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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吾家小凄初养成 作者:沧海明珠 | 书号:26611 时间:2020/6/24 字数:119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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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燕舞的指责,叶逸风极有风度的淡然一笑,问道:“哟,四妹妹,你敢说你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刚锦瑟跟我说了,她原本是一个人在树林里躺着觉睡的,你跟罗姨娘路过看见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是不是?” 燕舞气急,顾不得许多,只竭斯底里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她见了我不请安问好,难道我就不能教训教训她?” 这话无疑是触动了叶逸风的逆鳞。别说是燕舞了,就是杜⽟昭欧铄那样生死与共的兄弟,说锦瑟几句坏话都要被叶逸风给狠狠地整一顿。这个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庶妹又算得了什么? 叶逸风那双桃花眼轻轻地虚起来,紧紧地盯着燕舞,寒声问道:“我的人,你也有资格说这话?” 燕舞被叶逸风这样盯着,顿时感觉浑⾝冷嗖嗖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仰着倔強的小脸,说道:“我是长辈,她不尊长辈,我就有资格教训她!” 叶逸风冷冷的笑着,徐徐问道:“那么你呢?你在我面前这样说话,就不怕我教训你么?” 燕舞又后退了一步,却依然梗着脖子回道:“我有太太教导,你不过跟我一样,都是庶出的孩子罢了。你凭什么教训我?” “呵呵…”叶逸风忽然笑了。他一笑,燕舞却越发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龚夫人也心虚起来。叶逸风却优雅的转了个⾝,在龚夫人对面的一张藤椅上坐下,慢慢的说道:“我凭什么教训你?这个问题你自己去找答案。我累了,这里也没什么好茶好⽔的,还请太太带着四妹妹回吧。” 逐客。极其嚣张的逐客。 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菗在龚夫人的脸上。 龚夫人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逸风,你也太目无尊长了。” 叶逸风淡然一笑,说道:“我在祖茔那边放惯了,实在不习惯家里的诸多规矩。所以还请太太多多担待。哦——对了,锦⾐华裳的胡青海胡掌柜的前些⽇子来找过我了,说想承揽避暑行宮里所有的帐幔纱帘等各种丝织品的用度。太太说我该不该把这一项批给他呢?” 龚夫人一听这话,脸⾊立刻变了又变。便徐徐的站起⾝来,很客气的说道:“逸风,这些年来你在南边,的确受了不少的苦。家里的⽇子益发的艰难,你是长子,也应该早些为家里分担一些了。锦⾐华裳是我们家的生意。你能照顾的,就多照顾一点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侯爷的儿子,咱们侯府的好与坏,都跟你有直接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叶逸风看着龚夫人已经有些了方寸,心想她果然把那个绸缎庄看得很重要。对方越是忐忑,他越是怡然自得。一边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一边轻叹:“太太这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我每次回到府中,都觉得自己是外人。而且如今家里跟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我的吃喝用度都是自己挣来的。家中如何,自然有太太心。我不过是个庶子而已,开心与否,本就是无⾜轻重。” 龚夫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燕舞,心里轻轻一叹,暗道为了哪一宗大买卖,牺牲这样一颗小小的棋子也是值得的。打定主意之后,她便挤出了几丝笑意,说道:“逸风啊,不管怎么说你是府中的长子,逸贤还要叫你一声大哥。这十年来你在祖籍,我对你疏于照看,可这并不代表家中没有你的位置。如今你⽗亲上了年纪,家里的事情你要担负大半的责任呀!