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绛雪玄霜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绛雪玄霜  作者:卧龙生 书号:5216  时间:2014/8/5  字数:16340 
上一章   ‮灾消林武书遗焚 回十五第‬    下一章 ( → )
  言陵甫似已是惊弓之乌,大喝一声,突然疾跃而起,直向那石门冲去,脚尖一点实地,随着推出了一掌。

  他准备一掌震开石门,借脚尖一点之力,穿出室外。

  哪知言陵甫一着地,竟是毫无异样之感,拍向室门的一掌,亦被石壁挡了回来。

  原来那石门,只可由外向内推,外面却是有坚壁所阻,推它不动。

  只见言陵甫移动了两下脚步,道:“奇怪呀!那神奇的力量,怎么没有了啊?”

  葛炜忍不住提起右脚,也在地上一点,果然,那神奇的力量,已然消失不见,赶忙拍开了梅绛雪身上被点的晕

  梅绛雪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目,挣脱了葛炜的怀抱,冷冷的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

  葛炜累得双臂酸麻,救了她的性命,不但未得到她一句相谢之言,反遭冷语讽刺,不微微的一怔。

  只见言陵甫急急冲了过来,砰的一拳,直向梅绛雪面劈击过去,口中大声嚷道:“快还我的血池图来!”

  梅绛雪娇躯疾闪,避开一击,冷冷的说道:“你此刻已然身在血池之中,还要什么血池图呢!”

  言陵甫经过那一阵奇异力量的冲烧之后,神智忽然清醒过来,目光环扫了一周,突然对那三个长髯道人拜了下去。

  梅绛雪看他举动如常,疯癫之症,似已痊愈,心中大是惊奇,暗道:“天地间事,当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这石室中的奇异力量,竟然能疗治好他的疯癫之症,这也算是异数了…”

  葛炜轻轻咳了一声,道:“言老前辈,这三座身着道装的雕像是谁?”

  言陵甫拜了两拜,站起身来,肃然说道:“乃在下师父罗玄遗像。”

  葛炜仰脸大笑,道:“恭喜言老前辈,你那疯癫之症,完全好了!”

  言陵甫回身抱拳道:“小兄弟一番相救之恩,在下当深铭肺腑,终生不忘。”

  显然,他的神智已经恢复,对葛炜相救之事,记忆甚详。

  葛炜暗暗忖道:“如若不是你身上带那装满丹丸的瓷瓶,使我有点立足之地,只怕我也早被这地下泛升而起的热,活活烧死了,世间事因果报应,循环轮转,真不知是你救了我,还是我救了你”

  想到感慨之处,长叹一声。道:“你不用谢我了…。”

  言陵甫已然神智全复,不待葛炜说完,立时正容接道:“老夫为人,一向恩怨分明。一丝不苟,救命大恩,岂可忘去…”

  目光一转,投注到梅绛雪的身上,接道:“此室之中,既有先师罗玄的雕像,血池之说,自是不假”

  梅绛雪道:“何止不假,而且是千真万确。”

  言陵甫一伸手,道:“拿来,还了我的血池图,咱们昔年结下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你人已在血池之中,还要的什么血池图?”

  言陵甫道:“老夫要依图索物,寻找在下师父的遗物。”

  梅绛雪摇头叹道:“你为那失去的血池图,急得了疯癫之症,一世英名尽付水,大病初愈,仍然念念不忘此物,唉!”

  言陵甫纵声大笑,道:“老夫如若能得了恩师遗物,不出十年,不但可尽复失去的英名,而且当今武林之上,再想找上一个敌手,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好吧,你也不用讨还血池图了,我带你去罗玄老前辈遗物存放之处就是。”

  言陵甫喜道:“好极,好极。”

  梅绛雪道:“你先别高兴,罗玄遗物存放之处,云集了甚多高手,只怕你遗物未得,反倒赔上了一条老命。”

  言陵甫微微一怔,道:“你带老夫前去瞧瞧再说。”

