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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阿刀文集 作者:阿刀 | 书号:5592 时间:2014/8/19 字数:55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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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还不满二十岁的时候,刚刚踏入这个城市,这所大学,刚刚学会上网,刚刚知道什么是同志,就认识了他。 当时他刚刚大学毕业,因为家庭背景比较强硬,所以在事业方面发展得一帆风顺。而他本人也确实比较优秀,大学期间就已经在当地文坛崭头角。其实更让他自己觉得自豪的是,他长得不错。因为他觉得,就算他自己什么都不会,也不会混得比现在差,所以他对自己的事业反而不怎样热心。 他见到我的那天下午,天气热得很。我在寝室睡觉,他直接到了我们楼下。 当时我心无城府,把自己的什么情况都告诉了他。那天他一个人睡醒,心血来,就开着他爸的车跑来了。 虽然我有点意外,但是也没显出特别吃惊的样子。 后来他说,就凭这一点,我以后肯定能做大事。其实我自己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 因为在寝室睡觉,我穿得很随便,老头衫和大衩,而且没洗脸,脸上油光光的。 我让他坐下,我去洗手间洗脸,换衣服。 当时我有点恼火,随便换了一条牛仔,仍旧是那件老头衫,就出来了。 我们去了一个咖啡厅。 其实我讨厌死咖啡了,不过不能怯,苦苦的咖啡,我一口一口受刑一样地喝着,脸上还要带着从容的微笑。 谈话进行一个下午,都是关于文学方面的那点破东西,两个人都在尖酸刻薄地批判对方地偶像。他心高气傲,我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两个大脑都在紧张地运转,力求置对方于哑口无言之境。 到了晚上七点多,我们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让我的愤怒变成不耐烦。 终于,他笑了,带我去吃饭。 路上,他把车拐到一个专卖店门口。 我不耐烦地说,以后再买吧,要臭美也不用拣饿肚子的时候。 他不由分说拉我进去,七拣八拣拿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往我身上一丢,命令我去换上。 我这下有点意外了,记得是懵懵懂懂地换上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付款了,五百块!刚从小地方来的我被这个数字吓坏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拿人的手短,再说我当时身上也没有五百块钱给他。 我一直沉默。 吃饭的时候,他还是谈笑风生。 我无言以对:再骂他啊?不敢,穿了人家的衣服… 他忽然说“你干嘛摆个臭脸给我看啊?我就是不喜爱看你穿老头衫!” “这是我的风格!”我没好气地回答。涉及到自尊问题,我顾不得穿的是他的衣服。 “嘿嘿,小家伙,比我当年还窜!”他笑得很朗。 吃完饭,他开车送我回去。 到我宿舍楼下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赶快把你在网上的友留言删了。” 我看着他,车里没有开灯,只看到他明亮的眼睛。 “看情况吧!”我甩他的手,下了车,站在车外看他。 两个人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他笑了“怎么还不走?” “你先走…”我口气软下来。 哈哈,他笑了,倒车,挥手。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上楼,有气无力的。 以后的日子就是一般情侣那样,经常斗斗嘴,逛逛街,看看电影。在他的熏陶下,我对各方面的知识都了解不少,开始欣赏爵士乐,实验话剧,先锋小说之类的。 他自己有一个房子,家里藏书极丰,周末的时候,我经常在里面一两天都不出来,看书,看碟,听音乐。 我们不做饭,定餐,吃完就赶快把餐具丢掉,因为会破坏气氛。 我们在一起,什么都做,就是不****。 不过当时我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标准男处,虽然对同有爱慕之心,却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我以为他也一样。 这种关系,也就是亲密朋友吧。其实我一直喜爱这样的关系的。或许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同恋者?不知道。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会是一个幸福的孩子,从此开始幸福的生活。 不幸的是,在一个星期二的晚上,我们老师生病,课取消了,我兴冲冲地去他那里。 我息着爬上六楼,颤抖的手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猛地开灯,大喝一声“我来啦” 我看到了应该只能发生在电影电视剧里面的一幕:他和一个俊俏的小孩子的赤条条地在玩妖打架。 我一下子懵了。 啊?我当时真的这样慢悠悠地叫了出来,用蜡笔小新的语气说“你们慢慢做哦,打扰了,真对不起。” 我在对自己的事情上,一向处变不惊,对于我关心的人,反而会手忙脚。我一直觉得,我爱别人胜于爱自己。 他立刻跳下来,连衣服都没穿,把我拉到另外一个房间,坐在上。 “喂,你还不穿上衣服,羞死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生气,我觉得自己不对劲。似乎只是一个好朋友****被我逮到了,真的有点抱歉的感觉。 他到另外一个房间穿了衣服,我听到他送那个小孩走。 一会儿,他回来了。 “呃…你知道,人是有****的…”他穿上衣服似乎就有感觉了,说话像往常一样。 我当然知道了,要不怎么生孩子?我像往常一样抢白他。 他抓了抓头皮,这是他很少做的动作。 “你不适合上的,”他说“你适合一起玩,嗯…居家旅行必备,但是涉及****,就不适合了。” 我站起来,看着他,温柔地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适合?” “你…”他又抓头皮“你不够成,不够…总之是没有吸引力,总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就是想不起做那种事。但是不知道怎地,我那时一见面就离不开你了…这种感觉你现在还不知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想,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好了,行吗?像以前那样。” 这家伙居然跟我讲什么“”吸引力! 我火大了,冷冷地说:“不必了。” 我往门外走,他在后面跟着,没再说话。 我想起怎么也要报复一下,于是转身,说“今天是几号?” “六月12号,”他回答。 “好,今年是2000年6月12号,三年之内,我会找100个比你帅的人上,到2003年的6月12号,我会带100张有我们****证据的照片来找你。”我挑衅地看着他。 他愣住了,语无伦次“你干嘛…你干嘛…” “我要证明自己的“”吸引力啊!“我赶紧跑了,用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 从那以后,我换了宿舍,换了电话,只有信箱没有变,我要他见证我的100个男人。 大二,我开始了自己的“钓鱼”计划。 为了不丢面子,总不能找特别差的,那岂不是让他瞧不起? 大二这一年功课较重,学校内活动也比较多,再加上自己当时憨头憨脑的,也不会包装自己,去了酒吧什么的,来搭讪的都是上一代人。这样过了一年,战果比较可怜,只有不到28个,平均十几天才一个,这样的速度不行。 我开始学习包装自己。我对着镜子练习各种神态,捕捉自己最好看的那个神态,反复练习。 每个人都有自己好看的神情和姿态,好的摄影师就是会捕捉这一刹那。而很多明星在台下不如在台上耀眼,就是因为在台下放松了平时养成的习惯神情和姿态。 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些天赋,所以可以无师自通。 我学会了看时尚杂志,看看有什么新而又有点档次的东东,跟上。 我开始戴手链了。 到了大三的下学期,我觉得自己开始胎换骨。 这一年间,我不断和他的通信。他一直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反复对我说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之类的。 在大三暑假的时候,想起这一年还毫无进展,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我怎么在这方面这么要面子呢?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终于,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签约了一个演出公司,做艺人,有时唱歌有时主持。 我想办法偷到了公司的艺人名单。 这本是机密。因为这份名单到外面,客户可以直接找艺人演出,不用经过公司这一层,费用可以减少最少三成。 我早就知道公司里面很,很多歌手,模特都是gay,不过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终于有一天,我在公司的练功房练歌的时候,和另一个歌手对上了眼,从此开始了多姿多彩的生活。 在他的介绍下,我滚雪球一样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人。 每隔三四天,我就会佳人有约。有时甚至上半夜在这个人上,下半夜又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肚皮上。 我真是疯了,真是疯了!现在我都想不起自己到底在赌什么。 和他的通信一直不温不火,他淡淡地谈他的工作,偶尔写一首诗给我,我敷衍几句,也告诉他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有演出,他就会去看。然后写信告诉我,我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我,说到底,还是很羞涩,不像现在在台上又蹦又跳的。 到了2003年的5月16号,我终于搞定了第99个。 这99个人,我都有照片留下。有些数码相机拍的,就什么样子的都有,全的,起状态的,做完之后疲惫状态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有些是傻瓜机拍的,当然不敢拍太的,只能点到即止,太的,照相馆不给冲印的。 我松了一口气,第一百个,我可要好好享用。 以前的那些,****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兴奋着:搞定了!又多了一个!反而极少考虑到享受。 第一百个,可不能亏待自己。 那时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当时虽然没毕业,但是已经开始上班,还要做毕业设计,忙的一塌糊涂,还要积攒“经验”没肾亏痿,全赖我保养得当。 休息了十几天,到六月份,该第一百个了,我想到了他。 我发了邮件给他,约他六月12号见面。 他家还是那个地方。 门没有锁,我一推就开了。 墙上挂的,仍是我当年的涂鸦,幼稚而又故作老练的笔迹,现在看来有点可笑。 沙发仍然还是那个,甚至那块油漆还是当时我滴上去的那个形状,只是颜色深了很多。 他从里面走出来,我一愣。 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姿英发的潇洒了。 眼睛中多了忧郁,嘴角不像当年那样总是翘起,穿着也不是那般儒雅时尚,而多了一点颓废和漫不经心。三年的岁月,足以磨去很多东西。 “你没变。”他看着我。 “噢?真的?”我很气馁。 “我看过你很多次演出,以为你已经变得很多,但是今天见到你,还是觉得你没变。”他说。 “哦,”我很失望。 我们坐下来。 他今年应该28岁了。 相对无言。 我忍不住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击一张张图片,给他讲解时间地点以及对方职业年龄身高体重和三围。 总共99张。我停下来。 他一直瞪大眼睛,一会儿看电脑,一会儿看我,似乎不敢确定电脑上那个放的家伙就是我。 “怎么样?”我轻松地说。 他无言以对,双手掩住了面孔。 “今天是6月12号,你记得今天这个日子么?”我拍着他的肩膀。 “我记得…那天之后,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他没有抬头:“我想不到你已经变成这样。” “这样不好么?”我拨开他的手,直视着他,把脸摆到最有惑力的角度,然后出我的招牌笑容,恰到好处地出那颗小虎牙,我知道这个虎牙很俏皮。 “你是第100个,”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他身子仿佛一震。 我熟练地牵引着他,他机械地动着。 我慢慢触摸他的下,发现居然毫无反应。 他忽然笑了,拨开我的手。 干什么?我气急败坏。 “别闹了…”他似乎笑得不过气来:“和你说了一会儿话,还是觉得好像是三年前的你在抬杠…你摸得我好…难受,太不专业了…在我面前,你还是三年前那个小孩儿…哈哈哈哈…”我僵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生平第一次想找个地钻进去。 他收敛了笑容,恢复三年前那高傲的神态,翘起嘴角,似乎带着一点点嘲讽,还是那样挑衅的语调:“算了吧,你不会赢的! 如同被雷击一般,我呆在那里,心中什么滋味都有,三年的苦心经营…精神和体…最强烈的感觉就是 ——到了最后,我还是输了… 老天爷惩罚我,我现在见了任何男人都没有****。 Www.NkO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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