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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几不可失  作者:方蝶心 书号:17563  时间:2016/6/8  字数:9994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为了尽快买到叶家那只下卷式琴几,派翠西亚昨天和关传雍秘书联系好今天跟他碰面的时间,等不及约定时间到,她就来到观点艺廊。

  “关传雍,观点艺廊。”望着手里的地址,她嘀咕了几句“呿!待会这搞艺术的男人最好给我正常一点,如果敢怪气的,我派翠西亚绝对先赏他一顿排头吃。”说得斩钉截铁、冷⾎无情。

  她不噤露出一抹冷笑“当然,最好你有什么三头六臂,要不然,就乖乖把下卷式琴几给我出来!”修长的手指狠狠的凌空抓紧,杀气腾腾。

  这回,她是真的被惹⽑了,从一踏上叶家遇到龙八度那捣蛋鬼开始,收购的进度就一直不顺遂,她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威胁,不由得怀疑这些挫折全是针对她的金牌业务员名声而来。

  开玩笑,名声可是不容亵渎的,总之,一定要捍卫到底,因为,她是金牌!唯一的金牌业务员。

  既然⾝为金牌业务员,不管叶娟礽是把遗产裁量权给她的异⽗哥哥,还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阿猫阿狗,她也绝对不会放弃收购的企图跟动作。

  包何况,她已经把下卷式琴几的所有权拿来当作筹码,准备好好大敲那个难搞的新客户一笔,无论如何这次她绝不能失手,要不然,别说她个人名声大坏,光想到单可薇会用歹毒的言语狠狠嘲笑她一辈子就令她头⽪发⿇。

  “开门开门啊,芝⿇开门啊…”精神抖擞的派翠西亚在艺廊门前踱步踅走,口中喃喃有词。

  “这么早来?艺廊通常十点钟才会开门。”

  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顿下脚步抬起头,一脸惊讶“唔,关先生!”真是阿巧他娘--好巧啊!

  “没想到潘芭杜的人对艺术也这么热中,一大早就来艺廊门口等着。”

  她扬起充満自信的笑容“这是当然喽!潘芭杜的员工素质一流,别说是对家具鉴赏力⾼人一等,就连艺术欣赏的涵养也绝对不在话下。”她谎说得面不改⾊。

  “喔!这样说来的确是杰出优秀,难怪潘芭杜在业界始终独占鳖头。”穿着休闲服的关传雍庒抑不住心底的窃笑“对了,之前你提过的下卷式琴几目前情况如何?”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没问题的。”她还豪慡的拍了对方口一掌。

  他被打得差点岔了气,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潘芭杜的员工果然就是潘芭杜的员工,不单是收购效率惊人,自信心也⾼人一等,不噤令关某刮目相看。”话中带有揶揄意味。

  “您太客气了,应该说有多少分实力,就说多少分话,虽说自大不是好事,但太谦虚也流于矫情。”

  瞧她喜孜孜的模样,分明是得意忘形嘛!没关系,她可以再继续臭庇下去。

  兀自点点头,关传雍不得不承认,这个潘芭杜员工的有趣度绝对是百分之百,好期待待会真相大⽩时,这张俏脸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对了,关先生一早出门也是来这儿欣赏艺术作品的吗?”

  “不,我来这里等人。”

  “喔,”她低头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五分了“奇怪!这艺廊似乎不太守时,是不是搞艺术的人都这样,明明已经十点五分了,门还不开,我看这个艺廊负责人的人品一定有瑕疵。”她嘟起嘴,不悦的嘀咕。

  “那也未必。”

  “什么未必!从一点点小地方就可以知道整个人的子,相信我,如果连守时都做不到,我敢说这老板一定不怎么样,说不定他经手的作品也会有问题。”

  晤,这么严重!必传雍虚心受教,只见他伸手往门边的保全系统按去。

  见状,派翠西亚一把拉过他,惊声提醒“千万别动,这是艺廊欸,万一不小心触动警铃就糟了。”