  梅绛雪道:“好吧!你要自寻死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拉开石门,大步向外行去。

  只见石三公、曹燕飞和童叟耿震,盘膝坐在石道之中,闭目运息。

  原来三人正在依照梅绛雪传授的口诀,疗治伤脉。

  石三公首先警觉,霍然睁开双目,欠身而起,抱拳说道:“不出在下所料,梅姑娘果然无恙。”

  梅绛雪道:“活着有什么好!"大步走向前去。

  曹燕飞、童叟耿震齐齐站起身来,三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在梅绛雪身后走去。

  穿过了一条甬道,又回到罗玄存放遗物的石室。

  放限看去,只见青云道长和那红衣少女相对而立,平剑护,对峙不动。

  两人的身上,都已被鲜血浸,想见适才两人搏斗之凶险,猛恶,彼此都受了数处的剑伤。

  陈玄霜却坐在石室一角,伸出右拳,抵在方兆南的背心之上,满脸汗水滚滚,有如不胜负荷之感。

  梅绛雪一皱眉头,伸手指着石室一侧木案上的存书,说道:“罗仙师遗物,在那里了,你去取吧!”

  言陵甫回顾了石三公等一眼,大步冲入石室,直向那存书之处奔去。

  他刚刚行近木案,那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喝道:“住手!”

  腕一剑,疾刺过去。

  言陵甫陡然倒跃而退,避开了一剑。

  梅绛雪格格大笑一阵,回头对葛炜、石三公等说道:“你们哪一个喜爱罗玄的遗物,尽管去取。”

  她冷肃一笑,又道:“青云道长和我二师姐,都已剧战受伤,有如强弩之末,纵然有心护书,亦是心力不逮,言陵甫疯病初愈,难耐久战…”

  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耿震脸上扫过,道:“你们三人武功虽高,可惜伤脉未愈,虽经我传了口诀,但时间尚短,如经剧战,势将发作。

  那位黑衣姑娘,正图以内力打通她师兄的生死玄关,以解他被伤脉和腹中剧毒,自不量力,已然成骑虎难下之势,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力尽而死,还害她师兄相偕随亡…”

  目光一转,凝注到葛炜的身上,道:“眼下之人,只有你是得那罗玄遗物之人。”

  葛炜摇头说道:“在下只望能终生相随姑娘,心愿已定…”

  梅绛雪芳心一震,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凄苦一笑,道:“执鞭坠镫,听凭使唤!”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你这人没有出息!"转身向前走去。

  葛炜微微一笑,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石三公轻轻咳了一声,道:“耿兄,咱们要怎么办?”

  耿震正待答话,忽听方兆南大声叫道:“梅姑娘!”

  梅绛雪如受人重重一击般,娇躯突然一颤,缓缓回过身来,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玄霜举起左手,用衣袖擦汗,道:“方师兄,你不能说话。”

  梅绛雪人已走回到石室门口,听得陈玄霜的话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言陵甫避开一剑之后,立时凝立不动,暗中运气相试,自觉出武功未失时,才飞身一跃,避开那红衣少女,又向那书案之上飞去。

  青云道长忽然一睁双目,挥臂一剑扫了出去。

  言陵甫这次不再闪避,竹杖一挥,架开一剑。

  青云道长虽受剑伤,但他的功力,并未失去,言陵甫悬空接剑,先已吃亏,剑杖相触,言陵甫前冲之势顿然受阻,被震落实地。

  言陵甫脚落实地,略一调息,立时挥杖向青云道长攻去。

  两人剑来杖往,倏忽之间,已经相了十三四招,言陵甫一心求得罗玄遗书,不顾大病初愈后体力未复,竭尽所能,挥杖猛击。

  青云道长接下他十几杖后,身上剑伤受到了极剧的震动,伤口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他似是自知已难再撑多久,不顾剑伤剧疼,全力挥剑反击过去。

  剑风似轮,寒芒点点,果然把言陵甫迫得疾向后面退去,借势一收长剑,高声说道:

