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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冰雪伊人文集  作者:冰雪伊人 书号:24741  时间:2019/1/9  字数: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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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十三岁。

  霓虹闪烁阑珊夜,随着母亲的回忆,我走进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

  七月十五,伴随一阵凄凉的嚎哭,母亲从外面进来,红着眼圈说:“真奇怪,杏儿娘一早没了,昨天还在地里干活,可怜两个孩子!”

  谁都没想到杏儿娘会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死去。躲在娘的身后偷眼看去,死去的杏儿娘,像是蝴蝶标本,美丽却无生气。有几个大胆的妇女,正给杏儿娘穿衣服,由于死的突然,衣帽都是借的。藏青缎面,粉红镶边,上绣龙凤花卉之类,妖诡异,心里冷飕飕的。因为人死已久,身体僵硬,穿衣服颇费了一番周折。杏儿和她弟弟虎子披麻戴孝一身素白,号啕大哭,看事的人都红着眼圈,不停掉泪,叹息。

  乡下旧俗,死去的人照例有排三或排五的说法,还要经过指路,起身等程序。杏儿娘虽年轻,但有子女,该排三。第三天的拜大庙,是极其隆重的送别仪式。

  “记得你外婆村东头的水湾吗?”

  “记得,里面种着许多荷”我说,但记忆里没有庙。

  庙就在湾对面,破四旧时被扒掉了。到得庙里,德高望重的管事刘四爷主持,亲朋故旧行三叩九拜之礼,然后只等一声礼成,就该抬出去送往本家坟地。就在这时,原本好好的天,忽然就黑上来,接着电闪雷鸣下起了急雨,一时天色昏黄,烛光明灭中,香烟缭绕,幡影摆动,叫人觉得森恐怖,大家望着庙外,心里忐忑着,谁都盼着雨过天晴,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我悚然回头:钉好的棺盖落到了地上!惊叫,有人拔腿进大雨里。我也想跑,可腿不听使唤,迈不动步。要不是靠着大殿的柱子,早就瘫到地上了,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过了一会,不见动静,才有几个胆大的向前慢慢围拢过去。杏儿她娘的嘴好像在动!刘四爷说。怕不会是要诈尸?有人说了一句。立时几个胆大的,拿抬棺木的在棺材上,一旦真的诈尸,就死死住它。“我好渴啊!”杏儿娘人没动,嘴里却幽幽叹息了一声,昏暗的庙堂里,大家头发都竖起来了。指不定会活过来呢!刘四爷到底见多识广,招呼一声,让人递过一碗水来,送到杏儿娘嘴边,杏儿娘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连喝两碗后,她睁眼,缓缓扫视一遭,皱眉:“我这是在哪里?”真活了!可是大家不知该怎么回答,又欢喜又尴尬。倒是杏儿姐弟,扑过去对着母亲欢喜地哭…

  冬至,一个雨绵绵的日子,许多妇女都聚在杏儿家做针线活,着杏儿娘说那边的事。杏儿娘虽一再说那边的人不让讲,还是扛不住众人的一再撺掇——

  那晚我正睡着,听有人叫我。我应了一声,轻盈地向外走,怕虎子醒来哭还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自己的身体还在上。没有看见叫我的人,自己却像识的路一样一直向前走,走过一条奇花异卉的河,又穿过一条黑色的通道,眼前一亮,到处明晃晃的耀人眼目,我看到许多人,着绚丽的古代长袍,上绣丽的绣花图案,有我认识的死去的亲人,也有我不认识的,在辉煌的光里,他们显得异常的高大,看到我却似乎很吃惊。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杏儿她爷爷从人群里闪出来,他看了我一眼向那些人说:“怎么是她?传错票了,快叫人送她回去,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应,将来…

  正说到这里,杏儿娘忽然两眼一翻,身子直直地倒下去。众人都呆了,手忙脚地掐人中,拍打呼唤,半晌,杏儿娘醒过来,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被众人搀到上去,双眼紧闭,任众人怎么问再不说话。

  后来呢?

  后来,后来杏儿娘大病了一个月后,却说好就好了。再后来,杏儿娘又生了两个孩子,只是手背好像爪子似的糙得很,不过人倒结实,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杏儿娘又活了四十多年,前几年才没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

  我看了一篇关于死亡体验的文章,觉得好奇。

  望着深邃的夜空,我有些惑,谁也说不清死去的人为什么又会活过来,茫茫宇宙中,难道真的还有另外一个时空?  wWW.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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