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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金屋恨  作者:柳寄江 书号:1317  时间:2013/11/17  字数:10124 
上一章   ‮泉黄下落碧穷上 篇外‬    下一章 ( → )
 这个,也慎入吧。

  上林苑信合殿里,内侍捧来御医精心调制的汤药,由人试了毒,绿衣便接过,细心服侍陈阿娇用了药。

  然而过了这么久,阿娇还未醒来。刘彻心生忧虑,他纵然再不懂医,也知道,不过是一场小产,昏睡这么久,实在不算正常。

  御医们无法开解,便支支吾吾道“娘娘年纪已大,此时有孕,本就凶险。何况…”以这么烈的方式去胎

  刘彻听得眉心突突的跳,忍住诛了这些到了紧急关头总是无用的御医九族的念头,连萧方都诊治说阿娇此次古怪,倒也难怪他们说不出所以然来。“陛下,”殿外,杨得意轻轻禀道“馆陶大长公主来了。”

  他唔了一声,淡淡道“让她进来。”

  掀帘进来的姑姑,还未来得及参拜,见了榻上面色苍白的阿娇,立时便落泪。刘彻冷眼旁观,心中暗道,他这个姑姑,虽然对权势有着难以企及的热望,对阿娇,却当真是倾心疼爱的。

  就像阿娇无原则的疼爱刘陌与刘初,以及…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想起那个孩子,纵他素来冷硬的心上,也不有一点痛。姑姑道“你还是先去歇歇吧。阿娇我来照顾就好。”

  他已有数未睡安稳,闻言微微一笑“也好。”

  这世上。最不容阿娇出事的,除了他,就是姑姑了吧。所以。他倒也可以将阿娇安心托付。

  侧殿一室清冷,没有阿娇清醒的陪在身边。刘彻忽然觉得有一丝寂寞。他以为自己无法安睡,却不料和衣睡下不过片刻就已沉沉。

  沉沉昏睡中他独自走在雕栏画栋的长廊上,明明是熟悉万端的地方,刹那间却想不出所在宫殿地名字。刘彻微微皱了眉,他在上林苑的信合殿。等待阿娇醒来,怎么只在一个转首中,却行在这座繁华却空寂的宫殿里。

  “杨得意,”扬声呼唤,然而一向时刻都在他左右地御前总管此次却没有应声而出。长廊尽头转过来两个梳双丫髻,穿背子与衫的宫女,端着水盆,叹道“陈娘娘又发脾气。不肯让伺候梳洗。只是,她冲着我们这些奴婢发作有什么用呢?”

  另一个宫人沉默了片刻,道。“陈娘娘也很可怜呢。”

  那么尊贵地身份,母仪天下。最终却落得罢黜长门的下场。

  阿娇?刘彻慢慢怔忡。原来,这里是长门呢。难怪他适才不能一眼记起。长门。自阿娇归来后,就一直挥洒着快和热闹,何曾如此的寂寞压抑,仿佛,喧天的愁苦都集在这座小小的宫殿里。

  他看着两个宫女无视地从身前走过,有些明白,离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但这场梦,究竟是要让他看见什么呢?

  落的余晖照进长门,那么凄美。他曾无数次在长门看过夕阳,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凄美的落光泽,空气中仿佛都浮着哀恸的味道,伴着幽冷的琴声断续。循着琴声,他看见阿娇。

  那是,印在他心里的,阿娇。

  彼时阿娇已经很清瘦。大红色的礼服穿在身上,印不出一丝喜气,昔日母仪天下的雍容一点点地从这个充满傲气的女子身上褪去,只留下一个寂寞的侧影。

  她弹地是卓文君的《白头》: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上,沟水东西

  弹地断断续续,几不成调。弹过几遍后,调声忽然一转,作金戈铁马状,曲辞依然哀怨,昔年金屋覆,唯余泪双。泪水何能尽?空恨愁万端。

  “娘娘,”身边地宫人落下泪来“你别唱了。想哭就哭一场吧。”

