马上阴沉下来,冲方芳道:“芳儿,你不用扶妈,让姐和姐夫扶着吧,你回车上去吧。”

  方芳知陆一平生气了,忙回到车里。

  陆一平随父母、周海洋、陆青青,到太平房瞻仰魏祥福的遗容。

  魏祥福黑瘦而阴沉的脸,似有无数的心事未了。

  陆一平扶着泪如雨下极度悲伤的母亲, 望着老舅那苦难未尽又极是凄惨的一张脸,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天天盼望老舅回归, 希冀与老舅同心协力地创番事业,办一个集团公司,谁会想到竟然是这般结果,并且, 老舅的岁数真的不算大呀!

  陆一平随众人出来,驱车直奔南红岗镇。到了魏祥福家后, 只见魏祥福家灯火通明,满院子帮丧的人,帮丧的人还真不少。

  魏柱披麻带孝,状似痛苦,见陆一平进院,忙打招呼。“表哥来了。”手深过来,一股酒味直入陆一平鼻中。

  陆一平沉着脸,瞪着魏柱。“你有心呐!不去太平房,在家喝酒。”

  魏柱忙解释:“有几个哥们来了,能不陪一陪吗。”

  陆一平一摆手“陪吧。哎,你姐呢?”

  魏柱翻了翻眼睛,低声道:“站了一天柜台累的,和我媳妇在后屋睡觉呢!”

  陆一平“哼”了一声道:“睡吧,真会劳逸结合。柱子,将来好好伺候你媳妇,她比你爹你妈亲呐!将来给你生个比你还不是东西的东西。”

  陆一平拉方芳进了里屋。里屋大铺炕上,坐着白鬓如霜的姥爷、姥娘,忙奔过去安慰一番。

  两个老人哭无泪,沙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望着一平母与陆一平等人,做着手势让陆一平与方芳坐到跟前。

  老人家有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老大魏祥瑞,年纪也已六十出头,一身的病,自己来不了,派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到场。老二魏祥云,文革时怕挨斗跑到乡下安了家,养了五六个孩子,家境不太好。十年娶了三个儿媳,欠了好几万饥荒。蒙魏祥福关照,买了五头牛,刚刚贫解决温,受此恩德,倾家奔丧,而哭声最高,最真切悲伤的,当属魏祥云这一股。老三魏祥东,是个聪明能干之人,颇有魏祥福之风,十八岁结婚,二十四岁病卒, 扔下两个儿子,随转户,但魏姓未改,此次两个儿子前来给老叔吊丧,不悲不哀,不亲不疏。魏家是大族,祥福父是哥六个姐三,祥福母是哥俩姐四个,都是一股股人丁兴旺,听到魏祥福因病而终,呼啦一下拥上前来。不算外人,直系旁系亲属就上百之众,挤满魏家大院。

  陆一平拉住姥爷的手道:“即然老舅去了,就向开了想吧, 不为死的去想,应当为活着的人去想,这样,我老舅才能安心而去的。”

  姥爷点点头称是。

  一边站起来两个身材魁梧且相貌几乎相同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就是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稍高一点的冲陆一平道:“你就是我老哥说的一平吧?”

  陆一平见俩人长得十分相象,便猜想这是老舅魏祥福说的白远山、白远江哥俩,忙握握手道:“是的,我没猜错的话,是老白大舅、老白二舅。”

  白远山、白远江互相介绍后道:“惭愧!实在惭愧。”

  俩人愧、悲齐来,泪水滚落。

  陆一平问:“老舅怎么死的?怎么才想告诉我们呢?”

  “白氏兄弟”叹了一口气,向陆一平与一平父母说出魏祥福死的经过。

  魏祥福与陆一平分手后回到冰城,把八十万元钱汇到魏亚岚的帐上,又在冰城待了三年多些,因为一桩买卖回到庆城,顺便回南红岗镇看看二老,不想在老人那与冷雪梅不期而遇,俩人因为钱大吵一架。

  冷雪梅让魏祥福再给二十万元,不然就不许魏祥福回家。魏祥福早已看透了冷雪梅的损,不打算回家了,但见冷雪梅一再声称如何如何,依然怒不可遏,不住火,给了冷雪梅两个耳光,好在众人拉开,冷雪梅慌忙跑了。尽管如此,魏祥福自己也气够戗。