  “曹道友,石、耿两位老前辈,贫道全身连受了九处剑伤,心力已感不支,只怕十合之内,要伤在这人竹杖之下…”

  疾扬长剑,封开了言陵甫攻来的一杖,唰!唰!反击两剑,已把言陵甫迫退了两步,接道:“这罗玄遗书,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消长之机,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这位红衣姑娘和贫道硬拼,闹得两败俱伤,三位不论那个出手,都不难取得此室中的罗玄存书…”

  言陵甫竹杖攻势,突转凌厉,迫断了青云道长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闻方兆南再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般人个个心贪罗玄遗书,妄想求得武功真诀,练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尽死于此算了,方郎对我毫无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认我是他们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这闲事”

  正待回身不顾而去,忽见方兆南重又睁开了微闭的双目,高声说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吗?”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这等没有志气的丈夫,对自己子说话,也是满口请啊求啊的…”

  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什么事?”

  她早生怜爱之心,这一句话柔媚悦耳,动听至极。

  陈玄霜突然尖声叫道:“你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娇声哆气的干什么?哼!骨头!”

  梅绛雪秀眉耸动,闪掠过一抹杀机,正待反相讥,忽听方兆南长叹一声,接道:“梅姑娘,你把罗玄的遗书烧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迈步走了过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都不为之震动,齐齐举步追了过去。

  那长剑支地,闭目养息的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道:“三师妹,你当真要听他的话,烧去罗玄这些存书吗?”

  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吗?”

  石三公微一沉,道:“在下倒无得书的雄心,只是觉得这等宝贵之物,如若一旦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只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见爱,何况绝学秘录,在下想倒是想,只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黄绢封皮的书,丢了过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来之书,又是一呆,暗道:“这丫头的性格,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笼,大是眼红,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久闻罗玄之名,可惜无缘一面,甚想瞧瞧他手录遗书,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吗?”

  随手抓了一本,投给耿震。

  曹燕飞道:“姑娘,本座也想见识见识罗玄的笔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给你一本。”

  言陵甫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夫也要一本。”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咱们同门一场,无情有义…”

  梅绛雪道:“不要说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道:“还有那个想要?”

  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入内腑,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葛炜一直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应了一声,静站不动。

  足足等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这时,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听凭梅绛雪的摆布,也不多问,紧随在梅绛雪身后行去。

  梅绛雪回头望了葛炜一眼,言又止,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谱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异常。

  葛炜紧随梅绛雪身后,只觉她行速愈来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甬道之中,一阵阵幽香,随着她奔行带起的风声飘了过来,扑鼻沁心。

  奔行间,梅绛雪突然停了下来。

  葛炜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对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说几句抱歉之言,忽然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不要动,有人来了!”

  凝神听去,果闻得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来人似是走的很慢,显然对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运功力,凝神戒备,只要一发觉来人,立时发出无影神拳。

  但闻那步履声逐渐接近,已然快到两人身侧,已隐隐可闻呼吸之声。

  梅绛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受伤甚重,咱们过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

  梅绛雪道:“我听得出来。”

  转过了一个弯子,果然见一个人影,双手扶着石壁,缓步向前走来,步履摇颤,似是双臂已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脚步,说道:“快些过去救他,这人是你的哥哥!”

  听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时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那人正是他悬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关心,双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只听葛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受了…重…伤。”

  葛炜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道:“什么人伤了你,快告诉我?”

  梅绛雪冷冷说道:“他此刻伤势甚重,岂是你问话之时,快些点了他的晕,别再让他多耗元气,待出了这甬道之后,先行疗治他的伤势,再问他的话不迟。”

  对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无不奉若圣旨,最主要的,还是他已对娇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缕由慕生爱之心,是以对她的每一句话,无不奉若神明,当下点了葛煌的晕,抱入怀中。

  梅绛雪似是对这甬道十分熟悉,只见左弯右转,不足一顿饭工夫,已然可见天

  出口处,是一处悬崖峭壁,仰首上看,不下数十丈,而且壁面如削,滑不留足,除了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之外,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攀登。