  他却不听劝的挣开她的手,飞快的按下密码,咚地一声,原本紧闭的玻璃门就开锁了。

  “完了、完了,待会‮察警‬来,你自己代清楚,不关我的事。”退了一大步,派翠西亚急忙撇清关系。

  女人是不是翻脸都跟翻书一样快?他不噤莞尔想道。“不过是开门,你怕什么?”他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当然有关系,你不是来等人的吗?为什么有密码可以擅自打开艺廊大门?我是怕艺廊的负责人待会冲出来把你扭送警局。”

  “‮姐小‬,等人跟开门这两者间并不冲突。”

  “这话你等等留着跟‮察警‬说。”

  必传雍率先推门⼊內“我的确是在等人啊,而且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刚刚她还为了我晚五分钟开门,狠狠把我训了一顿,我若是再不开门,只怕她会把我祖宗八代的人格都严厉审查一,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赶紧开门?”他笑容可掬的望着她。

  等等,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难不成,他等的人正是…

  派翠西亚感觉自己脸上⾎⾊尽褪,整个人呈现一种恍神状态。

  他又对她喊“快进来吧!再让你多站一秒钟,只怕你又要骂得更难听了。”

  狠狠倒菗一口凉气,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举向关传雍,派翠西亚一双眼睛先是看看自己,接着不可置信的望向正隐隐含笑的男人,机伶的嘴巴开始不听使唤,口气显得有点慌“你、你…你不会就是关传雍吧?”

  他霍然咧嘴一笑“嗯哼,如假包换。”

  瞬间,脑浆窜,⾎冻结,她瞠目结⾆,下一秒,咚地一声--

  原本还⾼⾼站的⾝躯,突然四肢瘫软,整个人昏厥倒地不起。

  必传雍居⾼临下望着因大受惊吓,而不省人事的派翠西亚,忍俊不噤“听到我是关传雍,需要这么吃惊吗?我记得你方才还勇气十⾜的啊!”蹲下⾝去,轻轻拍打她的脸,依然没有回应。

  他庒抑不住脫口而出的笑意,⼲脆打横扛起因为受不了太大打击而昏厥的女人。

  ----

  静静等着关传雍的到来,可是,他显然没有见她这个妹妹的打算,叶娟礽端坐在椅子上,清楚的回忆起那可怕的一天。

  夜⾊犹未收尽,七、八颗星子徒劳的放着苍⽩的光芒,东边天际流动几缕透明彩霞,预告一轮红⽇即将普照,然,当她顶着乐后的疲倦⾝子踏⼊位于维吉尼亚州威廉斯堡的‮人私‬宅第时,掩不住的颤抖尖叫锐利的透过围墙,掀起一阵騒动…

  半晌,整个威廉斯堡笼罩在警车的鸣笛声中,平静的清晨取而代之的是一桩不幸的命案,拉起封锁线,意味着生死的隔绝。

  “权,梅铎法医来了。”马特朝汤镇权专注的背影喊了一声。

  别过头,汤镇权向朝这名维吉尼亚州的首席法医颔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又径自检视着坐卧⾎泊中的死者--叶舂泉,‮湾台‬旅美书画家。

  尸体靠着阶梯扶手而坐,右手握着一把手,‮弹子‬从右前额⼊,叶舂泉一毙命,鲜⾎沿着阶梯流怈而下,汇聚成滩。

  现场大队员警均小心翼翼的走动,镁光灯在屋子各处闪烁,员警各司其职不断的进行搜证动作,非不得已,紧闭的才会透出几句简单的字句,整个空间呈现一种静肃的死寂。

  至于现场第一目击者--叶娟礽,纤瘦的她茫然无措的颤抖着⾝躯,不住的掩面啜泣。

  “爸爸…”庒抑却又惊慌的低昑,珍珠般的泪扑簌簌的落了一脸。

  员警正在询问叶娟礽例行问题,汤镇权则站在离尸体不远处,看着法医的一举一动,严肃的揪起眉“有什么发现吗?”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手套下的尸体仍保有微温,伊塔萝·梅铎扬眸淡扫,取下叶舂泉手中的给助理送去检验“九厘米口径手,从右前额⼊,‮弹子‬应该是‮穿贯‬脑膜及脑动脉‮央中‬分支,然后由脑后出。”她的手指精准的落在脑后的伤口“详细的验尸报告,我晚点会送到你办公桌上。”她冷漠的扫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这女人总让汤镇权想起潘芭杜里的派翠西亚,是因为她们都有一头褐⾊的发?还是,她们都有把人耐心磨罄的本事?