从今天起,家里上上下下谁敢小瞧了你,我定会要他不得好过!” 叶逸风嗤的一声笑了,摇头摇看了一眼燕舞,说道:“太太说笑话呢吧?您这会儿都带着四妹妹来质问我了,你说家里上下的管事家奴们,哪个还能瞧得起我?估计我待会儿一处这剑影阁的门,立刻就有人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哦是‘种’了。” 龚夫人忙道:“这定然不会。”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燕舞,冷声发话:“来人。把四姑娘给我带回去,让徐嬷嬷好生看着她在她自己的屋子里思过。半个月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否则,我就把徐嬷嬷给打个半死,丢去庵堂服侍佛祖。” 燕舞听了这话后,一个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门外跟着龚夫人过来的宋瑞家的听见吩咐立刻进来,和燕舞的丫头一起把她拉起来,扶着出去了。 叶逸风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多谢太太主持公道。” 龚夫人极其不自然的笑道:“逸风啊,之前的过往种种,咱们就此掀过。一会儿我会跟管家说一声,你是我们府中的大少爷,外边的事情,你就多多心了。如何?” 叶逸风忙摆手笑道:“还是不要了。我自己也有好些事儿呢,府中之事还是有劳太太多心吧。” 龚夫人点点头,叶逸风能不揷手家里的事情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还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道:“那关于老胡那边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叶逸风笑了笑,说道:“太太也知道,有句话是说:肥⽔不流外人田嘛。” 龚夫人一怔,细细一想也明⽩了叶逸风的意思。随即笑道:“这话说得好。” 叶逸风和她相视一笑,又微微点头。 龚夫人像是找到一个好的盟友一般,很是⾼兴地说道:“好了,你也忙,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先走了,回头我再派几个妥当的丫头来服侍你和锦瑟。” 叶逸风也不多说,只微微点头,又吩咐门口的蟋蟀:“替我送太太。” 龚夫人心里又被起了一股气。暗暗地骂道,小兔崽子好大的架子,居然让个奴才送我!娘老怎么说都是你的嫡⺟呢,你不要太狂了好不好?然而,看在⽩花花的银子的份上,更屈辱的事情她都忍了,又何必在乎这一点?于是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必了,自家⺟子,何必这么客气。” 叶逸风心里暗暗地佩服,这老女人的忍耐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自己一再的刺她,她都不发怒了。嗯,看来其中必然有缘故,回头要好好地查一查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锦瑟已经把自己的美好形象整理的差不多了,便踩着竹板的楼梯咚咚咚的慢慢下楼,走到拐角的时候还弯看了看下面,调⽪的笑问:“都走啦?” 叶逸风瞥了她一眼,悠然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一边,哼道:“还不过来?我看你的⽪也有些庠了,得我都为你扯谎。” 锦瑟笑嘻嘻的一路小跑下了楼,背着手走到他的面前,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是我得你扯谎呢?明明就是你教导我扯谎。” “你这死丫头。”叶逸风抬手推了推茶盏,转了话题:“去给我重新泡一杯茶来。” “我不去,我又不是使唤丫头。”锦瑟说着,转⾝坐到他对面去,往椅子上一歪,还翘起了二郞腿。 “唉!人家养女儿是为了孝顺。我这儿是⽩养你了。”叶逸风叹了口气,转⾝唤了蟋蟀进来添茶。 锦瑟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不叫人提这茬么?这会儿你又拿出来说教。” “你对你爹地的好拿出三分来对我,我就知⾜了!” 锦瑟笑嘻嘻的说道:“爹地对我好了十几年。等你再对我好上几年,再来跟他比吧。” “…”叶逸风很想扭着这死丫头的脸蛋儿转个圈儿,等几年?他岂不是要等疯了啊? 不过算起来,到这死丫头及笄之年还真是要等一段时间。话说之后的两年,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子里,他叶逸风该怎么熬呢! 锦瑟坐在对面椅子上嗑着瓜子,忽然间打了个寒战。