  下临深渊,不下百丈,正当中,光投谷底,看谷底怪石嶙峋,如刀如剑,人若摔下去,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梅绛雪缓缓回过头来,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冷,目光一掠葛炜怀抱的葛煌,道:“不要紧,他伤势虽重,但还可有救,你在这谷口等我上了峭壁,再放下一道垂索来,接你们兄弟上去。”

  也不待葛炜答话,一提真气,探首外,背贴石壁,直向上面游去。

  葛炜眼看她有如水中之鱼,动作迅快异常,片刻之间人已游到峰顶,失去了踪迹。

  他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此人对我一直冷若冰霜,如想摆我,借机遁去,把我和重伤的哥哥,丢在这口之处,怎生是好?”

  正忖思间,忽见白影一闪,一条绢索垂了下来,飘口之处。

  峰顶上传来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你抓牢绢索,我拉你们上来,你哥哥伤势很重,要小心一些。”

  葛炜心头一喜,大声应道:“姑娘放心。”

  左手紧抱着葛煌,右手抓住绢索。

  但见绢索疾快的向上升起,刚刚升起丈许,突听一阵海啸山崩般的大震,一股强猛无比的风,由口涌了出来,风势之大,直似拔山动地。

  葛炜心头一震,暗道:“"好险,只要再晚上一会儿工夫,我们三人谁也别想活了。”

  只觉绢索上升之势,愈来愈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峰顶之上。

  转目看去,只见梅绛雪身上的白衫,早已不见,原来,她把身上白衫扯破,接作绢索,这时,只余一件贴身的粉红内衣。

  光照下,更显得柳雪肤,脸匀红,红衣映面,人比花娇,不看得一呆。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瞧什么?哼!算你们命不该绝!”

  葛炜急急别过头去,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永铭五中”

  梅绛雪道:“快放下你哥哥,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她外形之上,虽然冷若冰霜,但心地却是十分善良。

  葛炜缓缓放下怀抱中的葛煌,侧过脸去,不敢再多瞧梅绛雪一眼。

  梅绛雪素手轻挥,推活了葛煌的道,问道:“你可是和人家硬拼掌力,受震而伤的吗?”

  葛煌慢慢的睁开了双目,望了梅络雪一眼,愕然问道:“你是谁?我弟弟那里去了?”

  葛炜急急接道:“我在此。”

  葛煌转脸望了葛炜一眼,道:“弟弟,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葛炜急道:“这位是梅姑娘,咱们的性命,都是梅姑娘所救,快答复她的问话!”

  葛煌微微一愕,点点头答道:“正是和人硬拼掌力,震伤了内腑…”

  梅绛雪道:“够啦!不用再说了,闭上眼睛,我推活你几处道,再服一粒灵丹,就可以复原了。”

  她的言词之间,似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叫人无法不听,葛煌只好依言闭上双目。

  但觉一双滑腻的手掌,在身上几处移动,凡是她掌指所到之处,必然有一股热,攻入道之中,催迫行血。

  葛炜愉眼瞧去,只见梅绛雪玉腕胜雪,纤纤十指,不停在哥哥身上移动,心中大是羡慕,暗道:“如若能和她常在一起,我非要找个受伤之机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突听几声冷笑传了过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蓝衣少女,背宝剑,手中拿着形如鹿角赤红似火的怪兵刃,卓立在山峰一角。

  那人正是那冥岳岳主门下的首座弟子唐文娟。

  葛炜忙伸手捡起了两块山石,一跃而起,蓄势戒备,因为怕打扰了梅绛雪替哥哥疗伤,也不敢出言喝叫。

  唐文娟目光一瞥葛炜,移注在梅绛雪的身上,笑道:“三师妹,下了白衣换红装,定是有什么喜事了!”

  梅绛雪头也不抬,生似未曾听到喝叫之声,在葛煌大上移动的双手更加迅快。

  唐文娟一皱眉头,怒声喝道:“梅绛雪,你抬头看看谁来了!”