  喀啦一声,琴弦断了,在陈阿娇的左手食指上割出一道血痕。她无声地笑,慢慢起身回头,那眸光空远,望过来,触的刘彻心中一恸,然而却似无着力点,转瞬间又垂下眸去。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刘彻问自己,他不是,已经回到阿娇身边了么?为什么,阿娇的眸还是那么愁,那么苦,那么痴狂,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是啊,他给她的,岂不就是,天大的委屈?她曾那么信他爱他,他却另结新,到最后,将她废黜,下定决心,将那个曾经笑着爱娇着唤他彻儿的女子尘封到记忆里去,再不去看。

  也许,他也知道,若看了,终究会有些不忍心吧。那是那个从小软软的唤着他彻儿的女子,她的笑容曾比长安城最晴好的天空还要明朗,却因为他而渐渐染上忧愁。

  怎样的理由,也掩盖不了,他曾经为这个女子心动的事实。也同样,再深的心动,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只是,此生哪怕往后遇到再美再好的女子,当初的那份心动,却是再也没有了。

  阿娇却似见所未见,对近在咫尺的他瞬息万变的心思没有丝毫察觉,径直走过他的身边。

  慢慢的,夜就黑了。

  遣走了下人,阿娇独自一人在殿中,推窗看夜空中的月。合掌闭目道“上苍啊。”

  他听不清楚啊娇说着些什么,但闭着目的阿娇,面上神情很是虔诚。清洒的月光照在她的面上,睫黑长,他忽然好想吻一吻她。阿娇,应该醒了吧。

  “武皇帝真的想知道陈皇后说了些什么么?”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彻却波澜不惊,慢慢道“你终于出现了啊?”

  “怎么?”眉发苍苍地老者含笑扬扬眉。“武皇帝知道小老儿要来?”

  刘彻转过首来,慢慢道。“能让朕在梦中回到多年前的长门,朕想,你总是有所图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老者微微一笑“武皇帝求了半世地神仙,怎么真的见了。反而咄咄人?”

  “何况,”他看着刘彻半信半疑地神色,淡淡笑道“这虽是武皇帝的梦境,倒也不都是无稽之谈。这是另一个时空的长门,若非有外力手,孝武陈皇后本来就该在长门独居二十余年后,抑郁的亡去。所以,陈阿娇上林苑遭劫。本是定数。”

  他的心倏然一恸,阿娇,竟可能就此离他而去么?

  老者却不看他。慢慢地转向殿中的阿娇,道。“陈皇后说的话。你虽听不见,我们却是听见了。她说的大意是,愿减寿二十,换另一段开始。所以,我们成全她。”减寿二十,需要多大的决心呢?

  “而天上神佛讲究的是公平,陈阿娇既然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一些事情。зZc小说网。自然该透另一些给你。何况,皇帝,本就是天之子。”

  他看见时光倏而在面前飞逝而过,富丽堂皇与金戈铁马之后,明亮而又宽敞的地方,产妇歇斯底里的疼痛,最后产下一个女婴。穿着奇怪白色服饰的女子头发不过齐耳,抱着孩子到产房前,交给金丝眼镜儒雅男子,微笑道“恭喜韩先生,是个千金呢。”

  “女儿?”韩诚怔了一怔,然而初为人父地喜悦还是让他慈爱的抱过了女婴,看着女儿容颜,惊呼道“好漂亮呢。”

  “是啊。”护士笑道“我在妇产科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娃。”

  “这是——”饶是刘彻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地定力,此时也不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是两千年后的世界。”熟悉地声音笑地解说道,他回过头去,却看不见眉发皆白的老者。

  “那么,”他很快沉静下来,眉不动地问道“大汉国祚绵延多长?”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不愧是武皇帝,果然只想到问这个。但这次让你随这女婴走这一遭,却不是为了这些。你慢慢看着吧。”

  那边,韩诚抱着女儿来到边,柔声道“梅梅,你辛苦了。”

  “不会。”萧梅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神情安谧“阿诚,你说女儿叫什么名字好?”