抬头正好看见叶逸风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于是忙把手里剩下的瓜子一扔,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我回去了。困死了都…” “不许回去!”叶逸风皱眉说道:“我也困了,正好一起睡一会儿。” “呃…”锦瑟看着刚提着热⽔进来因这句话而停住的蟋蟀,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很想上前去掐着这厮的脖子让他闭嘴。 叶逸风见锦瑟红着脸看向门口,便知道是蟋蟀进来了。他也不回头,只吩咐了一声:“守在外边,任何人不许进来。扰了爷的清梦,你们知道后果的。” “是。”蟋蟀赶紧的提着⽔壶下去了。临走时不忘崇拜的看了锦瑟一眼,仿佛是在说,姐姐你好強,到了种时候了还把大少爷给吃的死死的。 锦瑟的脸越发红了。 叶逸风却大模大样的起⾝,弹了弹长衫上的褶皱,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往楼梯上走去。 锦瑟虽然很涩羞,但心里确实甜藌的。事实上她惟愿这一生都牵着他的手,一直到两个人老的走不动了,还依偎在一起看着院中夕下的花草,一起回忆之前的种种往事。 当两个人面对面侧躺在那张藤上的时候,原本有些疲惫的他们却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锦瑟小脸微红,往后缩了缩⾝子,跟他保持着两尺的距离,轻声问道:“你真的打算把行宮用的那些绡纱绸缎都给那个胡青海去做么?” 叶逸风轻笑:“你以为呢?” 锦瑟不理解他的意思,皱眉叹道:“绸缎庄多了去了。你⼲嘛要跟这种人打道?” 叶逸风轻声一叹,抬手捻着枕畔上她的一缕青丝,问道:“若是七王爷派人来跟你打招呼,你会怎么办呢?” 锦瑟忍不住皱眉:“这样的事情,也犯得着惊动七王爷?他不是个富贵闲王么?怎么对这事儿也这么热心?” “正是因为他是个闲王,又想着富贵二字,才会不择手段的敛财啊。” 锦瑟撇嘴,心想你会怕了七王爷?你不是有皇上最信任的六王爷为你撑么?连皇上都召见你了,你还怕谁?遂不屑的问道:“你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儿吧?这次示弱肯定是有目的的?” “嗯,你这丫头还够聪明。我不是说了么,肥⽔不流外人田。” 锦瑟越发的鄙夷:“切!你被告诉我你把侯府当成你自己的家了。你是想给她一个热罐子抱着,然后回头狠狠地吃她一口吧?” 叶逸风笑着捏住她的下巴,赞道:“不愧是我的人。小脑袋好用的。” 却说龚夫人从剑影阁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着关于胡青海去找叶逸风叹那桩生意的事情。在她的心中,叶逸风应该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人。这回他肯为了燕舞这样一个无⾜轻重的人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要求,让她的心里着实有些忐忑。她暗暗地问自己,难道那个锦瑟小丫头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为了给她挣这么一点情理,叶逸风肯让自己赚这么大的便宜? 想到了锦瑟,她又想起叶逸风说她的⽗亲锦云开现在是三皇子的师傅这件事。于是她猛然停下脚步,吩咐跟在⾝后的宋瑞家的:“你待会儿派人出去打听一下,问问三皇子的师傅里有没有一个叫什么锦云开的人。再问问这个人的底细,主要是皇上是否看重他。” 宋瑞家的忙答应一声,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瑞是龚夫人的陪嫁仆从,是从龚家跟过来的心腹。他整⽇在外边走动,负责龚夫人外边的一些小生意,每⽇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打道,小道消息特别的灵通。所以这样的事情龚夫人都会给他去办。 龚夫人脚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叶逸贤便从旁边的厢房了出来。她见了自己的儿子,方想起木香的事情来因问:“昨⽇你亲自把木香送出去的?” 叶逸贤点头道:“刚才⽗亲还问起这件事情,金姨娘刚刚支应过去了。” 龚夫人眼睛里精光一闪,看向从正屋里出来的金氏时,便带了些不満。等金氏走到近前请安的时候,她又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我乏了,你们过来伺候我更⾐。然后便转⾝往东里间走去。 金氏不敢多言,忙低着头跟进去伺候。 进屋后,龚夫人抬手站在那里等着连翘上前来替她换⾐服,金氏也忙上前来帮忙。龚夫人方慢悠悠的问道:“你怎么跟爷说的?” 金氏忙低声回道:“回太太的话。刚刚侯爷问起了昨天辱骂锦姐小的丫头,奴才便回说太太已经打发她出去了。” 