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拚命十三郎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
纽扣小说网
纽扣小说网 热门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侦探小说
小说排行榜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幽默笑话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清霜如月 色卻江湖 家里家外 红绿江湖 年后突破 父女情深 乡下舂天 流氓老师 美滟岳母 田野花香 丝袜舅母 女人如雾
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拚命十三郎  作者:雷恩那 书号:18297  时间:2016/8/12  字数:8585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为什么你不喊爹?”大叔肌纠结,深浓秋意里,上半身仅套着一件布背心,暗红绑一捆,宽肩窄,也是专练硬家气功的一条好汉。

  “喊谁?”小姑娘十指俐落地剥着栗子,吃得好香。

  “喊我。”把刚用“铁沙掌”炒出来的栗子,全堆到地面前,堆出一坨小山,颇有讨好的嫌疑。

  “三师哥。”她从善如

  “爹。”他闷声更正。

  “我是桂圆儿,不是你爹。你是我三师哥。”

  大叔黑脸一垮,眼角的风霜加深三分,厚颤抖抖。“唔…以前哄你,你会喊的,现下翅膀硬了,女大十八岁,就、就不喊了…”

  “是女大十八变。”忍不住探指去他的眼角,,再,以为能把皱纹散一此一,无奈还是多。

  “就是十八岁了才会十八变!”

  “我今年十七。”

  “咦?所以还没长大呀?呜…桂圆儿还是咱的小别圆儿!呜…心肝…乖,快叫爹。”

  “三师哥!”笑咪咪的,把一颗去壳的栗子进大叔嘴里,防他哭号。

  *********

  感觉似有些不同,同一张脸,脸容轮廓随着岁月变得深邃、变得有棱有角,月光镶润着舒展开来的五官,教她一双似醉非醉的眼移不开、舍不掉,惑中带着几分轻讶,重新审视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峻颜。

  眉仍深浓,两把剑般斜飞其上,经过岁月浸润,凌厉之气收敛不少,多的是刚毅的味道,恰与那对炯然有神的眼相衬,眉目夺人呼息,精彩尽在其间。

  然后是他的鼻、他的、他削瘦双颊和满的宽额,青涩的地方仿佛一夕间全长成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再成不过的男面庞,足可教少女芳心暗悸的英面容。

  老天!她莫名其妙红哪门子的脸啊?一颗心跳得飞急是怎么啦?!

  猛地,桂元芳把头拔离那片教人依恋不已的阔

  她陡地坐直,倏又发现自个儿仍赖在师哥的大腿上,想转移阵地,又觉自个儿简直…莫名其妙!

  以往至今,她赖在他怀里的时候多得数不清,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凭什么在这个凄的秋月夜里,会意识到两人间的差异,属于男女之间的差异?

  师哥和师妹,亲如兄妹,她待他好,依恋他、亲近他,天经地义,不是吗?

  “怎么了?”韩宝魁所受的震撼不比她少,但见她举止古怪,因她而兴的奇异心思便暂且抛却,以为她当真饮酒过多,醉了。

  “桂圆?”他低唤着,唤来她悄悄回首。那张笑不离的脸儿有几分恍惚,离如梦,离他好近,两人间仅差一个呼息的距离,害他一时间瞧怔了,弄不清为何要唤她回眸。

  别元芳暗自握紧小手,掌心尚留他的温,泛开古怪的热麻。

  唔…她喝不多啊,真醉酒了?要不,怎会无端端冒出那些七八糟的念想,教她在心底挤眉弄眼、嘲弄起自个儿?

  她嘴角苦花绽了绽,示弱地叹气。“十三哥,我头晕晕、眼花花、脑钝钝的,你真不饶我,我只好由着你念叨,我待会儿若听着、听着睡去了,你可千万别火,那也是无可奈何呀…”

  湖上有寒意袭来,风吹皱潋滥着月光的湖面,那寒凉多了分静美。

  耳中听见水波轻,在木道底下走,不知名的虫声唧唧,似近似远处,有莺鸟夜啼,有夜枭咕鸣。

  韩宝魁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同样既陌生又熟悉,爱笑成弯弯的眼未变,秀气的眉儿还是飞扬生动。她没变,似乎多添上几笔姿采,很淡的几笔,勾勒出较以往更温润的轮廓。

  他的小师妹长大了呀!

  师父疼我,师哥们疼我。师哥们个个像我亲爹,师父是亲爷爷!她曾鼓着腮帮子这么嚷过。

  师父和众师哥们疼她,他是她师哥,自然也…疼惜她吧?