  对于梅铎的冷淡口吻,他并不以为意,这女人最讨厌人家催促她的工作进度了,偏偏自己又总是为了快速了解案情而频频催促她,以至于她总是摆个冷脸回应他。

  初步程比对后,发现了在角落的弹头,员警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起,完成装袋动作。

  “梅铎,尸体旁边的溅⾎有些紊。”目光锐利的汤镇权蹲在一旁的阶梯上,提出內心疑问“你看这条⾎红的直线,还有一旁的小点⾎渍。”

  伊塔萝·梅铎挪动脚步来到他⾝旁,同他一道低头审视周围几抹溅⾎迹,目光在判读⾎渍形状后,蓦然蹙起眉,陷⼊一阵沉思。

  “怎么了?l

  舒坦双眉,她抬起目光瞅着他“你说呢?”她反问。

  “梅铎,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他追问。

  不对!这⾎渍的痕迹有异状,直线状的⾎印又是从何而来?她又在尸体上仔细勘验一遍,忽地眼神一凝,嘴巴抿成了直线,不愿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梅铎,快回答我--”

  确认了初步勘验妥当后“把尸体送到验尸室,报告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伊塔萝·梅铎褪去手套,趾⾼气扬的离开。

  “你--”可恶的梅铎,总是这等硬脾气!汤镇权在心里咒骂不已。

  指挥部属把尸体装袋送往验尸室,他走向受惊吓的叶娟礽,探手拿过员警的笔录资料,飞快的浏览着。

  “令尊近来对于创作有出现任何瓶颈,而导致情绪上的不稳定吗?”

  “没有,最近他心情很好,为了下个月的展览,他整个人都全心投⼊工作,他不可能会‮杀自‬!因为他是那么期待这一次的展览,爸爸不可能会这样做的。”她一再的否定。

  标准的家属心态,坚决否认死者有‮杀自‬的可能

  “没有人说他是‮杀自‬。”他平静的说。

  眉一蹙,叶娟礽內心充満矛盾“可爸爸手里握着手…”摇‮头摇‬,她伤痛得不忍卒睹,话语哽咽。

  不愿相信他是‮杀自‬,可是手里的枝却将答案指向‮杀自‬,她除了哽咽啜泣,还是只能啜泣,⾝子哆嗦得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谤据笔录里的家庭成员名单,汤镇权问道:“你大哥人呢?”他不动声⾊的环顾四周,案发到现在,叶家除了叶娟礽,没有第二个人现⾝。

  “因为担任策展人,他半个月前就到义大利去工作了。”

  他静默的将笔录给部属,然后言简意赅的道了声“请节哀。”

  凑近马特耳边低语几句,把剩下的事情给他,他旋即离开叶家大宅。

  思绪戛然停止,叶娟礽倔強的别过脸去,闭上了热的眼眶。

  为什么⽗亲会死?即便这个家的情感吊诡,复杂得不如一般寻常家庭,但她也没想过⽗亲会选择这样的死法。

  ----

  回忆着那一天的不只有叶娟礽。不再被⾎腥味包围的呼昅,让汤镇权的思绪没有一秒钟的停歇,任何可能动机,还有这一连串的前因后果,那看似‮杀自‬般的命案现场,他直觉就是感到不甚舒坦。

  尸体旁的⾎渍是怎么回事?梅铎的缄默又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相并不是所谓的‮杀自‬。这几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气氛低,汤镇权坐在位子上久久不发一语,左手‮挲摩‬着下颚,表情严肃,握在右手多时的资料被他拿起又放下,反复了不下百次。

  一大迭命案现场的相片,宛如塔罗牌似的,被逐一摆列在他面前偌大的桌面上,自成体系。

  他看着相片里咽气命绝的叶舂泉靠坐在阶梯上的动作,思考持续的进行着。

  除了脑部伤所造成的蜿蜒⾎河,其他在阶梯上散落的⾎渍,还有相片中那殷红的直线到底代表什么?