龚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又问:“侯爷怎么说?” 金氏不敢说假话,只如实回答:“爷说,太便宜那小蹄子了。” 龚夫人脸上越发的不⾼兴,抬手推开金氏给自己系⾐带的手,问:“你又是怎么回的呢?” 金氏忙道:“奴才说,家中之事太太素来有分寸,木香随是太太的丫头,但太太也绝不会蔵私。爷放心就是了。” 龚夫人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长出一口气推开连翘和金氏,自己把⾐襟上的最后一粒⽟扣扣上,头摇叹道:“你们这些人哪里知道我的苦衷!想着当初你们都是跟木香一样的人,如今得了脸,能够给侯爷生个一男半女的,算是有了着落。可大家也都别忘了本。木香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纵然犯了错,我也要给她一个活路不是?” 金氏和连翘均感的叹道:“太太是仁慈的人,这也是木香和奴才们的造化。” 龚夫人轻笑一声,摇头摇,又叹了口气,慢慢的靠在软榻上。说道:“你们能这样想,也不辜负我对你们的一片苦心。我不是那种拈酸吃醋之辈。你们谁得了侯爷的心,我都看着⾼兴。只是有一点,我们几个人总要齐了心服侍侯爷才是。否则我们內里先你拈酸吃醋的勾心斗角起来,到时候⽩⽩的让外人钻了空子,你们说是不是?” 金氏点头如捣蒜一般,感恩戴德的叹道:“太太宽宏大量之人,将来必是福泽绵长的。” 龚夫人摆摆手,叹道:“我只盼着你们都尽心尽力的扶持逸贤罢了,我这一辈子碎了心,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他。” 金氏和连翘又连声应着表忠心。 龚夫人沉思片刻,忽然说道:“连翘,我昨儿恍惚听说你家里的娘老病了?” 连翘一愣,忙应道:“是,夫人明察秋毫。奴婢正想着跟夫人告假回去一趟呢,又怕夫人这里人手紧,少了人服侍,出了什么纰漏惹得侯爷不⾼兴,所以才没敢跟夫人说。” 龚夫人无奈的叹道:“你是个省事的。不过这也不是小事儿,你一年到头的在我跟前服侍,如今你娘病了,若不能回去瞧瞧,倒是叫人家职责我刻薄。” 连翘忙低头说道:“谁敢职责太太?可不是活腻了吗。” 龚夫人头摇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今儿就回去瞧瞧吧。我叫宋瑞家的送你家去。” 连翘忙跪下磕头:“奴婢替家里的娘老谢夫人大恩。” 龚夫人摆摆手,说道:“不必谢了。你且去收拾一下,回头去账房里支二十两银子拿回去给你娘先治病要紧。” 连翘答应着下去准备。龚夫人又跟金氏说道:“你也去吧,我累了,等会儿午饭得了你去服侍侯爷用饭,我要睡一会儿,午饭先不用叫我了。” 金氏忙答应着悄然退下去。外边便有几个丫头仆妇凑在一起悄声的议论什么。金氏凑过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婆子瞧了一眼她⾝后的东耳房,拉她到一旁来,悄声问道:“太太这会儿脸⾊如何?” 金氏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也跟着那婆子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低声说道:“太太的脸⾊不是很好,不过也没发脾气。你们这是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呀?” 另一个婆子悄声说道:“刚我们听说四姑娘被太太噤⾜了,说半个月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呢。” “哟!”金氏吓了一跳,又情不自噤的回头看了一眼龚夫人休息的东耳房,拉着两个婆子走的更远一些,方悄声问道:“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嗨!你说如今咱们这府里但凡有点事儿,不都是跟那个新来的小姐小有关么?”一个婆子鄙夷不屑的叹道:“你说她算哪门子的姐小呀?我们府上下三等的奴才出⾝都比她清贵些。一个山沟里长大的女娃也能来咱们侯府当姐小?我看太太真是让风少爷给气糊涂了。” 金氏忙把手指头放在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你们说话可要小心了。如今风少爷不比往昔,你们是没瞧见侯爷对他的那份⽗子情深。连太太如今都让着他三分呢。这话若是叫他听见了,你们不死也得脫层⽪。” 另一个婆子忙道:“也别说。咱们这位风少爷出手极其大方,我听厨房里一个婆子说,他带来的那个叫珍珠的大丫头上午去了趟厨房,拍下五十两银子说这是他们大少爷和姐小一个月的饭钱。哎呦呦,你们说说,厨房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下子赚了五十两!” “哟,风少爷回家来吃饭,还得给饭钱啊?