  梅绛雪双手十指,疾快绝伦的又移推三处道,才缓缓抬头打量了唐文娟一眼,道:

  “你还没有被那冥岳岳主杀掉吗?”

  重又低下头去,迅快的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葛煌口中。

  过去同在冥岳之时,唐文娟权威甚高,梅绛雪见她之时,不但要肃然行礼,而且有问必答,此刻她这般冷漠,大伤了唐文娟的尊严。

  只听她娇叱一声,急扑过来。

  葛炜早已蓄势戒备,看她急急扑来,立时大喝一声,右手中握着的两块山石,一齐打出,左手一扬,同时发出了一记无影神拳。

  唐文娟冷笑一声,右手中那赤红似火,形如鹿角的兵刃,随手一挥,两块山石,尽被弹震开去,正待欺身而进,突觉一股暗劲,直袭而上,立时一侧肩头,施出了卸字诀,巧妙异常的把那一股劲力化去,紧接着欺身而上。

  葛炜手中空无兵刃,但所学宏博,身子一转,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武功,了上去。

  只听梅绛雪娇脆冷漠的声音,起自身后,道:“你退下来!”

  葛炜的心神,似已为梅绛雪所摄,听得她喝叫之声,想也未想,立时纵身而退。

  梅绛雪身着粉红内衣,冷若冰霜的了上来。

  红衫玉容,相映成辉,看上去本该是异常妖,但梅绛雪那重锁柳眉,一脸冰霜,却破坏了这妖的情调。

  唐文娟突然止步,左手一翻,拔出了背上长剑,目光下,寒芒森森夺目。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这是他的兵刃,快还给我!”

  唐文娟冷漠一笑道:“他是谁呀?”

  梅绛雪道:“方兆南。”

  说的自自然然,毫无羞怩之态。

  唐文娟目光转动,打量了葛炜、葛煌一眼,道:“这两少年,又是谁呢?”

  梅绛雪道:“你管不着!”

  唐文娟道:“可是你移情别恋,不要那姓方的了?”'梅绛雪耸了耸秀眉,道:“你胡说什么?我已和他对月缔盟,终身相许,岂能随便移情?”

  唐文娟格格大笑道:“好柔情的三师妹…”

  声音突转冷漠,接道:“你对他一片痴情,可是你知道人家还要不要你?”

  梅绛雪道:“"我怎会知道他要不要我,这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唐文娟呆了一呆,道:“三师妹,咱们同门学艺,形影不离。十数年,但我却愈来愈不了解你了,你既非娃,亦非弹妇”

  梅绛雪冷冷喝道:“你小心了,我要替他夺剑!”

  喝声中,人影一闪,已到了唐文娟的身侧,素手一挥,抓向她握剑左腕。

  唐文娟料不到她来的这般神速,心头大吃一惊,纵身一跃,向后退去。

  梅绛雪冷冷喝道:“你还能退得了吗?”'

  如影随形般,疾追而上。

  唐文娟左手一沉,有手那形如鹿角的奇形兵刃,横里击了过来。

  梅绛雪扬手一指,一缕尖厉的指风,指向唐文娟右臂上的“曲池"。

  形势迫得唐文娟不得不中止下击之势,又向后倒跃而退。

  那知她身子尚未跃起,左腕已被梅绛雪五指扣上,但觉左手一麻,手中的青龙宝剑,已到了梅绛雪的手中。

  这一手夺剑手法,武林中罕闻罕见,一侧观战的葛炜、葛煌,不看得一呆。

  梅绛雪夺了唐文娟手中宝剑,寒锋一转,冷森森的剑芒,指到唐文娟的前之上,说道:“我此刻如若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

  五指一松,放开了唐文娟,道:“不过我不愿杀你,你快些去吧!”

  唐文娟呆了一呆,叹道:“想不到半年时光,师妹的武功。竟有了这等进境,忆同在冥岳之时,我似是还略高师妹一筹。”

  梅绛雪道:“过去咱们姐妹相称,但现在不行了,你以后别再这般叫我,快些走吧!”