  韩诚想了一会儿,道“接到医院通知赶过来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一行大雁飞过头上天空,领头的大雁还鸣叫了一声。就叫雁声吧。”

  “雁声。”萧梅含笑念道“归雁声声。寓意好,也好听。不错。”

  雁声,刘彻有些悚然。当年,阿娇落在外,用的化名,不正是这两个字?

  世界,一直有种微妙的平衡。

  雁声渐渐长大,眉目之间,与少时的阿娇一模一样。如果说,刘初容颜随阿娇七成,后来的刘夭随阿娇九成,那么,他如今所见的雁声,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另一个少时的阿娇。小时候,阿娇在未央宫的廊上奔跑,那时候,他们都太小,她单纯一如初生的太阳,而他,也还没有学会太多机变权诈。她会自以为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用柔软纤细的手捂住他的眸,欢笑道“彻儿,猜猜我是谁?”

  那时候,他总是无奈“阿娇姐,”拖长了声音道。

  这未央宫里,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心思和胆子,蒙住他的眼,用软软的声音道“彻儿,猜猜我是谁?”

  雁声一的长大,眉目之间的清,让父母都要吃惊,那样的美啊,已经超过父母容颜的范畴。

  渐渐的开始读些诗歌,自然是从李白的唐诗开始启蒙。翻来覆去地读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后,渐渐寡然无味。翻到后面问道“妈妈。这一首是什么?”

  萧梅看了看,不由一怔,那是李白的《长干行》,有些长,不是严格的格律诗。对小雁声来说,也着实深奥了些。然而她还是为女儿念道“这是李白写地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

  妾发初覆额,门前折花剧。

  郎骑竹马来,绕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雁声听地似懂非懂,然而那种无言的悲哀,还是攫住了她。沉默了片刻。问妈妈道“青梅竹马。那我和妈妈算是青梅竹马么?”

  萧梅啼笑皆非。道“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年龄相近的年纪幼小的男女的。”

  “哦。”雁声点点头。“那我和隔壁家地沈哥哥算是青梅竹马么?”

  “这…”萧梅沉片刻,道“应该不算吧。青梅竹马,要一起长大好多年好多年的,我们才搬过来半年。”

  “可是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好幸福的。”雁声跳起来“决定了,我要去寻找我的青梅竹马。”

  萧梅失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青梅竹马。

  而青梅竹马,也不一定能幸福。

  几年之后,雁声方明白。

  那时候,她穿着粉的公主裙,在路上奔跑着,磕到小石块,摔倒在地上,擦破了手肘和膝盖,火辣辣的疼,想要哭泣。抬起头来,看见穿着奇怪黑色锦服的男子,看着她的眸光有些叹息,有些关切。有些忘记去注意疼痛,她问道“你是谁?”

  男子怔了一怔,问道“你看地见朕…我?”

  “为什么不呢?叔叔。”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太阳,没有注意他奇怪的用词。阳光照在男子身后,他地面上光影暗暗,看不清容颜。

  他似乎勾了勾角,想要笑,却最终没有笑。“还是不要叫叔叔吧,听着别扭。你若愿意,”他迟疑了片刻,道“喊一声哥哥吧。”

  他长到了十岁后,便渐渐觉得,阿娇实在没有一个表姐的样子,那么单纯不知世事忧愁。她何须知道世事忧愁啊?那么超然地身份,有外祖母护,有舅舅护,有母亲护,有…他护。

  是地,他慢慢长大,开始学着守护这个表姐。这个女子,是他的未婚。纵然有着千丝万缕地政治因素,最初,他还是想护她安好的。

  只是后来…

  而她归来后,百般聪明,千般灵动,只是不像历经世事的正常年纪的女子。时而跳,时而忧伤。有时候他不想问,他的阿娇,真的有三十余岁年纪了么?