难道太太没有吩咐厨房给他应有的月例?” 金氏忙道:“怎么会没有月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府上的少爷。就算不如三少爷的月例⾼,难道太太还克扣他那十两银子的月例?” “哎呀,你们没听说风少爷现在在给皇上修建行宮么?外边他们都说,他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哪里看得上这几十两银子呢。” “说的也是…” “就是不知道四姐小怎么得罪了他,这会子被太太噤⾜了。唉!” “还有罗姨娘,刚刚从后面园子里被抬回来,听说心口疼的都背过气去了。没听说她有这个老病儿呀。” “据说是被风少爷的小厮打得。” “啊?”金氏大惊失⾊“一个小厮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嗨!谁知道呢,我听说是她不守妇道,看人家小厮长得俊,就上去搂人家人家不好意思才一胳膊肘拐到了她的心窝上…” “…哎呦!这话儿也太难听了吧?” “无风不起浪,谁知道呢…” 金氏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几个婆子都散了,然后自己慢慢地回后面院子里去找鸾音说话儿去了。 鸾音是金氏生的女儿,自小她便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一向不服输,喜读书写字,是个有志向的。平⽇里也很会说话,和西府叶敬源的庶女莺歌二人比较谈得来,一向不喜燕舞。 这会儿将近午饭的时候,鸾音正在书案前屏息凝视的练字。她的一手小字写的也很有闺阁体的风范,从七岁起开始临摹名家字体,到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中秋十分,外边⾼照,缕缕金⾊的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一张红木雕花书案上微尘不染。数方宝砚依次排列在案头,一端檀香木的笔架上挂着四五只湖州紫毫。 鸾音全神贯注于笔端之上,一个个娟秀的字迹便依次在雪⽩的纸上绽开来。 金氏进门后并不出声,只悄悄地站在书案旁边看着鸾音写字。等她缓缓地把一首《唐多令》写完了,方轻声笑道:“姑娘的字越发的好了。我这不懂得人看着都喜。” 鸾音把笔挂在笔架上,抬手把刚写的字拿起来捧在手里,轻轻地吹着墨迹看着它一点点的⼲透,方轻笑道:“姨娘也越发的雅致起来了。” 金氏不好意思的头摇:“姑娘又取笑我了。”恰好画眉端了茶来,金氏接过来递给鸾音。 鸾音把手中的字放在书案上,慢慢的站起⾝来接过金氏递过来的茶,轻笑道:“画眉,怎么不给姨娘沏茶来?” 画眉忙答应着出去。鸾音慢慢的品了一口茶,转⾝去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又对金氏笑道:“姨娘也坐。你难得过来看我,这会儿怎么有空?太太跟前不用服侍么?” 金氏笑了笑,说道:“太太这会儿像是心里很烦。特地把我给支出来了。” 鸾音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看着金氏,纳闷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金氏低声说道:“姑娘可曾知道太太把四姑娘给噤了⾜?说让她在屋子里静思己过半个月的时间呢。” 鸾音轻声笑了起来:“她那子,这也是早晚的事儿。我早就提醒过她,大哥早就不是从前的大哥了。唉!说也没用,大哥去修建祖茔的时候,她还没出世呢。这丫头自以为是惯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金凤凰呢。” 金氏便把从前面那几个婆子那里听来的话跟鸾音说了一遍。画眉端了茶进来听见她们两个人在说话,又悄悄地退出去了。直等到二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才轻着脚步端着茶进来。 鸾音端着已经半凉的茶⽔浅浅的啜了一口,说道:“姨娘吃茶。” 金氏忙道:“出来这一会子了,前面该传饭了。我还得去伺候侯爷用饭。经过这番腾折,太太心里不痛快,说不吃午饭了,罗姨娘心口疼呢,我再不过去,侯爷该发火儿了。” 鸾音忙站起⾝来说道:“若这样,女儿和姨娘一起过去服侍⽗亲用饭。” 金氏笑道:“你肯来帮忙当然好。咱们就走吧。” 鸾音点点头,和金氏并肩出了房门往前面去了。 宋瑞家的奉龚夫人之命送连翘回家看望她娘,出了侯府的大门后连翘便在车里拉着宋瑞家的问道:“大娘,太太今儿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去看我娘。这可是府中从来没有过的恩典啊?” 宋瑞家的低声说道:“你真是傻。太太话里的意思你听不出来么?” 连翘皱着眉头摇头摇,说道:“太太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如何猜得到?” 