  唐文娟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梅绛雪一眼,道:“为什么?”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有原因了,冥岳岳主,从师罗玄学艺,咱们这一脉武功,都是罗玄的门下了,我被你们入血池,得遇罗玄。

  他已把我收归门下,遗诏上写的明明白白,他一生中,虽然收过弟子,传过武功,但这些人都已经被他逐出门墙,我是他最后收入门下的一个弟子,但也是他唯一的继承弟子。

  他虽然未创立宗派,别立门户,但出自罗玄门下之人,都应该奉我为主,咱们今昔身份,已然大不相同,别说是你,纵然是冥岳岳主,论师承道统,她也该让我几分…”

  她微微一顿,又道:“念咱们相处过一段时间,今我网开一面,不伤害你,快些去吧!这柄剑既非你之物,那就由我暂时保存,后遇上原剑主人之时,我再代你还她就是。”

  唐文娟似是已被梅绛雪的武功、气度所慑,不敢再出言反驳,转过身子,急步而去。

  梅绛雪忽然大声喝道:“站住!”

  唐文绢怔了一怔,但却依言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什么事?”

  梅绛雪道:“把你的外衣下,借我一用。”

  唐文娟柳眉微耸,摇头说道:“你说笑了”

  梅绛雪娇躯疾欺而上,冷冷接道:“哪个和你说笑,我说的都是实话,也得,不也得给我留下。”

  唐文娟怔了一怔,道:“好吧!”

  缓缓下外衣,递了过去。

  梅绛雪伸手接过衣服,说道:“你走吧!”

  不再理会唐文娟,披上外衣,手提宝剑,径自下山而去。

  葛炜低声对葛煌说道:“咱们追上去,她要走了。”

  葛煌奇道:“纵然要走,也该给咱们打个招呼再走不迟。”

  葛炜道:“她生异常冷漠,说一不二,出口之言,不论遇上何等险苦的事,也是不肯避让,咱们得快些追上去了。”

  葛煌应了一声,遥遥相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梅绛雪也不回避,生似不知两人随行一般,一口气走出了七八里路,才陡然停了下来,目光一掠两人道:“你们两个人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我们远远相随,以便保护姑娘。”

  梅绛雪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两个大男人,紧跟着我走,如何能行,世界这等辽阔,何处不可安身,下你们危境已度,不用再跟我走啦!”

  葛炜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认为在下紧随不舍,只是为了想躲在姑娘的翼护之下吗?”

  梅绛雪道:“这我怎么知道?”

  葛炜道:“在下相随姑娘,心怀两大目的。”

  梅绛雪道:“说来听听。”

  葛炜道:“我和哥哥,学了这么庞杂的武功,不解之处甚多,常和姑娘在一起,也好讨教一二,再者常伴姑娘身侧,听候差谴乃在下一大心愿…”

  说话时两道眼神凝注在梅绛雪粉脸之上,眉宇间,出无限企求之情。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不行,年轻男女,如何能长久相处,后传到江湖之上,定然要惹出甚多闲话。”

  转过身子,急急向前奔去。

  葛炜回头望了哥哥一眼,放腿而追。

  葛煌紧随葛炜身后,三人风驰电掣一般,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

  梅绛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两人仍然紧紧的追在身后,不大怒道:“你们两人魂不散,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口启动,但一时间,又想不出适当措词,只好默然不语。

  梅绛雪冷笑一声,又道:“你们再要苦着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缓缓转过身子,又向前行去。

  葛炜呆了一呆,又举步追了上去。

  翻越过两座山岭,到了山口处,只见一座大树之下,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方兆南和陈玄霜。

  两人似是极为疲倦,倚在树上,睡了过去。

  梅绛雪心头微微一震,缓步走近大树下面,只见两人双目紧闭,鼻息轻微,睡的似是甚为香甜。

  陈玄霜的身侧放着长剑,树上血迹斑斑。

  显然不久之前,在这大树之下,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两人虽把强敌击退,但人也累得疲劳难支,倚树睡了过去。