  可恶!百思不得其解,他双眉揪紧,狠狠的把手中的报告摔上桌面。

  梅铎的验尸报告说明,叶舂泉的死亡不仅仅是‮杀自‬这么简单。

  从命案现场尸体旁异常零散的⾎渍分布,和尸体解剖结果相比对,叶舂泉的死因绝不是‮杀自‬,而且他肺脏上有极微小却⾜以致命的可怕伤口,那才是让他命绝的主因。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口?⾜以夺人命,却又难以察觉。

  満头大汗的马特快步跑来“权,枝鉴定结果出炉了,叶舂泉手中那把九厘米口径手不是凶器。”

  “不是凶器?”汤镇权大为震惊“难道送验的过程中有人掉包了?”

  “不见得,柄上的指纹是叶舂泉的没错,而且口径与‮弹子‬相符,但是,死者手中的那把枝测不到火葯反应,里头的‮弹子‬更是一颗都没有少。”

  “所以是另外有人送叶舂泉上路?”

  “嗯。”马特抹抹额上的汗⽔。

  “马特,跟我一块去找梅铎法医,我想要当面听她的说法,顺便看看叶舂泉肺部的伤口。”

  抓起车钥匙,两人飞快的驱车前往法医办公室。

  伊塔萝·梅铎似乎一点都不讶异汤镇权的到来,不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她闷不吭声的站起⾝,领着他们两人一同前往地下室的太平间。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迅速拉出叶舂泉的尸体。

  “喔,老天!梅铎法医,难道你就不能先开个口示意一下你的动作吗?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马特忍不住抱怨。

  “死亡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冷冷的说。

  汤镇权拍拍马特的肩膀,率先走上前去。

  “诚如报告上所说,叶舂泉脸上有一些点状的出⾎瘀斑,那是所谓的掐痕,”她把手放到死者脸上模拟,与那些瘀痕比对解说“他手腕曾经遭到捆绑,警方抵达现场时,相信他才刚遇害不久,因为尸体仍有余温,而这些斑痕则要死后数小时才会出现。”

  “所以我们警方得着手查缉凶手的下落了。”马特带点自嘲的口吻说道。

  “另外,叶舂泉的肺脏另有伤口,疑似被异物从背后刺穿。”

  “会是什么东西?我记得他的背部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初步研判是针锥状物品,才有这么细微且良好的穿透力。”她冷静的分析。

  “梅铎,阶梯上的直线⾎印会不会与造成他肺部伤口的主因有关联?”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据我推测刺穿叶舂泉肺部的针锥物应是被歹徒暂时搁在一旁,所以才会意外留下一道痕迹。”她的表情依然波澜不兴。

  “马特,叶家没有任何财物损失吧?”汤镇权问。

  “没有,门窗也没有任何遭人破坏⼊侵的迹象。”

  “难道是‮人私‬恩怨?歹徒可能是人,所以叶舂泉才主动开门让他进来,因此没有留下任何外力⼊侵的痕迹。”汤镇权试图推敲因果。

  “想要‮解破‬密码锁,这对稔⾼科技的歹徒而言并不是难事。”伊塔萝·梅铎径自拉起尸袋上的拉炼,把叶舂泉推回原处。

  “梅铎,关于这起命案,你有什么看法?”汤镇权问。

  “这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我的任务只有倾听尸体说话。”她冷淡的说。

  对于她的冷淡,他不以为忤的低笑“走吧马特,梅铎法医在下逐客令了。”拉着马特,他们快步离开这森冷的太平间。

  回到车上,马特不住的双臂“那种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难怪梅铎法医老是冷着一张脸。”

  “马特,那本来就是给死人待的地方,他们需要那样的温度。”

  马特扬手制止他的言论“够了,别再说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当然是召集伙伴们查案了。”

  车子才正要离开法医办公室回警局,单玺的电话就打来了,汤镇权接起‮机手‬“喂,小玺,什么事?”

  ‮机手‬那端的她声音惨澹“爹地,快来--”

  “小玺,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不噤掠过一阵担忧。

  “妈咪说,今天之前没见到你,她就不许我学击了,我不管,你快来帮我啦!”声音里満是委屈。

  这对⺟女真是…汤镇权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爹地马上到。”挂了电话,他一脸无奈。

  “怎么了?”马特问。

  “你的爱徒又遭试普前的危难了,你跟我一起到潘芭杜去一趟吧!”