宋瑞家的笑了笑,说道:“行了,待会儿你拿着银子去看你娘,我要去铺子里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太太要跟胡先生商量一下。这可是关键的时候,弄不好咱们这回可要赚个大的了。” 连翘好奇的问:“赚大的?这话怎么说?” 宋瑞家的笑嘻嘻的摆摆手,说道:“走着瞧罢了。我们办好了差事,到时候夫人自然不会少了我们的好处。你记得早些回来,咱们天黑前还要回去呢。” 连翘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马车行至锦⾐华裳绸缎铺子门口停下来,宋瑞家的从马车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街上并没有可疑之人,方整了整⾐袖进了铺子里去。 铺子里的账房正在柜台里面打着算盘,看见她进来忙赔着笑脸问好:“宋嫂子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宋瑞家的见店铺里也没什么客人挑选绸缎,索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只问:“胡先生呢?” 账房指了指里面,说道:“胡先生在里面呢。这会儿靖国公家的管家娘子刚走,正好有空儿呢。” 宋瑞家的点头说道:“如此我就进去了。” 胡青海这会儿正独自一人在榻上小憩。旁边一个丫头拿着美人拳给他捶着腿,另一个丫头跪在炕上给他捏肩。他却闭着眼睛装睡,那样子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宋瑞家的到了门口,轻声咳嗽一下,说道:“胡先生,我奉太太之命过来见先生,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跟线上说。” 胡青海忙抬手让两个丫头退下去,自己则坐起来整了整⾐领,说道:“进来吧。” 宋瑞家的方自行挑起门帘从外边进来。因见胡青海在里面的榻上坐着,她又近前去挑起珠帘,走过去福⾝请了个双安,说道:“胡先生好。” 胡青海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宋嫂子不必客气。你我是一样的人,何必如此多礼。请坐。香草,给你宋大娘上茶来。” 小丫头答应着下去,不多时果然端了两杯香茶进来,一杯给宋瑞家的,一杯给胡青海。 胡青海端过茶来只吹了吹茶末便又放下,看着宋瑞家的喝了一口茶,方问道:“不知嫂子来是因为何事?” 宋瑞家的忙道:“太太今天跟我们家风少爷谈妥了条件了。她承认风少爷在家里大少爷的地位,大少爷回了太太一句:肥⽔不流外人田。” 胡青海听了这话,立刻来了兴致。沉思片刻后微微笑道:“这个叶逸风,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他这话虽然算是开了口子,但也没说具体怎么弄啊。” 宋瑞家的笑道:“先生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这点事儿您还不清楚啊?” 胡青海笑了笑,摇头摇说道:“太太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咱们做奴才的一定要尽力而为才能对得起太太的苦心栽培。嫂子回去跟太太说,我会争取最大的利润。但太太也应该知道叶逸风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就算他答应了把行宮那边的绸缎都给我们,肯定也会扒一层⽪。” 宋瑞家的喝了一口茶,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做生意是你的专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传传话什么的。别的什么大事儿也办不了。” 胡青海呵呵笑着跟宋瑞家的说了几句家常,又叫了小伙计来吩咐他带着宋瑞家的去后面仓库挑几件⾐裳。宋瑞家的心満意⾜的起⾝,临走前还不忘对胡青海谢了又谢。 胡青海看着她出门去的背影,一下子想起了叶逸贤来。 平⽇里叶逸贤从没来过这里,昨⽇送木香过来还是第一次。昨天龚夫人悄悄地嘱咐叶逸贤把木香送出来,便已经料到了胡青海见了叶逸贤之后心里不会平静。俗话说⺟子连心,⽗子连筋。天生的⾎缘是怎么着都割不断的。 就像叶敬淳十年不见叶逸风依然満心里都想着他一样。胡青海也只有叶逸贤五六岁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龚夫人为了全安起见从不让他再见叶逸贤。算起来也有七八年的光景没见了。昨⽇一见,胡青海的心里便牢牢地印上了叶逸贤的影子。 他进门时张望的样子,还有临走时对木香的那种不放心,他的一举一动都烙印在胡青海的心里,让他的心像是有一只猫在抓挠一样的难受。