  魏祥福办完生意上的事后,在“白氏兄弟”的修理厂住了十几天,临行前坚持要到白静坟上去祭奠。魏祥福抱着白静的木碑大放悲声, 直说自己一生有负白静,象驴一样地为家奔波而老来竟是漂泊无定,居无定处, 说到激动时竟然站在白静坟前狂呼狂喊,竟引起脑血管破裂, 临死前张开五指遥望鹤城方向而闭不上双眼,只是流泪。

  坟地与红岗镇较远,待“白氏兄弟”将其送到南区医院时,魏祥福早已气绝身亡。俩人不敢擅做主张,忙送回魏家。

  按冷雪梅的意思,是因白家而起,应由白家兄弟负责, 但遭到祥福父母坚决反对,一再表示一切花销由自己承担,冷雪梅才同意给魏祥福发丧, 为了让魏柱给魏祥福扛幡摔盆,直到同意给他另付一千块钱才勉勉强强答应。

  魏祥福临死前啥话也没有,唯一的一个随身小包里, 有一些资料和几百元钱,因匆忙奔向医院,啥时丢失也不知道, 回头怎么也没找到,谁也不知道他的钱或店在冰城什么地方,也只能就此打住,再无遗产可继承。

  魏柱虽得一千元钱,仍觉委屈,披麻带孝还要讲究一下白衬衣配蓝色领带或黑色领带。别看魏柱的小对象是个乡下丫头,更有心眼,着魏柱硬是要分五百块钱买套裙子,钱还没到手,只好由魏柱先行垫付着,乐得魏柱小对象巅地与魏亚岚安然地睡觉去了。

  冷雪梅冲一平母道:“你兄弟他丧了八辈子天良啊!一分钱也没留下便去了,还得让我花钱发送他。叫白老大、白老二讲,临死他还伸出五个手指头,着眼泪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五百万还是五十万,哪怕是五万或五千呢!就这么地打水漂了。”冷雪梅心疼不已,似乎钱比魏祥福要重要的多。

  陆一平知道老舅五指所指,他流泪而闭不上眼,是恨自己不能给爹、妈养老送终,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恨自己一生与白静有名无份,自己一朝死了,这墓碑恐怕都将保不住了;是恨自己再也见不到杜丽娜一面了,而且都不知她人现在哪里;恨自己一生最后的积蓄从此而消失,他已答应给自己的。钱不重要,而是他自己想回庆城来创办集团公司的事终又如同泡沫了。

  这四件心事五个人,一件都没有完成,他能瞑目吗?他心有不甘,但一切都晚了。或许,他还有为家拼了一辈子,老来老来竟漂泊在外而无处安身的愤怒与悲伤。

  陆一平对冷雪梅不再客气“总有一个人是丧八辈子天良的!如果我老舅用八十万能换来一滴真正的眼泪,他九泉之下或许就会安心了。”

  陆一平瞪着冷雪梅,目光如刀。

  冷雪梅立时脸青而紫,忙溜出去。

  方芳拉了陆一平一把,陆一平不予理会,把“白氏兄弟”唤到无人处, 陆一平道:“我老舅说过,只要你们白家兴旺起来,别忘了你姐姐。什么都不需要你们手,我老舅已给他们娘仨留钱了。 他们的买卖有今天,也是老舅的钱做起来的,你们不必为毒蛇而生怜悯之心。 上要对起苍天,下要对起大地,现在要对得起我老舅。我大舅年老体弱,拖家带口,家中并不富裕; 我二舅是个农民,温刚刚解决,摊上几百也很吃劲;我三舅死的早,三舅母已改嫁, 咱也别指望那股了。你们的生意相当不错,我也不是借此讹你们, 我是想让您俩尽些义务,有所表示,这样心才安些。”

  白远山慷慨昂“一平,没有我老哥,我现在可能穷得光腚也说不准,我们岂能是一个亡恩负义之人,不管我老哥是否因为我姐才扶持我们白家,但这救我们白家出火坑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平,我哥俩偷着商量了,准备给老嫂四十万作为安慰,现在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陆一平摇摇头“这不行,我只是建议而已。你们不要过于自责与忙于报恩,何况,我老舅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做的。至于她们娘仨,你们就放弃吧。 如果我老舅知道你们给他们三个人些补贴,那可真是死不瞑目了。另外, 我也不赞成。”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让“白氏兄弟”出十万元钱,去掉所有花费后,由“白氏兄弟”给二位老人来分。大舅、二舅各30%,其余10%给三舅母与魏姓二子。