  怎么风情,有时候更像少女?然而雁声是无法理解那么多思绪的,只皱了皱眉,想,看他年纪,作哥哥,也太老了吧。然而刘彻身上的气息莫名的让她安心,于是不想拂逆,乖乖的喊了一声“哥哥。”

  远处,萧梅扬声喊道“雁

  “唉。”她应了一声,跳起来,发现已经不疼了。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笑道“哥哥住在这附近么?”

  他亦微笑“不急,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是的,命运的转轮,岂非早就开始转动?

  她便点点头,安心向妈妈而去。这一场云光水影的遇见,渐渐淡忘在时光中,终其一生,都没有记起来。

  但缘分,早就在了。

  后来,韩诚抛弃女,另结新着萧梅签了离婚协议,雁声追着远走的车很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从今以后,就没有爸爸了。

  “夭寿哦。”邻家的阿嬷走过“只听过金屋藏娇,却抢了大妇名分,还不常见。”

  “金屋藏娇?”雁声茫然问道。

  “是啊。背着老婆在外面养一个女人。就是金屋藏娇。”旁人嘴碎道。明明,不是这样子。

  那一年,姑姑来灵心殿找阿娇。逗他道“这殿里这么多女子。许一个给彻儿好不好,彻儿喜爱哪个?”

  他一一摇头,这些宫人太庸脂俗粉,岂看的上。

  直到指向阿娇。

  若非真的喜爱这个表姐,他只要应声好就可。何须许下那个诺言。“好!若得阿娇,我要做一个金屋让她来住。”

  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雁声不欢喜金屋藏娇,她可以肆意的哭,但哭完了总是要面对生活,面对亲人。微笑着道“爸爸不在了,雁声一定会陪妈妈到老地。”私下里却是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不可以安安心心相守到老呢?

  “金屋藏娇是什么呢?”

  “很多年前。汉家武帝承诺他的表姐,若有一天我娶了阿娇为,就造一座大大的金屋子。来让她住。后来,他们慢慢长大。时光颓废了少年时地诺言。武皇帝另立了皇后。留她在长门宫二十余年。至死不见。后来,人们就用这个词来形容丈夫背了子,另有了娇宠的情人。”

  金屋藏娇,金屋藏娇,真要有情,为什么,偏偏用了一个藏字?

  “可是,诺言许出口了,就这么不算数了么?”

  “阿娇,一定一定,很伤心吧?”

  世人都说,武皇帝心狠如铁,为什么,事涉阿娇,他却在回头地一个刹那,不自的心疼。

  他渐渐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挣扎着想要醒过来,醒过来,他还是那个权握天下的帝王,他可以守着阿娇,就算阿娇还在昏睡,他也可以抱一抱她。然而梦境像太深的海,望也望不到边境。

  生活风吹雨打。失去了家中支柱,萧梅一个人撑不起女儿学费,雁声无奈之下,选择了报考警校,自此摸爬滚打,将一身玉骨冰肤,染上累累伤痕。

  何苦?何苦?

  他地阿娇,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却倔强的咬牙不发,一步步撑了过来。

  而他,在见了季单卡和柳裔后,才明白,为什么后,那四人关系深厚,任谁都无法撼动。

  只差一个桑弘羊了。

  待他出现,一切就要回归正轨。只是,他渐渐有一丝疑虑,什么才是正轨,什么才是偏道。若雁声在这个世界活的很好,为什么,又一定要回到大汉,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不能容忍失去她。既然已经得到,就再不失去。

  萧梅过世的时候,雁声哭的很伤心,他却无法安慰。好在有季单卡,一路陪她走过。

  那么,这样的时光,就快些过去吧。这一次,她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再让她伤痛。

  2007年,雁声与单卡警校毕业,第一次任务,遇到了莫雍年。刘彻终于能一笑,此番归去,他便可不再做那只能看,不能参与的那人。

  骊山之上地圆觉寺,天眉和尚合十对眉发皆白的老者道“命运逆转开始了?”“错了。”他道“命运,早就不在原来的轨道上。从今后,如何走,是他们地自由。”

  西安古城之中,一场车祸,惊散了节日的气氛。

  两千年前地长安城郊,一个女子,在河边慢慢醒来。

  雷被收了队,点了点人数,发现派出去搜寻废后地人少了一个,禀告翁主刘陵,道“可能废后还在人世,要不要再去追?”