  许多时候,他不很清楚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待她。她随他从那片尽毁的河畔小村走出,他头一次体会到被人全心依赖是什么滋味。

  他隐约明了了,他喜爱那种滋味。她彷徨惊惧,只能牢牢握住他的手、扯紧他破烂的衣角,随他

  他真庆幸当年那场大水,来得好,来得深得他心。

  他的心丑陋得连自己也不敢视,即便大水把那些鄙视的目光、难听的窃语彻底冲走,他身体着的仍是肮脏的血,而她,小小的她,如此需要他。

  如今,小姑娘长大了,他沉静已久的心湖回思兴澜,有着说不出口的感慨…莫非他这些年受师哥们潜移默化,下意识也当起她亲爹,瞧见“闺女”初长成,心绪跟着起伏不已?

  别元芳等不到回应,轻唔了声,习惯性又搔搔额角。

  “嘶!喔…”没留神,一指直接在肿包上。她嘴硬说不怕疼,双肩却反地缩了缩。

  “别动。”他心中暗叹,刚感叹她长大成人,下一刻又为她的莽撞举止摇头。

  “十三哥…”她暗吐舌头,神情腼觍。

  那声轻唤带出讨饶和依恋,仿佛仍是当年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小女娃,虽女大十八变,她对他的感情仍未变。

  说教的话全咽进肚子里了,反正从以往提点至今,也不见她改过。韩宝魁拉来她的藕臂搁在肩头,身躯侧向一边,把整片宽背贡献出来,低声道:“上来。我背你回去。”湖畔入夜后冷意侵肤,她饮酒,此时身虽温暖,酒气一旦开始消退,反倒要更寒三分。

  大好的肩背摆在面前,哪里用得着多说?桂元芳笑嘻嘻地攀上,细瘦两臂轻圈着师哥的脖颈,‮腿双‬在他立起、往后探出两手时,极有默契地撑起,让他勾住大腿,将她背负。

  他踩着稳定的步伐往回走,木道发出细微声响,她的脸搁在他宽肩上,颊贴着他的耳,感觉她和着酒香的气息淡淡扫过面颊。

  实在不能放纵她饮酒。他记得,她以前不嗜酒的,究竟从何时起,她酒胆突生、无酒不了?众位师哥里,以四师哥酒瘾最大、酒量似海,莫不是受四师哥影响?

  他掀要问,想起她苦苦的笑花,心竟软了。略顿,反倒提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今,师父在外地捎来一封书信,书信内容指出,师父有一位人称‘敖老大’的挚好友,此人有意整合庭湖一带河寇的势力,把几个小帮小会全数纳进,去芜存菁。”

  闻言,桂元芳蒙的眼渗进星光,发亮。

  “我晓得敖老大呀!我听过他的名号,他还曾上‘丹枫渚’与师父饮酒下棋呢!咱们‘湖庄’据庭湖北,敖老大的势力位在庭湖南,只是咱们作正当营生,行事也低调,敖老大则是草莽出身,底下门人众多,当真是在江湖上走踏的人物啊!”背着她的男人走得好慢,她喜爱他慢慢走,喜爱赖在他背上的感觉。她下巴蹭着他,软软笑道:“好啊,敖老大把河寇全管住了,乖的留下,坏的踢掉,大伙儿按规则行事,即便是河寇,也得有江湖义气,才是真英雄、真好汉,那庭湖一带的农家和湖上人家就能安心过活,很好、很好啊…”韩宝魁没跟着喊好,淡淡道:“敖老大问过师父,要跟‘湖庄’借好手过去相帮,师父应允了,所以才手书一封给大师哥。今晚聚在议事厅里谈及此事,我已向大师哥请缨,会过去敖老大那儿一段时候,暂时不回‘湖庄’。”

  “我也去!”听到他要离去,桂元芳一惊,酒气消散。

  “胡闹!”他低斥了声,脚步仍徐缓沉定,往庄子里去。“你去干什么?”尚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

  “我去助你一臂之力,喔,不,我可以助你双臂加‮腿双‬之力!”藕臂陡地收拢,她颊紧贴他的,伏在他背上的小身子胡蹭。“咱们总是在一块儿,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没我跟着,你寡言老成,要闷昏旁人的!你真不让我跟,我、我我就同大师哥说去!他会允的,只要我喊他爹,他肯定允!”

  韩宝魁全然相信,只要她对着众家师哥喊爹,要什么有什么。

  要是她对他喊爹呢…浑身一震,不太舒适的诡觉漫上心头。他是不想她喊他爹,抑或是…不想她继续拿那软绵绵的身子往他背上蹭?