  陆一平握着“白氏兄弟”的手道:“我想说一下,逢年过节,就到老舅和老舅母的坟上烧两张黄纸祭奠祭奠吧,魏家的一切事与你们白家无关了, 你们已做了该做的事。”

  白远山握着陆一平的手道:“不怪我老哥说你是个苗子,将来必成大树,今见着,确实比魏柱强。”

  陆一平道:“大舅夸奖了。”

  白远江不无忧虑地道:“这事一出,我们的事已让老嫂一家知道了,从老舅、魏亚岚、魏柱的眼里,看出他们对我们有些想法。”

  陆一平想想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随机应变吧。我在此只能是告诉你们些真事,不让你们稀哩糊涂地被几声‮狗母‬的哭声骗去些钱罢了。”

  方芳忙道:“别骂人,那可是你老舅母。”

  陆一平不屑地一耸肩道:“她是谁老舅母?我老舅早跟我说过,你就当白静是你老舅母吧。我没追究她死老舅的事,已算照顾她们脸面了!”

  正说着,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扯了一条巴掌宽的孝布道:“ 你是祥福的大外甥吧,快带上。”

  陆一平接过来,说道:“我本不想带这孝布,但这是我老舅的孝布,我一定要带。”冲妇女道:“给我家芳儿一吧。”妇女扯了一条孝带给方芳系上。

  方芳扯着孝布头问:“这好吗?”

  陆一平道:“没什么不好,大家不都是在抢孝帽子戴呢吗?”

  方芳抿抿嘴,没有吱声。

  陆一平领着方芳进了里间,一平母一见,慌忙把方芳叫到一边道: “孩子,这可不是戴的呵!肯定是一平让你戴的,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啥都能干得出来。”

  方芳道:“无所谓的。袁圆没来,认识她的人也不多, 谁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当我是袁圆吧,显得咱老陆家人也齐整,尽一份心意吧。”

  一平母想想有道理,但人多眼杂,恐引起人注意,低声道:“这倒也是,亏芳儿想的周全。没人的时候,把那破布条子揣兜里,到出殡和下葬那会系一会做个样子就行了,那都是唬弄人的东西,给活人看的。”

  方芳点头。

  一平母拉着方芳进了里屋炕梢,找了干净的一褥子铺上,递过一个枕头道:“在这眯上一会吧,省得明早头疼。”

  方芳道:“妈,要不你躺会吧。”

  一平母道:“说来我也是个老太太了,能不困吗?可是看着爹娘都泪眼巴巴地着,哪有心思去睡呀!你别管我了,眯会吧。”一平母关爱的抚住方芳的脸“这孩子,怪稀罕人儿的,你要是袁圆多好!”

  方芳羞怯地淡然一笑,见有人看过来,忙俯下头装睡了。

  陆一平与“白氏兄弟”在食杂店里买些酒菜,坐车返到太平间门口,席地而坐,一边唠些魏祥福的事,一边饮着酒,一边为魏祥福守灵。

  闹哄哄而悲恸一片的葬礼总算结束。按魏家祖上规定, 魏祥福入了魏家坟地。

  陆一平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道:“老舅,你就这么孤单地走了,生前愿望却一个也没实现,实是悲惨的一生。想你当初,何等风光辉煌, 转眼已化成灰。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心事未了,来去匆匆。但愿此去泉台会旧影, 与白静结为曹伴侣吧。”

  魏柱一听,气往上涌,摔盆扛幡的委屈暴出来,拎起铁锹, 直奔埋在魏家坟地的二百多米远的白静的坟, 想去把当年魏祥福给白静立的木碑劈成两半。

  陆一平追上去,一把抢下铁锹“你如果敢动那木碑,我就劈了你!”

  陆一平怒目瞪着魏柱“就凭你,你给我试试看!”

  魏柱心里生怯,气急败坏地道:“这是我们老魏家的事,与你们老陆家何干?”

  陆一平把铁锹一扔“这我不管。但有一样,这是白静的坟,不是你们老魏家的坟。再说,这是你爸生前的个人行为,与你何干? 你爸活着的时候你咋不劈了呢?我老舅死前曾一再叮嘱我保护这个木碑,你就不能动。 如果你有绝对的遗嘱,你随时劈都行,否则,就是与我陆一平过不去,我可不惯着你!”