  梅绛雪缓缓伏下身子,捡起了陈玄霜身侧的长剑,心中暗暗的忖道:“我此刻如要杀她,只不过举手之劳。唉!她夺去我的丈夫,杀了她,那也是应该之事。”

  长剑一挥,直对陈玄霜前刺去。

  光耀的寒芒,将要触及陈玄霜前之时,突然心中一动,收回了宝剑。

  梅绛雪暗道:“我此刻如若把她杀死,方兆南势必要恨我入骨,这一生一世,也别想解开我们之间的嫌怨了。”

  她缓缓的垂下了长剑。

  她心中思虑重重,宝剑着地,呼然出声。

  睡的陈玄霜,忽然睁开双目,一跃而起,呼的一掌,直劈过来。

  梅绛雪娇身闪动,避开了一掌,顺手把长剑投了过去,冷然说道:“你赤手空拳,打我不过,还是用兵刃吧!”

  陈玄霜接过宝剑,却凝立不动,双目暴而出的忿怒,也缓缓消失了,说道:“你来了多久了?”

  梅绛雪道:“如若我要杀你,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已被我杀光了!”

  陈玄霜伏下身去,背起了方兆南,说道:“后你犯在我的手中,我也会饶你一次不死,补报今之情。”

  转身急急奔去。

  梅绛雪娇躯连闪,衣袖飘动,几个飞跃,超越过了陈玄霜,回身拦住了去路,道:“不要慌走。”

  陈玄霜举剑劈去,倏忽之间,连攻五招。

  这五剑,剑剑如电光石火,迅快辛辣,幻起了一片森寒的剑芒。

  梅绛雪却未还一招,娇躯闪动,穿行在森寒的剑光中,灵巧异常的避开了五剑,摇手喝道:“你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说!”

  陈玄霜道:“什么话?快些说!”

  梅绛雪道:“你的剑术虽然诡异,变化莫可捉摸,但却是源出罗玄一门,别人或可被你诡奇的剑招所伤,但却没法伤害到我,如若咱们打起来,你绝然打不过我。”

  陈玄霜适才攻出的五剑,无一不是脑中所记的奇之学,梅绛雪竟然能凭借移形换位的身法,避了开去,不为剑势所伤,知她所言非虚,当下默然不语。

  梅绛雪忽然长叹一声,接道:“咱们无怨无仇,你心中却恨我入骨,自然是为了方兆南啦!其实,我早已是他的子,你生生夺去了我的丈夫,我应该恨你才对…”

  陈玄霜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师兄几时娶你了,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梅绛雪道:“我们指月对天缔盟,有青天明月为证,还能假得了吗?”

  陈玄霜道:“我不信你的鬼话,如你所言是真,我师兄早就会告诉我了。”

  梅绛雪一皱眉头,道"你不信的话,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她长长叹息一声,继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今生已是方门中人,烈女不事二夫,我梅绛雪是何等人物”

  陈玄霜尖声叫道:“我不要听了,不要再说下去,你说的尽都是骗人的鬼话!”

  右手挥剑,幻起重重剑影,疾向前面冲去。

  梅绛雪娇躯一闪,让开了一条去路,高声说道:“等他清醒之时,你不妨问问他,是真或是假。”

  但见陈玄霜去势如电,头也不回,倏忽之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梅绛雪直待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回过头来。

  只见葛炜、葛煌远立在数丈之外,衣袖飘飘随风摆舞,心头一股怒火,不自的发在两人身上,怒声喝道:“你们两个再跟着我,当心脑袋搬家!”

  转身向东而去。

  这次她走得十分缓慢,走约三四里,果然已不见葛炜、葛煌。

  且说陈玄霜强忍了心头急忿,放腿跑出了十几里路不见身后有人追来,才停下身子,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放下方兆南,推拿了他几处道。

  只听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缓缓睁开双目,说道:“那些人都走了吗?”

  陈玄霜没有好气的说道:“都被找打跑了!”