  像有条虫爬到心窝,慢动着,却兴起可怕的騒

  很不对劲!

  他脚步略滞,待要启口再劝,背上的柔躯蹭得更厉害了。

  别元芳耍赖嚷道:“十三哥…我要跟啦!不管,我就是要跟!你最好、最疼我了,让我跟着,你好处多多,我会尽心帮忙,不捣乱、不添麻烦的!除了你随师父在‘丹枫渚’上闭关习武外,咱俩儿谁也没离开过谁,你不让跟,我会睡不好、吃不下、笑不出来,你当真狠心吗?十三哥…十三哥呀…好不好嘛?十三哥啊…”“伏好。别动!”

  他口气前所未有的凝沈,低低喝令,把桂元芳吓住了,害她瞠圆眸子,菱掀掀合合,话都含在嘴里,连要唤他都唤不出,不敢再造次。

  师哥恼了。

  他的肩好僵硬,勾住她‮腿双‬的两臂也硬邦邦的,宽背上的肌理条条分明,即便隔着衣衫也教她明显感觉到。再有,她听见他呼息变得嗄,好似强忍怒气般。他真恼她了,唉…她就怕他发火啊!

  背上的人儿忽地静下,不敢稍动。韩宝魁一路将她背回,踏进她房里,将她放在榻上。

  她好静,这样的安静全然不适合她,静得他浑身又不对劲起来。

  点燃油灯,把房中照得昏昏黄黄的,他调整呼息,驱逐中古怪的騒动,再次回到榻旁。坐在榻沿的姑娘犹低垂颈项、巧肩微缩,搁在腿上的十指互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唉,好似他欺负了她。

  “我不是有意凶你…”“十三哥对不起…”

  两人好有默契,同时开口且同时顿住。

  他俯视、她仰首。

  他深目炯然,她杏眸有情。

  相望着,他紫泛软,她噗哧笑出,瞬间把窒闷的氛围一扫而空,正所谓一笑泯“恩仇”啊!

  “很晚了,上榻睡吧。”他转而低语,旋身要走,衣角被她悄悄握住,让他不得不再次顿足、回首。

  晕黄的灯火中,她的脸儿格外稚,一双眸子却深邃得很。

  抓紧那一方衣角,她嚅着,嗓音软而细哑。“十三哥,你恼我,我仍要跟的。我怕你生气,更怕你把我抛在一旁。”

  走吧。他说。你想饿死,就留下吧。

  她不要饿死。她不想死。她要跟他到能活命的所在。这一跟,十年岁月过,她习惯追随他高大身影,倘若无他,有没有可能她会僵在原地、失去方向,找不到一条活路?

  叹气,五指一收,把衣角抓得更皱。“十三哥…你让我跟吧?”

  她语气温驯且苦恼,韩宝魁喉头略紧,根本难以招架。但,当真允她跟随,这一去尚不知得面对什么,几场厮杀定是避免不了…不行!不准!不好!不…“你得乖乖听话,不能惹事。”咦?他说这话干什么?!

  “好!”桂元芳大喜,猛点头。“一定听话,不惹事!”

  “遇到开打的时候要痹篇,避得远远的,不能掺和进去。”他真怕她又拿命去拚…咦?不对!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她先是一愣,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道:“能避就避,不掺和。”要是避不开,也别怪她豁命出去啊!

  韩宝魁墨眉纠结,疑惑自个儿怎么想一套、说一套,未及厘清思绪,榻上的姑娘已快得跳起,扑进他怀里,笑音如铃。

  “我会乖!我一定乖啊!十三哥,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咱们一块儿闯!”

  这会儿,她不苦恼,该换他头疼了。

  *********

  由“湖庄”南下敖老大的地盘,水路比起陆路方便许多。

  离开“湖庄”时,大师哥到十二师哥轮对桂元芳泪,仿佛她是去闯什么龙潭虎、姑娘一去兮不复返似的,害她手忙脚,安抚个没完没了,最后只得赶紧拉着韩宝魁跳上备妥清水和干粮的篷船,朝十二位在木道上一字排开的师哥们挥挥衣袖,飘然远去。

  篷船行过大半,依大师哥与敖老大那方的联系,对方应会遣手下前来相,领着他们二人深入自家巢,可九哩一渡,连续经过几处渡头,全未遇上敖老大派出的人马。

  难不成彼此错过,没能认出吗?

  前方又见渡头,停靠着五艘乌篷船,也不知是否是敖老大的手下。韩宝魁打算暂且泊船,待态势明朗再行定夺。然,他摇着大橹正移近,渡头那儿却传来阵阵叫骂,惊起在湖面回旋低盘的鸥鹭。

  “不要脸的小兔崽子!”