  “小玺?她怎么啦?”

  “因为她未经呈报就私下学习击,可薇说要杀了她的教练。”

  马特闻言猛然一惊“啥?那你还要我去潘芭杜?我这不是羊⼊虎口吗?”

  “很难说,不过如果你一命呜呼她会比较开心,⾝为小玺教练的你,也只好壮烈牺牲了。”

  “啥米?!权,我会被你害死啦!”他忍不住咒骂。

  ----

  臂点艺廊的办公室里,关传雍拉过一张椅子,安稳的跷着二郞腿,像探照灯似的目光,紧紧锁定躺在长沙发上的派翠西亚⾝上,那拥有一头褐⾊头发跟无穷自信的--搞笑女子。

  说她搞笑,那还真没辱没了她的表现。

  明明清醒得很,却碍于強烈自尊心作祟,宁可继续装昏装睡,瞧,那闭得死紧的眼睛,不时还调⽪的想要睁开一点细窥看局势呢!

  实在忍俊不噤,他笑出声来“呵呵…你确定要这样一直昏睡下去吗?”他忍不住推推她的肩膀问。

  她不为所动,只是把双眼闭得更紧了,眼部周围被狠狠的挤出密集的纹路。

  “你当真不想把握机会,跟我这个拥有遗产裁量权的人好好谈谈关于下卷式琴几的买卖?”他抛出饵。

  瞧她宛若浑⾝紧绷的⽩雪公主,而他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看来,这女人还是死爱面子一族的。

  还撑?半晌过后,他的手指半似挑弄的轻抚过她的脸“念在你那天的盛情礼遇,原本想要给你机会达成易的,好吧!既然你已经不想要那只下卷式琴几了,我也只好当作没这回事。”他作势就要从椅子上起⾝。

  旋即,派翠西亚一古脑儿的窜起⾝,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什么叫作没这回事!你骗了我欸--”她恼火的睨着他。

  可恶,这男人竟然把她耍得团团转!害她糗态毕露,要不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吃牢饭,她还真想一刀杀了他!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重新坐回椅子,关传雍托起下颚好整以暇的问。

  “明明就有!既然你已经握有遗产裁量权,下卷式琴几卖或不卖都是你在决定,⼲么还要假扮买主到潘芭杜去吊我胃口?你这不是欺骗行为不然是什么?”她耿耿于怀,一张嘴噘得老⾼。

  他一定在心里不只一次的嘲笑她吧,笑她像个傻子一样为了琴几自大‮狂疯‬。

  瞧她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可爱得多生气蓬啊!必传雍暗自欣赏着。

  “‮姐小‬,上潘芭杜不一定要买下卷式琴几吧?难道偌大的潘芭杜,就只有那样东西可买?而且我只是上门去逛逛,是你东西还没到手就拚命对我鼓吹,还向我夸耀万无一失,严格说来,你才有膨风的嫌疑。”

  “我…”一时语塞“可、可是你还是骗了我呀!”她气得语无伦次。

  “好啦、好啦,就当作礼尚往来喽!你骗我一回,我回报你一次,现在咱们谁也不欠谁。”说得轻松容易。

  “谁在跟你谁也不欠谁!”她狠狠的睐去一记⽩眼,起⾝拍打着她发绉的⾐服,每一下都像在怈恨。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不发一语的瞪着他,派翠西亚两眼的火苗正在窜烧。

  他漾着从容的笑容“欸,别再这样看着我,要不,我会以为你在暗恋我呢。”

  她打鼻子呼出一声冷哼“哼--与其说我在暗恋你,你怎不说我正在估量着要从哪里下手,好把你大卸八块?”她龇牙咧嘴恨声说道:“况且,我派翠西亚这辈子有可能暗恋美金、欧元、新台币、‮民人‬币、⽇圆…就是不可能暗恋你。”

  “唔,这种火爆脾气,好像不是一个业务员该有的样子。”

  “关传雍,你给我住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在这种‮愧羞‬难当的时候提醒她金牌业务员的⾝分啦!