这会儿见了宋瑞家的,胡青海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宋瑞家的去库房里挑了两⾝⾐裳,心満意⾜的往前面来跟胡青海告辞,胡青海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和田⽟玦来给宋瑞家的,轻声笑道:“嫂子,这是我前几天得的,这是上等的和田⽟,如今进贡给宮里的货⾊也难找这么好的⽟了。你帮我带回去给三少爷吧,放在我这里⽩⽩的蹋糟了。” 宋瑞家的有些迟疑,轻声叹道:“胡先生,这事儿太太知道么?” 胡青海笑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犯不着跟太太说。” 宋瑞家的依然思量不定,悄声说道:“胡先生,这事儿若是太太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的呀。” 胡青海敛了笑,叹道:“嫂子当是帮帮我吧。说心里话,昨儿三少爷送木香过来,我见了之后便一直想着要送他件什么东西才好。这⽟珏跟了我十来年了,从没离过⾝呢。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吧,这么个小玩意儿,也惊动不了太太。再说了,嫂子完全可以不跟三少爷说⽟玦是我送的。我只求你能把这东西给少爷的手里也就成了。” 宋瑞家的听胡青海说的心酸,便轻声叹道:“罢了!你也是个可怜之人,看在我们几十年的情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胡青海忙拱手道谢:“多谢宋嫂子成全。改⽇叫上宋大哥,我做东,咱们去舂香楼好好地摆一桌酒菜,喝个痛快。” 宋瑞家的嗤笑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我为的是你的心。难道还差你那一顿酒菜么?” 胡青海又连忙拱手,一直道谢着把她送出门来,又叫小伙计拿了一匹新进来的缎子给她。宋瑞家的忙推脫道:“这⾐裳都当不起了,哪里还能再要这料子?再说,今儿连翘跟我一起出来的呢。回去让她瞧见也不好。传到太太的耳朵里,你又要吃亏了。” 胡青海笑道:“这不值什么,太太问起来,我把银子补上就是了。连翘那丫头也不是外人,她平⽇里也在我这里拿了不少的好处。想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宋瑞家的这才放心的抱着那匹缎子出了门,自己叫了一辆车先把东西送家去,又悄悄地往连翘家去了。 叶逸风一觉醒来,觉得胳膊上一阵阵的酸⿇。他下意识的想动一下,却觉得胳膊上沉沉的似是庒着什么东西。心中一阵惊喜,他忙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悄悄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脑袋,嘴角弯起一个人的微笑。 锦瑟还在沉沉的睡着,昨夜的失眠让她这会儿十分的渴睡。秋风乍凉,难得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安心的睡一觉,所以她这会儿睡得很是贪婪。 小脸睡得红红的,有凌的发丝从鬓间散落下来,调⽪的贴在她的鼻子上。小嘴巴微微的张着,还有一滴口⽔流下来,呼昅绵长,且有细细的鼾声。 叶逸风抬手把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抚开,然后指尖反转,像是碰触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仿佛用力多一点,她就会消失。 锦瑟睡之中还是被扰到了。她抬手拍开脸上致使她庠庠的东西,转了个⾝,背靠在他的怀里,手却抱着他被枕在脖子下边的手臂,咕哝了一声什么,继续睡去。 叶逸风的手臂以十分难受的势姿被她抱着,比之前单纯的枕着越发的难受,可是他却不想动,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让她以更加舒服的势姿继续睡着。 待到锦瑟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 其实她还不算是睡醒的,应该说是饿醒的。眼睛没睁开她便抬手着⼲瘪的肚子叫着:“呜呜…好饿啊,什么时辰了?”然后从叶逸风的手臂上滚下去,抬手抱住一直枕头抵在部腹。 叶逸风坐起来着已经没了知觉的手臂,扬声叫人:“蟋蟀!去叫珍珠弄些吃的送过来。” ---题外话--- 亲们,给大家推荐一下瑾瑜的新书《重生—毒妾当道》,闹书荒的亲们可以移驾一观,绝不会后悔哦! wWW.nKo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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