  “小杂种!想逃到哪儿去?他娘的,给俺滚出来!”

  “混帐东西!老子扒了你的皮!”

  “十三哥,要过去瞧瞧吗?”原四仰八叉躺平在乌篷里的桂元芳也听闻騒动,一骨碌地翻身立起,赶来韩宝魁身边。她伸长脖子张望,兴奋之情染红双腮。

  “你允过我什么?”他无奈,额角开始作痛。

  她脖子一缩,俏皮地吐吐小舌。“呃…只是瞧瞧嘛,我又没要掺和。”可是江湖人管江湖事,不掺和,好痛苦啊!喔,不不不,这心思千万不能让十三哥知晓,要不,他要赶她回“湖庄”的!

  “说不准是派来与咱们接头的人,还是得瞧瞧才好啊!”她嬉皮笑脸地对着韩宝魁警告意味好浓的峻颜。

  “记住,别无端惹事。”丢下一句,见她笑咪咪直颔首,也不晓得有无遏阻之效,韩宝魁认命地力摇大橹,篷船倏地驰近。

  一接近,瞧出那态势,两人皆是一怔。

  渡头边的五艘船只全浸了水,显是遭人在底端凿破,船身顿失平衡,若不立时补救,五艘船再过半刻就得全沉到湖里了。

  叫骂声响彻云霄,几名汉子忙着救船,更多的汉子扑通、扑通地往湖里跳,不逮住那名凿船的恶徒誓不甘休。

  韩宝魁将船靠岸时,那些大小汉子已从水里揪住始作俑者,一把拖上岸来,竟是一个瘦小少年。

  小少年浑身淋淋,被两名大汉在泥地上,还兀自不肯屈服,眼中冒火,神情野蛮,恨不得张口把所有人全生活剥。

  一名汉子适才在水里八成吃过小少年的苦头,直捂着一只眼,气愤骂道:“狗娘养的小杂种!别以为有芝云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他娘的还是吃水寨施舍给你的饭才能活命,现下怎么着?养了只白眼狼啊?!”

  “你才是小杂种!狈娘养的!你们都是!都是!放开我…”

  有人气不过,从他侧踹了一脚。小少年痛皱了脸,一时间说不出话。

  好几个黑大汉对付一个孩子,纵使那孩子有错在先,也不该众凌寡。桂元芳见状,不平之气盈满怀,早把那些应允韩宝魁“要乖、不惹事”的话抛诸脑后,可她刚往前踏上半步,一只犷大手便陡地握住她秀腕,她略心虚侧眸,自然撞上韩宝魁细眯的黑瞳。他微微摇首,示意她暂且按捺,她心急,张说,这一时际,那些人当中有谁发话了…

  “别伤这孩子。咱们几个打他一个,传出江湖,能听吗?”

  “赵爷,可这臭小子简直…简直欺人太甚!越是让他,他越不把水寨众人当回事,偷拐抢骗样样上手!瞧,今儿个还凿了大伙儿的船!敖老大要咱们接‘湖庄’前来相帮的好手,这一耽搁,全赖在这儿,不都得怪这小杂种!”

  被称作“赵爷”的中年男子未及再说,另一名高瘦汉子已语带嘲弄道:“唉啊,我说金二,赶紧瞧瞧眼伤得重不重吧?你何必对这小子动气?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他偷拐抢骗的本领可是有家学渊源的!他娘背着丈夫偷人,还偷到自家小叔上,偷得好,真好啊,好到还能生下他这个小野种!他那个亲爹,最后还骗走他娘全部家当,拐走另一名漂亮姑娘,他娘亲那年投河自尽,不就为这事吗?咱们跟个小野种较啥儿真啊?”

  闻言,渡头边笑声响亮,层层叠叠,震耳聋。

  猛然间,桂元芳吃痛地闷哼了声。

  握住她腕处的力道莫名加重,好重,重得她浑身陡凛,仿佛那一握也同时掐握她的心,抓得热

  住惊,她再次侧眸,瞥见身旁男人炯目正一瞬也不瞬地直视,他额角鼓跳,太阳位颤突,青筋己暗浮,而略现胡青的下颚绷得死紧,从中深捺一道小贝,方显得凉薄。

  有什么东西撞进脑袋瓜里。桂元芳呼息纷,兴起错感,以为他血中奔腾的愤怒、强自按捺的愤怒,正透过他火辣辣的铁掌钻进她肤中,教她也尝到他此刻的狂

  到底是什么东西撞进脑子里?她颤栗着,心在颤,身子也好不争气地跟着发颤,被他所影响。

  别接近他、别和他说话,得离他远远的…离他远远的…

  他其实得喊自个儿叔叔一声亲爹…

  她记起了!原来是那些话,那些久远的事。

  定定定!