  初初醒来的刘陵叹了口气,意气阑珊道“算啦。”

  得饶人处且饶人。

  后方好相见。

  而雁声,昏倒在楚服地墓前,醒来后,看见了萧方。

  彼时,雁声和萧方都还年轻。男俊女秀,相得益彰。彼时,他在近在咫尺的未央宫内。坐拥新,丝毫不知道。他的发落出了长门。

  腹中尚有他的骨

  闻乐楼里,他掀帘而入,桃衣裳地女子回过头来,双眸清亮有如晨星。

  “我姓陈。”她微笑道。

  他没有在意。唤了一声“夫人,”低下头去,再不看她。

  若是他肯多看一看她,是不是能认出,这是自幼与他一同长大,爱过恨过的阿娇呢?

  若是认出,他又肯不肯抱一抱她,亲一亲她?

  多半是不行的,最大地可能。是将她在一无人可知处,让她一世安好,却不肯多见一面。

  那样。她会更恨他的。

  所以,如今这样地状况。也好。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她软着声音笑盈盈的喊师傅,如同少时软着声音喊他彻儿。信赖无依。

  自己亲手葬掉的东西,没有资格去悼念。

  只是,若早见如此,当在信合殿,却是该斩了萧方的。

  算啦。他叹了口气,若真随一心之所愿,阿娇醒后,却很难谅解的。

  都罢。

  无论如何,她陈阿娇是他刘彻地子,天上地下,无人能否认。

  元光六年,她遇到桑弘羊,开了清楼。独自走在大街上,遇到姑姑的车驾。

  那一,姑姑往宫中求见阿娇,被他拒绝,于是怒气冲冲。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阿娇,在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瞧,命运是一个多么作弄人的东西。

  阿娇动了胎气,生产的过程凶险万端,他早有听闻,却仍在目睹的时候,惊的面色发白。

  好在,她熬过来了。

  才能,慢慢的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她先选择,离开他。

  彼时在清楼,他与阿娇擦肩而过,忽有所觉。

  那毕竟是与他一同长大地女子,青梅竹马。

  可是,她回过头来,笑容天衣无,淡淡道“公子,什么事?”

  他以为他认错了人,于是转过身去,没有多看一眼。

  命运,实在是捉弄人的东西。

  一别经年。

  元朔二年,卫子夫产刘据,他立子夫为后。

  元朔五年,汉匈大战,柳裔崭头角,陈阿娇单车独骑,回到长安。

  元朔六年,刘据染病,帝后俱心思浮躁。桑弘羊举荐子夜神医,阿娇,又一次进入他的视线。

  阿娇啊。

  他不曾料到是她,更不曾料到,她会继续选择离开,空余下一个未曾见过地女儿,和一曲余音绕梁的《佳人曲》,让他品念。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难再得。

  失去地东西,真地很难再得回来。

  那半年里,他面对着酷似她的女儿,慢慢地想起她的好来。

  他的阿娇,很聪明,不是?如果那时她不选择离开,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他会选择如何处理?可是,有了半年的缓冲期,他冷硬的心,就慢慢缓和下来。

  他想再见一见她,如果她能学着收敛些脾气,他未始不能,再容一容她。

  可是,那是骄傲的阿娇,傲气刻进了骨子里的阿娇,怎么可能收敛。

  胶东四国风起云涌之后,她为了刘陵,甘愿回到长安。

  重新踏进长门。

  真是…伟大的友情啊。

  消息传到的时候,他在甘泉宫避暑,忽然有些好奇,历经岁月磨洗,他的这个表姐,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逃开他身边七年,到元朔六年,终于回到他的掌心。