  “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要低糖、低脂、无咖啡因且…”她存心刁难。

  “⽩开⽔!”阻止她继续说话,关传雍转⾝倒来一杯⽔“喝吧,再发火下去,我整间艺廊都要陷⼊火海了。”

  不知怎的,今天自己的耐心超好,竟有这等闲情逸致来安抚她,或许,这个叫派翠西亚的搞笑女人,深深触动了他的幽默感和耐心。

  她一手抓来,狠狠的饮个涓滴不剩,豪气的用手臂抹去边⽔渍,但,余气仍未消尽。

  “你看起来有点狼狈,嗯,眼下有黑眼圈,怎么?期待今天跟我会面,昨晚忙着沙盘推演,所以没睡好?”他又是一阵揶揄。

  “关传雍先生,警告你,不要在女人面前说她样子狼狈,更不要提起她的黑眼圈!”这几天为了搞懂叶家的底细,她已经没能好好睡了,憔悴是当然的,⼲么还提!欠打--

  他竖起双手“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那请问一下,我们该说什么?”

  继续大眼瞪小眼吗?他摇‮头摇‬,自己还不想太早死在派翠西亚的手里。

  “当然是说下卷式琴几!”糗都出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倘若如此,只怕她会遭受单可薇更加无情的二次伤害。

  “嗯,好啊,那我们就来说那只下卷式琴几。”

  “多少钱?”她毫不啰唆单刀直⼊的问。

  反正最糟糕可笑的样子都被他看见了,还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

  “这么市侩!”他咋⾆于她的直接。

  “说我市侩?哼,关先生,不要以为用个艺廊来遮掩,就可以抹去你的市侩本质,更何况买卖东西银货两讫是理所当然,何来市侩之说?”

  “好,算你有理。”关传雍十分绅士的礼让她。

  “快说,你打算卖多少钱?”她摆起流氓的姿态。

  “嗯…”双手盘在前,他忽地揪起眉“这真的很难决定。”

  “鬼咧,就说个阿拉伯数字,有什么难的?”派翠西亚为之气结。

  她受不了了,这男人庒儿就没诚意跟她好好谈下卷式琴几的买卖,他只是在寻她开心,从头到尾说的都只是推托之词。

  她二话不说抓起包包就要走人。

  “欸,等等,你不会是要走了吧?”

  “废话--再不走,难不成让你继续戏耍下去吗?”头也不回,她宛若狂风似的扫过艺廊大厅,留下怒火。

  “唔,真的走啦…”他兀自喃喃。

  忽地,他歪倒在沙发上,不住的朗声大笑。

  好玩!这女人一定是看多了遇上熊的求生法则,竟然以为装死、装昏是最好的方法,难不成,她以为他是熊吗?哈哈哈哈…短暂一分钟的冷静“派翠西亚,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完了!”摸摸鼻子,关传雍随即又爆出心花怒放的大笑。

  一踏出观点艺廊,派翠西亚就深深的后悔了。

  “糗了,脸都丢光了啦!现在怎么办?真就要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潘芭杜吗?”她犹豫不决地烦恼着。

  在原地踏了几圈,就是没脸再走回观点艺廊“啊--可恶,不管了啦!叶家的收购易本来就不是我的差事,老板想要海捞一笔,叫她自己来,我派翠西亚是绝对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了--”

  头一扭,随即风驰电掣的走人,每踏出一步,⾝后就抖落一地怒火。

  这厢,躺在沙发上的关传雍突然接到蓝祖蔚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蓝祖蔚急切的问。

  “艺廊办公室,怎么了阿蔚?”他语气显然还沉溺在方才的有趣情境中。

  “我在叶家,娟礽告诉我警方给的验尸报告中说,伯⽗并不是‮杀自‬的,很可能是他杀。”

  “他杀?”他十分震惊。

  怎么会?一个生活单纯的书画家怎么会招来杀机?

  “嗯,详细情形等你过来再说。”

  “我马上到。”收拾起方才的轻松,关传雍表情严肃的离开艺廊,驱车前往久违的叶家大宅。  WwW.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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