  方兆南叹息一声,说道:“唉!辛苦师妹了,小兄重伤初愈,体力未复,不能相助,苦了你一人,独斗强敌,小兄想来,实在惭愧得很。”

  陈玄霜冷冷地道:“如若我要是打不过那些人,咱们两个都被他们杀死了,那还好些。”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师妹这话…”

  两人相对沉默了良久,陈玄霜终是忍耐不住,瞥了方兆南一眼,道:“你娶了子吗?”

  方兆南愕然应道:“没有的事,此言从何说起?”

  陈玄霜道:“哼!人家说得活龙活现,还会是假的不成?”

  方兆南奇道:“什么人说的?”

  方兆南缓缓抬起头来,望了陈玄霜一眼,暗暗忖道:“那一夜寒水潭对月缔盟一事,原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从权应变,想不到她竟认真起来。

  不论对何人,都是直言无讳的承认是我的子,这般下去,终非了局,如不直说,只怕难以消她心中疑窦,倒不如把那经过之事,对她说个明白的好。”

  心念一转,长叹说道:“她说是我的子,也非无因而起!”

  陈玄霜道:“哼!那她说的全是实话了?”

  方兆南道:“这其间一段曲折之情,说来甚是令人难信…”

  方兆南略一沉,详尽把那对月缔盟之事,说了一遍。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终身大事岂能当作玩笑,那夜你就不该答应她!”

  方兆南道:“一时通权应变,谁料她竟然当真。”

  陈玄霜垂下头去,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凝注到方兆南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问你,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师妹此言,好叫小兄费解?”

  陈玄霜忽然下泪来,说道:“我从小就孤苦伶仃,有娘生没娘教,可怜我连母亲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跟着我那情古怪的爷爷长大。

  他对我虽然也很爱护,但他身患残疾,生孤僻,两三天中也难和我说一句话”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陈老前辈,身经大变,满身重伤,看似对你莫不关心,其实对你甚是慈爱,他想尽了方法,留下性命,忍受着那伤势发作之苦,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陈玄霜举起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泪痕,道:“可是我爷爷已经死了,这茫茫人世之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方兆南道:“只要我能够活在世上,定当善为照顾师妹。”

  陈玄霜长叹一声,道:“其实,你如死了,那还比活着好些。”

  方兆南愕然问道:“为什么?”

  陈玄霜道:“你死了,我誓难独生人世,也不怕梅绛雪抢你去啦!”

  方兆南心中大为感动,正想说几句慰藉之言,忽然又想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周慧瑛来,赶忙把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下去。

  心中暗暗忖道:“寒水潭对月缔盟之事,梅绛雪竞然认起真来,到处自认已是我方门中人,如若再错说一两句话,只怕又要找来一场麻烦。”

  一硬心肠,转头望着远天一朵飘移的云彩,默然不语。

  陈玄霜望着方兆南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双目中泪水如泉,神情激动,缓缓说道:“你心中早就嫌弃我了,只不过顾念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不好说出口来罢了!”

  方兆南如若回过头来,看一看陈玄霜激动的神情,和她因失望泛起的杀机,必然感觉到事态严重。

  偏偏他心有所思,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连头也不回一下。

  陈玄霜久久不听他回答之言,心中更是忿怒,偷眼望去,只见他望着天际一片云彩出神,生似不知道她就在他身侧一般。

  但觉一股难以忍耐的怨恨,由心中往上直冲,随之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尖厉,异常刺耳。

  方兆南吃了一惊,急急回过头去。说道:“师妹,你怎么了?”

  陈玄霜收住了大笑之声,冷冷的说道:“你还记得我讲过的一句话吗?”

  方兆南道:“什么话?”

  陈玄霜道:“只要你活一天,就没法子离得开我。”

  方兆南听得一愕,道:“师妹…”

  陈玄霜冷漠一笑,道:“你慢慢就知道了!”

  突然伸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晕
 wWW.nKoUxs.Com 
上一章   绛雪玄霜   下一章 ( → )
《绛雪玄霜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绛雪玄霜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绛雪玄霜》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