  元朔六年七月末,帝驾出甘泉,返长安。

  九月,他第一次踏入长门。站在般若殿窗前,看那两个从记忆中走出的熟悉女子,在殿外竹林中的石案上斗棋。秋风吹过,竹枝簌簌摇动。阿娇于那摇动中微笑着抬起头来,眸光清澈,犹如经霜的湖。

  命运在那一刹那。喀啦一声,定回原位。

  “陛下。陛下,娘娘醒了。”绿衣穿过长廊,在殿外禀告,声音中还有着抑不住的惊喜。

  “嘘,”是杨得意低低地声音。“陛下刚刚睡下没多久,还是让陛下多躺一会儿吧。”

  他从混沌的梦境中走出来,忽然有几分分不清,何是梦,何是真。额角,唤道“杨得意。”

  杨得意掀帘进来,低首微笑道“恭喜陛下。陈娘娘洪福吉天,适才已经醒转无大碍了。”

  “唔,”任内侍整理衣冠之后。他大踏步的走向信合殿。其实,还是真地吧?

  他想起阿娇归来后种种奇异之处。那一年骑场上。柳裔训练皇长子刘陌之时,曾言。“别的不提,就是你娘亲和陵姨,当年训练地时候就比这苦的多。”

  当时他和悦宁一般,都以为那是柳裔说笑了,如今想来,梦里的阿娇,练的倒真是很苦的,他少年时练习骑之苦,都不能相及信合殿里,阿娇初初醒来,虚弱无依,苍白地仿佛一抹影子,下一瞬就要不在。宫人伺候她用预备下的热粥,阿娇却太虚弱,虚弱到拿不动汤匙,滚了下来,一声清脆,俱成粉末。

  那清脆的声音,敲在信合殿上,也响在另一个时空的回声里。

  姑姑是最擅于审时度势的,含笑退了出去,顺带带走了其他的宫人。

  刘彻亲自照顾病榻上的虚弱女子,这一刻,阿娇倒是颇柔顺,喝了小半碗粥,便不肯再要。

  他终于可以揽她在怀,不用像梦中,纵然伸出手也够不到。

  然而怀中的阿娇容苍白,究竟是那个痴守长门二十余年而终的阿娇,还是那个念着妾发初覆额寻找着自己地青梅竹马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呢?他怀中的这个,就是他地阿娇了。

  “娇娇,”他问她,笑容淡淡“你怎么便睡了这么久呢?”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却不在意,道“适才,朕在偏殿和衣睡下,却做了一个梦。”

  “哦?”她慢慢问“梦见了什么?”

  他微笑不答,只是望着她,良久。想起梦中地两个女子。

  为什么不能相守到老呢。

  明明,最初地时候,都是有诺言的啊。

  最后,他在她额上烙下一个亲吻,轻轻道“朕会如你所愿。”

  他想,也许,阿娇真是上苍送给他地一件珍贵礼物,一个温暖机缘。让他在失去母后之后,还能在这人世最高处,永不寂寞。

  我们,就相守到老,试试看吧。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朕的掌心受伤害。从此以后,朕会护你,换朕护你,一生风雨无忧。

  很多年后

  “妈妈妈妈,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呢?”

  “金屋藏娇啊,”年轻的母亲微笑着回过头来,眸中透出一抹向往“很多年前,汉家有一个皇帝,人们叫他汉武帝。武帝承诺他的表姐,若有一天我娶了阿娇为,就造一座大大的金屋子,来让她住。后来,他真的实现了少年时代的诺言,建了一座建章宫送给他的表姐,他们在建章宫的长门殿,相守到老。人们怀念这对帝王家难得的恩爱夫,金屋藏娇,就成了一个最美丽的爱情诺言。”

  “哎呀,”女孩听得入了,梦幻道“妈妈,那以后,我能不能也找到一个肯为我盖一座金屋子的那个人呢。”

  妈妈失笑,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傻孩子,故事美丽,美丽在一片真心,你后碰到的那个人,只要有一片真心,哪怕他送给你的是草屋,木屋,在爱情里面,也就是一座金屋了。”完成初稿,大泪,我终于完本了。  wWW.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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