  冷雪梅一扯魏柱的手“魏柱,你管那破**烂的事干嘛?你那死爹心里没咱们娘们,咱们从此也没这个人了。反正他已经下土埋吧了, 今后咱就别管了。”

  魏柱几把扯下孝布仍到地上“回家管我爷爷要那一千块钱去,我白摔丧盆子和扛灵丧幡了。”跟着冷雪梅、魏亚岚坐一辆车离开了坟地。

  众人摇头叹息散去,纷纷找自己该坐的车奔饭店而去。

  陆一平站在魏祥福坟前,泪水再也忍不住“老舅,我该做的, 已经做了,但愿你泉下有知吧,只是杜丽娜不知你已归黄土,我现在无法告诉她。您放心吧,姥爷、姥娘我已安排好了,老舅母的墓碑总算侥幸地保住了。我,你不用牵挂,我会活得更好的。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终会有相逢时,杜丽娜现在杳无音信,但我坚信会与她见面的,我也会善待她的。”

  方芳道:“老舅,你安心去吧,我发誓,若有一天遇见杜丽娜,我不会嫌杜丽娜的,我会让一平很好很好地善待她的,她是我永远的‘娜姐’。”

  陆一平搂过方芳,俩人并排伫立在魏祥福坟前一个多小时, 然后来到白静坟前,把俩人的孝布系在那块木制的墓碑上,跪到坟前。

  陆一平道:“生前没做比翼鸟,那就在地化为一弘碧血而结连理吧。尽管悲壮一些,但终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陆一平说着,有些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知道没有间,但这一刻真的希望有间,让有情人了结毕生夙愿。老舅母,你也算幸福了,不管怎样,老舅去找你了,而活着的,与老舅活着时也没多大分别。痴眷着的人,芳踪难觅,了无消息;挚爱着的人,已**,不知祸福;疼爱着的人,已是人母,似幸若福;热爱着的人,爱虽真切,无名无份;而承望着的人,渐,形同路人,岂指是失望呢?在辜与不幸的旋涡中挣扎,真的有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说,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呢?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你说!你说!你说说呀!”

  陆一平声泪俱下,抓着坟土拍碑而泣。

  方芳看得呆了一下,走上去“啪”地给了陆一平一个清脆的耳光,哭着道:“你怎么能如此消极呢?你还活着呀!”

  陆一平顿悟,自己已失态癫狂,一把搂住方芳“我这是怎么了?我错了。”站起来,擦了把泪道:“老舅母,我走了,我要珍惜人生的时光, 好好地活着,快乐地享受人生的乐趣,把你和老舅的希翼化成现实里真实地生活。”

  陆一平扶住方芳,眼睛里满是爱怜, “走吧,我刚才可能因为悲伤失控了。”

  方芳道:“我怕你走老舅的路。记住,哀而不伤,心肝无恙。”

  回到清欠办,陆一平躺在上闷头不语。

  方芳马上明白陆一平悲伤过度,已至消沉,忙把田英打发回家,锁上房门,把陆一平拥在怀中,轻轻地哼起快乐的歌,象哄着一个被大雨浇蔫了的孩子一样。

  陆一平偎在方芳温暖的怀中,感受温馨,渐渐地从哀伤中醒悟。

  哀莫大于死,无异于自毁人生。方芳说的对,哀而不伤,心肝无恙。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总要面对未来。

  早上起来,陆一平望着已乏累睡着的方芳,心中怜疼之意伴着愧意,忙把方芳扶正身子。

  方芳惊醒,见陆一平不似昨天失魂落魄样子,扑到怀中,用白热的脸贴着陆一平的脸道:“你好起来了,可吓死我了,我怕你患上抑郁症。”

  陆一平笑笑道:“还别说,我真有这病的前科,但过了这道坎就好了,都是你的及时,才让我及时地抑制了此病的复发。是你的温柔, 把悲哀给融化掉了,让消沉悄然而退。你说,爱情真是太神奇了。”

  方芳撒娇地道:“你好我心安,看见你轻松如前,方觉蝉肠鱼腹,饥肠辘辘。”

  陆一平道:“望着你这阳光般的面孔,我心里亮堂多了,让我回到现实中来,说真的,这会我也感觉饿了。”

  方芳道:“爱情就是这么神奇,刚才还厌食,眨眼功夫,就让你饿的受不了了。”  wWW.nKoUxs.Com 

上一章   感天动地风流记   下一章 ( → )
《感天动地风流记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感天动地风流记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感天动地风流记》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