  她是定心丸,他的定心丸,她自个儿先得宁定下来,才能定他的心。不怕!十三哥,不要怕!

  深深地,她呼息吐纳,一次接连一次,让暖气在丹田蕴聚,缓缓溢至四肢百骸。她心口发烫,扬脸,未被钳住的一手主动攀住他的上臂,用好暖且好软的掌心贴熨他硬邦邦的肌理。

  韩宝魁微乎其微的一震,两丸死嵌着的黑眼珠终于动了动,峻颚略偏,瞅着她。

  “十三哥,那位赵爷瞧起来是个能主事的,咱们这就过去拜会吗?”她说着别的话题,有意引开他的注意力,每个字皆说得好缓,慢的,想一字字扎进他脑海里。

  他未回应,仅瞪着她开开合合的两片,脸色显白。

  “十三哥,你手劲可否小收一下?”好痛、好痛、好痛啊!可她却咧嘴笑开,夸张地叹气。“我手骨好生细瘦,不起你的铁沙掌,你再握,握断了看你怎么赔?往后你开锅练铁沙掌,没人剥栗子喂你啦!”

  这下子终于把韩宝魁“唤醒”过来。

  他猛地撤掌,又猛地把那只遭他待的手拉至眼前。她腕处的肌肤通红一圈,尚捺着五条清晰紫印,是他失神时下的毒手。

  懊恼之情一下子占满怀,见她依然笑笑脸儿、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自责不已,拧眉正要同她说话,一干大小汉子已察觉他俩泊下的篷船,似也眼尖地认出他二人身分。

  那位赵爷步近,以江湖礼数抱拳道:“在下赵东。敢问二位是‘湖庄’来的好朋友吗?”

  韩宝魁只得暂且放开小师妹的伤手,回礼。“我二人打‘湖庄’过来,敝姓韩,这位是我师妹,姓桂。我和师妹未等到贵寨接应之人,便迳自舟行而下。”

  赵东闻言大喜,相之客即在眼前,当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待要多作解释,湖面一艘细长小船疾移过来,船未至,立在上头的人已张声呼嚷…

  “爹!众位叔叔!你们…你们瞧见石睿了吗?”

  飘来的是姑娘家的声嗓,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但气虚,音绵软无力,即便用力掀嚷,也清亮不起。

  一听,便知这姑娘体弱,身子带病。

  细长小船一进渡头,那姑娘瞧见被人压制在泥地上的小少年,苍白脸容更无血,不惊喊:“石睿!”也不等摇橹的人把船泊好,她急得六神无主了,竟裙一跃,以为脑旗些赶到小少年身边。

  澎…

  渡头边的水仍深,她这一跳是自讨苦吃,直接沉入水中。

  “芝云啊…”赵东大骇,那姑娘可是他的独生闺女儿,此时他哪里还有心去应酬“湖庄”来的江湖好友,忙发足要赶去救女儿,而在场离得近些的几个汉子亦扑去相救,却没谁比得过那抹高硕身影。

  别元芳发现原立在她身旁的男人不见了。

  韩宝魁倏地发劲窜伏,如盘旋湖面的鸥鹭寻到水底小鱼、猛地疾扑疾掠一般。他扑进湖里,起好大的水花,手起手落间已把那往底端沉落的病姑娘捞起、挟抱在怀,带回岸上。

  “十三哥…”知他水性极佳,桂元芳并不担忧,她赶至他身旁,那仅是一个惯有的习,下意识要跟随他,不放。

  韩宝魁没理会她的低唤。

  单膝跪在泥地上,漉漉的身躯拥着一具与他同样透的身子,那病姑娘偎在他怀里,白到泛青的小手紧攀着他,胡乱喃语。

  “别伤他,求求你,别伤害他…他没有错,他只是个孩子,不关他的事…他、他心里也苦,好苦…好苦的…求求你,不要伤他啊…”韩宝魁懵了、怔了,仿佛有什么揪住他的心,他的眼离不开那张病颜。

  别元芳也懵了、怔了,仿佛有什么也来揪住她的心,让她的眼离不开他痴跌坠的那张脸…  Www.NkOuXS.cOM 
上一章   拚命十三郎   下一章 ( → )
《拚命十三郎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拚命十三郎中的免费章节,纽扣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拚命十三郎》全文供书友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